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继续纷争（二）（1/2）

李书城就是抓住这一点，反过来游说赵恒惕：“赵将军功德无量，如今又大倡联省自治，实在是咱中国老百姓的救星啊！其他什么南孙北吴又何足与您相提并论？”

这一开口就让赵恒惕难以自持，狂喜之心在内，但矜持之色在外，他“哼”了一下，算是在清嗓子，然后又很正经地说：“李先生不必称赞我，听说你是从北京过来，这么大老远，有何事但说无妨，对我可别绕圈子了。”

“赵将军果然直爽之人，那李某就直言快语了。王占元这种卑劣之人荼毒我省，荆楚百姓恨之已久，可惜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本人在此特请将军为我省驱祸害，为百姓谋福利，我省父老对您必当感激不尽。”李书城说得有板有眼，声色俱严。

“哈哈，你这不是叫我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赵恒惕不为行动，很干脆地否决：“本人刚提联省自治不久，你就要让我去干涉外省事务，日后我对本省对于全国其他兄弟省份又有何信用可言，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赵某实在爱莫能助。”

这可把李书城难住了，唉，这人也算为民请命，可现在没有苏秦、张仪那样的灵舌巧齿，没有把“救星”给说动，倒把自己弄得个无话可说。李书城在心里埋怨着自己，想着可能要无功而返，感觉非常不是一番滋味。于是只好垂头丧气地准备告辞离开，口中还忿忿不平地念叨：“王占元你这个王八蛋，我荆楚百姓可被你给害惨了！”咦，王占元不是山东人吗，他主持鄂政就是违反了赵恒惕所谓的“湘人治湘，鄂人治鄂”原则啊，李书城灵光一闪，计从心出，便又回到赵恒惕的督署处，开口便说：“赵将军，李某突然之间就想起，我们湖北非你不能救助，正所谓师出有名，当仁不让，您要是真想成就一番千秋伟业，真该好好想想。”

“咦？我怎么就师出有名、当仁不让了？”赵恒惕被他这么一说，好比情窦初开的少女，急切想问恋人为什么会爱上“她”一般。

“你不是常说‘湘人治湘’嘛？王占元那老王八蛋可是山东人啦，而且湖北军政界都是山东人一统天下，他不滚蛋，哪能叫自治吗？既然您首倡就应该维持下去，不然才会贻笑大方，可能外人还会笑您眼皮底下的邻省自治都不是，怎么能服众呢？”李书城有点语不择词，一步步循循善诱，很有耐心，很抱希望。

“也有道理啊！”赵恒惕乐呵呵地，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但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就故作为难：“可你也清楚，我们湖南也是久经战祸，兵源不足就不多说，连武器军饷也不够啊，就算派兵出援也怕为贵省之人嫌弃怀疑啊。”

李书城脑筋又转得飞快，估计胜得过当时最快的火车速度，只得先想办法稳住这个人：“这好办啊，我们汉阳兵工厂你是知道的，援军到了去取就行了，而且还可以驻扎一两个师在那里，本来湖南湖北一家亲，军饷我们也供应了，只要驱走王占元，什么都好说。”

赵恒惕大喜过望，不知是这诱饵还是上钩的鱼，对他来说都太大了，何乐而不为，当即答应愿意出援兵，不过要有保证。李书城一不做二不休，就说愿意以人头担保，随军出战，若有半点不符，随时可以被处死。二人在最后可算一拍即合，当即就通电湖北民众：“湖南督军兼湘军总司令赵恒惕同湖北籍前国会议员协同商定：为讨伐贼寇王占元之流，决定自湘省派兵出援讨贼。为保证两湖进行长久的良善友好合作，湖北当以汉阳兵工厂兵器为湖南援军作为支持，并为湘军两师开辟驻地，供应军饷。”之后，同李书城一起辞职离开北京南下的还有蒋作宾、吴醒汉，几人协商一下，也便同意了李书城辛苦游说而得来的成果，也加入了他的担保行列当中。

赵、李二人通电一待发出就收到不少回复，下野的湖北军政要人纷纷予以支持。赵恒惕立刻整军备战，打算好好大干一场，以后也免得被北洋系再打湖南的主意，至少也可让湖北在北部好好抵挡一阵子。

打前锋的是湘军收编的鄂西哗变民军六七百人，号称“湖北自治军”，司令为夏斗寅。炎炎夏日，这湖北一带注定又要在战火中度过。赵恒惕分了三路大军，准备来他个出其不意的突袭。可是，王占元听到风声，很快就派出战将孙传芳布置三道防线来与之相抗衡。剑拔弩张，又是一次相持厮杀战。

刘湘是最先响应赵恒惕“联省自治”的，现在王占元违背这一原则，他也找借口派兵从湖北西部入境，也来这酣战焦灼的战线中插一手。刘湘作战可是以勇武凶猛、敢于拼命著称，在四川各军中，纵横捭阖才取得川军总司令和四川省长的宝座，当世可谓一代枭雄，闻名九州。湘军来势凶猛够他喝一壶的了，王占元得知刘湘这样的猛将要来，吓得连忙向北方的曹锟、吴佩孚求救。

曹锟得到这一求救消息，认为事关重大，不得不调吴佩孚赶来保定商议大事。吴佩孚也是闻风而动，马不停蹄地从洛阳出发，与曹锟会谈。

到了保定“光园”（曹锟也敬重戚继光，于是修建一个巨大的花园式的住房名为“光园”），二人也来不及寒暄，直接扯开话题。

“三哥，我看王占元那个庸人是咎由自取，那样的蠢货早就该下台了，还搞什么七省联盟，沽名钓誉还自以为是，终于闹出这样的乱子来。”

“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再对他抱有希望了，本来就是能者上，庸者下，也该他下台了。”

“可我们现在最应该担忧的不是湘军，也不是川军，就怕张作霖的奉军又像当年在段祺瑞背后捅一刀一样来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