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尔墨，只是尔云朵的唯一（1/2）

“这个家，以后交给你。“尔耀东言语沉重，不难听出，这句话里所包含地意味。

放手一搏？是尔耀东现在唯一的选择。

自负的人往往最害怕的就是孤注一掷，到最后换来一败涂地，不是害怕失去所有，而是害怕丢了骄傲。

尔耀东绝对是自负的极端之人，所以这次的最后一搏，他很害怕。

“放心，”尔墨立在床边，想问上一句，思量一番，终究没有问出口。

长久的沉默后。

“我担心朵朵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你去找找她。”完成最后的心愿，尔耀东已经筋疲力尽，懒得再继续下去，对着儿子下达逐客令。

“那您好好休息，家里的事，有我在，您放心……爸。”客气的言语。

忍住想问问父亲，为什么这么多年对自己都不管不顾地冲动。

尔墨走到门口，仍是止不住，一声爸，轻唤出口。

从病房绝尘离开，他的心比任何一刻都要沉重，爸这个陌生的问候，他有多少年没有唤过了，自嘲一笑，他清楚地记得是十五年。

回家的路上，黑色的高级私人桥车里，矗立在车头那神圣般地飞天女神，让尔墨看的失了神；

坐在后面座位，右手手肘抵在窗边，指尖习惯性地摆弄起胸口衬衣上，那手工制作的精致纽扣，这样的小动作，是他思考时不经意会露出的表现。

回想起刚刚，父亲的态度依旧让他感到失望；决定回来，放弃自己在美国的一切，只因为是他地决定，他愿意去接受；整整十五年没见，没想到，原来思念不过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作为尔耀东的儿子，自己却没有在他那儿得到丝毫关爱。

也是，被那个人给抛弃，不早已经是事实？回来，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想到这儿，尔墨不自知的握紧了拳头。

坐在身边的小人儿，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叔叔在想些什么，可是那轻轻皱在一堆儿的眉毛，她不喜欢；

可爱的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朵木槿花，像是献宝一般，举起放到尔墨眼前；“小叔叔，喏，送给你，朵朵刚刚摘地，可漂亮呢。”

“不是都插在病房里的花瓶了吗?”尔云朵的举动，成功引起他的注意，收住思绪，扬起淡淡笑容，伸手接住小手里捧着的花，放在鼻下，一嗅芳香。

“朵朵特意藏着的，爷爷有，小叔叔自然也有；朵朵可不会偏心哦。”手里的花被尔墨接过，小人儿索性从自己的座位上折腾起来，爬到小叔叔身上乖乖坐着，她喜欢小叔叔的怀抱，温暖，与夏日里的热度无关。

没等尔墨回话，尔云朵又伸出自己的小手，停在小叔叔的眼前，不敢用力，轻轻地一下一下抚摸起他的双眉；神情之认真，她想，她要把小叔叔堆在一起的眉毛给辗平，她想拿走一些小叔叔的烦恼。

“小叔叔有什么不开心的吗？跟朵朵说说，以前爸爸惹妈妈不开心，妈妈都会跟朵朵诉苦，然后朵朵就会帮妈妈消灭爸爸。”

说完见尔墨没有答话，又继续：“小叔叔不跟朵朵说也没关系，嗯，那就跟朵朵笑一笑，朵朵喜欢小叔叔笑的摸样，跟爸爸一样好看。”

男人嘴角上扬，弯成一条弧线，尔云朵甜美的音色在他耳边环绕，手里拿着的是小人儿特意留给自己的木槿，如婴儿般细嫩的肌肤，如此小心翼翼地安抚着自己，微微抱紧怀里的人儿，这么多年，尔墨竟是在这样一个小人儿身上再一次感受到亲情的滋味。

“朵朵想爸爸妈妈吗？”

尔墨刚问出口，又觉得自己是在多此一举，小小的年纪就要承受永远失去父母的哀痛，一个大人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为何要强加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看着尔云朵天真浪漫的模样，作为尔家的小公主想必所得到的痛爱多如满天繁星，可是再多的疼爱，少了父母的那一份，都会变成残缺，他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不准难过，听见没有，以后有小叔叔在，你开心的时候，跟小叔叔撒娇，难过的时候，跟小叔叔诉委屈，你的以后，通通都由小叔叔接管过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小人儿主动对尔墨提起已事故而亡的父母，小小年纪，让他心疼。

紧接着又道；“朵朵，记住，以后尔墨就是尔云朵的唯一。”

“朵朵已经不难过呢，爷爷说爸爸妈妈虽然以后不能陪在朵朵身边，但是他们会在天上看着朵朵的，朵朵是他们的宝贝，他们舍不得离开我的；嗯，小叔叔，那朵朵也是小叔叔的唯一。”尔云朵笑起来，眉眼弯弯；8岁光景的小女孩儿，又怎知自己口中的唯一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