第十九章 前尘往事（2/2）

“用不用儿臣证明给您看？”晗筠从怀里拿出了一早便准备好了银针，轻轻碗里搅了搅，毒性不大，针头只是微微发灰，但这也足以说明了问题。

大殿里一时间安静了，安静只有药碗怦然落地声音，晗筠头也不回走出了大殿，云心猛然觉得喉咙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涌出，顿时天昏地暗。

昏暗天空终于承受不住层层翻涌而来压力，那一片一片厚重云朵层层叠加，压抑这原本就沉重皇宫，愈加喘不过气，终于，一道闪电破空而过，凌厉尾翼闪亮了半边天空，大雨倾盆而落。

雨滴划过竹叶声音，“哗哗”一片，震耳欲聋，如山洪一般雨水狠狠地浇忆风身上，潇湘殿竹林中，一身飘然白衣此时紧紧地贴了身上，雨水打进了眼里，鼻上，唇间，还有那桌上一堆堆空了酒坛。

忆风苦笑着又启开了一坛竹叶青酒封，将将举起手臂却被人一拦。

“你想喝到什么时候？”

转头看清了来人，忆风苦笑了两声放下了酒坛，眼角却不知不觉留下了两行清泪。

“想不到，你还敢回来。”

刚刚走到竹林旁边晗筠看清了来人身子猛地一颤。

“尧天……”

百里尧天……

忆风伸出了手，又重抬起了酒坛，猛地灌进几口，又狠狠掷了桌角。

“人是你逐出宫？”

“是。”

“刺客是你派？”

“是。”

“美惠是你杀？”

“是。”

“那你还回来干嘛？”酒坛猛地扔出，紧紧地贴着皮肤撞了后面竹子上，片片竹林无声倒下，忆风一巴掌扇了过去，还不待尧天起身又一拳将他掀了地上，几下狠狠踢了肚子上，尧天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瞬间已是满头大汗。

忆风知道，那是毒性发作了。

他只需再狠狠补上几脚，他便必死无疑，可他望着地上那抹白色身影，与自己一般坚强倔强，毫不妥协。

直到此刻，他才渐渐地意识到，他从未想要了他性命，就连他杀了美惠那一刻都没有。

从来没有……

他眼里，无论他多么优秀干练亦或是多么冷漠无情，他都像个孩子一般，就像十六年前，他绝望中对自己伸出那双小手。

“救我，皇叔救我……”

那一声声呼喊仍像锁链一般他心头盘旋，抹不掉，亦放不下。

十六年了，跟随了他十六年人竟为了一个女子背叛了他，还背叛如此彻底。

十六年前，云岐动乱，齐王反叛带领十万精锐杀进京师，身为靖王百里忆风本打算保存实力，袖手旁观，那时身为皇太子百里尧天刚刚三岁，彼时忆风宫里冷漠寡言，眉间少有微笑，几乎是所有孩子都不喜欢他，除了百里尧天，每每紧紧地拉着手皇叔皇叔叫着，忆风感觉有什么东西他心里慢慢融化。

齐王百里衡越叛乱成功，先是亲手斩杀了皇帝，又东门燃起了大鼎，要活活煮了年仅三岁百里尧天，当时，忆风受邀入宫观赏，他那小巧身躯被活活吊了炉架之上，脚下便是沸腾翻涌着热水，可他不哭不闹，只是倔强而又漠然望向前方。

百里衡越半眯着眼睛一脸讥讽看着他，“百里尧天，朕只再后一次问你一句，只要你肯答应从此与你那贼父母脱离了关系，此后生生世世为我族做牛做马，朕便饶你一命。”

不料，他憋足了劲，一口口水吐了地上，百里衡越顿时大怒，一手掀翻了面前桌子，“行刑！”

尧天双眼冷漠人群中一一扫过，被凝视人纷纷低下了头，他们受不了那双充满着仇恨与愤怒双眼。

直到，他看到了百里忆风，那个白衣飘飘，温润儒雅百里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