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家可归（1/2）

夜幕低垂，彩色的霓虹光影和穿流不息的车河在十字路口喧嚣。

无论是拥堵的机动车还是匆匆骑行的脚踏车都载着一颗归家的心。

不远处楼群里早已万家灯火，淡黄的光晕透过冬日的窗帘蔓延出雪落黄昏中的温馨。

家，该是多么温暖的名词。

可是季小晴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上午和嫂子吵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确切的说她不知道大嫂为什么总和她吵架。当时她只是在抄写《室内细部CAD施工图集》一书的重点。

书很贵，昨天刚从同学的邻居的图书馆借来。小晴知道借书不易，于是一页一页挑细节誊写下来，留待书还回去后慢慢细读。

然后大嫂抱着小侄儿喊她打扫一下大嫂和哥哥的房间。

她正写在兴头上，只是说了一句；“你自己弄吧。”

没想到大嫂突然就冲过来大骂：

“季小晴你装什么装。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不要脸的玩意，没看见我在抱孩子吗，这不是你家，不爱呆就滚出去。”

小晴完全愣住了，惊讶，愤怒，屈辱，使得她抬起头，憋红了脸，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出生到现在，这是她听到的最重的骂！

凭什么？不要脸？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她做什么了？

“你说谁不要脸？凭什么这么说？”

小晴红着脸哆嗦着还嘴。

“少跟我装这套有文化的样子，你是个啥呀，这不是你家，没看到我给你们老季家生了孙子吗，少给我臭不要脸的赖在这里。”

大嫂突然地翻脸泼骂令小晴一时气愤无语的冲出门去。

大嫂是小晴介绍给大哥的。小晴其实并不认识她，是小晴的同学粘着说她表姐在服装厂上班多么多么能干以后会给她妈妈帮多少忙，想嫁给她的大哥，小晴也就迷迷糊糊的给他们牵了线。

相亲时大哥嫌大嫂长得不好看，冷着脸就下楼走了，倒是小晴感到大哥的无礼让同学和同学的表姐也就是后来的大嫂下不来台。回到家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劝说大哥先处处看。

没想到，大嫂倒是真有功夫没几个月就怀了身孕嫁了进来。

变成大嫂后的她渐渐的不再是之前贴心姐姐的样子，小晴总是感到她尖锐的眼神，刻薄的说话，也感到哥哥莫名的就开始讨厌自己。

小晴一直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也曾询问过妈妈，然而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叫她不要跟大哥计较，让着哥哥嫂子，找个差不多合适的也该出嫁了。

出嫁？她才刚刚二十一岁。

中学时老师就无数次的和小晴的学弟学妹们说季小晴不是清华就是北大的料。

她也做了无数次金秋十月，走进北大校园的梦。可是就因为大哥要买出租车，妈妈和大哥就私下商量了不再让小晴继续上学然后以家里四处借债，学费增加父母负担为理由，在中考后拒绝了小晴继续求学的路。

虽然那时小晴已经很懂事的没有报重点高中，只是考了一家装潢设计的中专。

录取书马上就发下来了。那天听完妈妈的话，小晴悲伤的在山坡上坐了一天……

就这样哭着想着，小晴从上午走出家门，除去在书店坐了半天就一直在街上晃荡。

这个街角她已经踌躇了好久。

而此刻回家的车流已渐渐稀少，四周飘来饭菜的香味。

小晴擦了擦眼泪，向闹市区走去。

形形色色的夜行人，霓虹闪烁，音乐婉转。豪华酒店的楼下锦衣妙颜的女人娇媚的挽着男人在门口与豪车之间移动。

门童微笑熟练的开车门迎来送往。

小晴机械的移动脚步想到自己的前途未知，茫然的象落水的人找不到浮木。

半年前开始在一家商店做营业员，工资根本不够晚上读自学成材大专的费用。每次向父母要钱交科目费，都要挨一顿冷脸和不屑。

也许象门童一样兼职还可以赚点钱弥补学费的不足。

“嗯……你好，请问，我可以像你一样做这个接待的工作吗”

犹豫半天，小晴红着脸走向门童。

呦，这同学你还没毕业呢吧？门童要男生。里面左手第一间雅兰阁包间里，问下招不招你做服务员。”

“哦，谢谢啊。”

小心翼翼的走进那间雅兰阁。

布置的倒是雅致，像是办公室。

宽椅，茶案。竹幕饰兰草的挂墙，古雕的盆景架边，两个帅哥身着名牌皮衣仰靠在沙发里，似正在谈什么趣事哈哈的笑着。

‘纨绔子弟’不知怎的小晴就想到这个词。

“有事？”一男子回过头来 。

“嗯…….”

“请问这里招服务员是吗？”

小晴憋红了脸，迟疑的问道。

“招，谁？”

“我….”

“不行吗？”

小晴看着那小帅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的目光不由捏紧了衣角。牵强地挤出笑容。

她知道自己穿的休闲棉服不时髦也褪了色，知道自己素面相对没经过一点打扮 ， 但是又怎样，干净就行呗，当服务员又不是选美，至于这样打量到透视的程度吗？

突然一阵爆笑。

那男孩推了旁边年长一点没啥反应的同伴一把

“书凡哥你说，领班会招这孩子吗，清汤挂面，貌似童工陪酒犯法吧。”

“小丫头，你十几了？发育了吗，未成年不要跑来捣乱。”

那个被叫做书凡的男子漫不经心的转过头来挑眉询问，眉目俊朗煞是好看。

“额，端盘子还和年纪有关系吗？”

小晴忍着他们的戏谑，再次倔强地捏紧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