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2）

河风很大，吹得人的脸上发疼。冷亦辰见老伯坐在外面，于是走了过去，但他还没说话，就听见老伯说：“那个女孩子生病了吗？”

他也坐了下来，直接坐在船板上，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偶尔体会体会当普通人的感觉，他早已习惯了，也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自己生来就是一个普通人该多好，不用背负着肩上庞大的家业和责任，不用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她也就不会因为帝门出事而重出黑道，招来仇人的报复。虽说是因为她，他才会被迫受辱，但是若不是因为她，恐怕他也活不到现在。

“嗯。”几乎是轻到差点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

老伯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河面，嘴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俨然一副淳朴的百姓的样子。抽了一会儿烟，吐出一些白烟，道：“年轻的时候做几件疯狂的事也算对得起自己的青春，你们都不是一般人。”

静静的听他说完这一番话，冷亦辰才惊讶的看着他，但一下子就恢复了从容不迫的面容，说：“原来老伯你早就知道了，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们，不怕受到报复吗？”

老伯忽然憨憨的笑起来，笑声很是爽朗，眼睛睁得大些，才看清楚他有一双明亮智慧的双眼，他把烟筒放在脚边，转过身来坐在冷亦辰的对面，说：“我要是怕别人报复，就不会帮你了。”

这会儿冷亦辰是打从心底里佩服这个老人了！他问他的话，竟被他原封不动的驳了回来，看似毫无痕迹，但事实上却不是一个道理。

他又说道：“那个女孩子的身体很虚弱，咳血不是个好兆头。”说罢，他又指着那架钢琴，“你看，那上面的血都是乌黑的，倘若不及时治疗，恐怕她撑不了多久。”

他说的这些他都懂，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以这样的速度，想来她根本撑不到接受治疗的时候。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弘树派的人能赶快过来，不然她们主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仅山口组不会放过他和帝门，就是他自己都要心灰意冷了。

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道：“我明白......”他已经猜到老伯要说什么了，只是他非要拐着弯来间接的告诉他，可是这种事情，不是他不珍惜她，而是她已是一个男人的女人，一个孩子的母亲，而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还不是他。

“日后你定会对你如今的行为后悔不已。你们东方人就是这样，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非要搞到这么复杂。可是你们还有挽回的余地，而我的机会早就埋进了一堆黄土里。”说到此处，老伯明亮的眼睛变得柔和起来，竟泛起了点点泪花。

他擦了擦眼睛，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拍拍冷亦辰的肩膀，劝道：“那时候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年纪，遇到了她，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可是她死前，我竟没有察觉她对我有意，最后一声告白也随着她的离世而埋进黄土里。”

直到他说完这些，一动不动的冷亦辰才终于有了一点面部表情，他说：“洒脱的人遇到了心爱的人也会变得优柔寡断，老伯你不也是这样吗？”

老伯走动着，听到他这句话突然停了下来，却久久不曾开口说话，因为他的这句话，确实说得一点都没错，让他辩不得，不承认也不行。他虽然有妻子，有孩子，有孙子，可就算子孙满堂又如何？只怕也敌不过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