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只叹他轻许了诺言（1/2）

祁县的黑夜，总是阴阴沉沉的。

特别是依山而建的尼姑庵里面更是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甚至连人气，都感觉不到。

赫连珏楼从山上赶回到尼姑庵的时候，便是靠着那天上熙熙攘攘的星子散发出来的光芒。

只是，一个没走稳，还是“嗵”的一下掉进了尼姑庵三尺远的水塘中。

这时候才十二岁的赫连珏楼怕水，更怕那水中诸多的不知名的怪物。

这一掉，她的心跟着狠狠的揪紧了奋。

只记得上次她上山砍柴掉进了河中，却看见了很多被泡得灰白肿胀的尸体不断的纠缠着她的四肢，一个劲的想把她沉到水底，那些尸体的头发就像黑乎乎的水草，带着恶心的味道。

还好这个水塘因为这段时间的干旱早就没多少水了，她在那水中折腾一下子便站了起来，然后快速的爬了上陆地。

只是当她正在站起来的时候，她眼前出现了一双红鞋子，就像张家大婶家的丫头上吊时穿的鞋子，红得耀眼，红得就像染了鲜血。

“你冷吗？”就在她以为这又是她这双阴阳眼看到的不干净的东西，正在闭着眼睛等这鞋子的主人自动踏过她的身体的时候，一道低沉的话语响起在她耳畔，话语中夹杂着丝丝喑哑，像是，不，就是一个人！

赫连珏楼想到这里不禁抬头，但是却又被吓得不敢呼吸了。

这是一个人，但是，他，他有尾巴！！

“啊！你不要吃我，我，我经常做活，我的肉很粗，不要吃我，求求你不要....”赫连珏楼看着这人那一身极度怪异的装扮，还有那再身后摇晃的像蛇尾巴一样的东西，几乎都要将自己揉进土地里了。

她生下来眼瞳便是紫色的，生下来没几日自己的父母兄弟都被闯进屋中的野狼吃得骨头都不剩，而她，就躺在被啃干净的母亲的怀中，却安然避开了野狼的攻击。

自此之后，她便被认作不祥之人，还好尼姑庵的老尼姑看她可怜，收她做了自己的弟子，给她吃喝，据说还能压制她那眼瞳中的妖邪之气，只是这几年老尼姑不知去了何处，尼姑庵中又来了新的尼姑，那尼姑早就看赫连珏楼不顺眼，处处折磨她，这时候她就是正从山上砍柴回来，也就是老尼姑不在了这几年，赫连珏楼老是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前几天张家大婶家的闺女死在新房中，她就看到那悬挂在房梁之上的尸体上坐着一个五官都被针线缝住的婴孩。

“你有什么可吃的？”那双鞋子轻轻挪动，不断的靠近赫连珏楼。

“我没什么好吃的，我不好吃，你不要吃我，我还要回去烧水，还要去给陈婆婆煎药，你不要吃我，我能看到你我也不想呀！”

赫连珏楼是认定了自己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个劲的低头，低头。

“我要吃桃花粥，你做给我吃怎么样？”

那声音悄然飘至赫连珏楼耳畔，带着丝丝的凉气。

“啊？！”赫连珏楼抬头，“桃花粥？！”

“恩，你做的桃花粥若是好吃，我便许你一个愿望，如何？！”那长着蛇尾巴的男子将手伸向了赫连珏楼，“我看你们这里桃花开得正旺，做出来的桃花粥一定也很好吃。”

赫连珏楼听到这些才安心的抬头打量着这个男子，只见他应该十三四岁模样，长得清秀俊逸，只是身上穿的不知是多久未洗的脏衣服，一双墨绿色的眸子中带着些许笑意。

除了那不断摆动的蛇尾巴，赫连珏楼倒是很习惯这个男孩。

“你悄悄跟在我身后，我们从后门溜到厨房去，我给你做桃花粥，你不许吃我！”赫连珏楼一本正经的盯着那男孩，一双紫色的眸子中闪着天上星辰一般的光芒。

“噗，我为什么要吃你？”

“因为你有蛇尾巴，你就像我看到的那些妖怪一样，总是向着法子吃我！”

“噗！！”某男一脸黑线，回头盯了盯自己的尾巴，拜托，那是龙尾巴好不好，不是蛇尾巴好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赫连珏楼，你可以叫我小楼。”赫连珏楼说起小楼这个称呼，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勾起，奶奶以前就是叫她小楼，只是奶奶消失了好多年了，不知道现在......

“我叫琴渡，我叫你楼儿吧，楼儿，楼儿...”

“楼儿？！哈哈，那我叫你琴小渡，琴小渡，琴小渡...”

“哈哈哈，对了，你有鞋子吗？我能不能跟你换双鞋子？”琴渡跟在赫连珏楼身后，脚上的鞋子太大了，一直在不停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