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2）

茹嫣顺着沈玄的视线，看到血的那一霎那，心里一片茫然，那个人终究没有来救她，也是，她早就知道，他怎么会为了她和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就打上沈府呢？当初他许诺的一切都是谎言，她早该看出来的，那人如今妻贤子孝，儿女成群，哪里会在意自己腹中的这个奸生子？威逼利诱自己再入沈府，也不过是为了恶心沈玄一把，同时又能让侯夫人满意，真是个一举两得的主意。数次传递消息都石沉大海，茹嫣已经对平安候彻底死了心，若想活着只能自救，而这个孽种一定不能活着。然而如今孩子肯定是没了，但她并没有感到轻松，也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茫然。沈玄冰冷的视线并没有让她感到多难过，她打从一开始就是个细作，还是个蠢得要死的细作，从来就有让沈玄恨他入骨的觉悟。但即便到了被沈玄亲眼揭穿这种地步，她依旧想活，所以她把孩子摔没了，如果不想沈沧霖背一个刻薄庶母谋杀庶弟的名声，沈玄就一定要让她活着。

只可惜，沈玄对于平安侯府最近的龟缩态度早就是了耐心，连带着对茹嫣也更是厌恶至极，心里只盘算着怎么把她扔回平安侯府，反过去恶心平安候，对于茹嫣盘算的事并没有多在意，反正熊孩子因为刻薄名声被御史台那一群都要黑出翔了，债多了不愁。

沈沧霖如今倒有一丝不忍，他的三观毕竟是从新社会长成的，就算被封建思想荼毒了这么些年，依旧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下，此时见沈玄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嫣姨娘裙子上大片的鲜血越发触目惊心，只好暂且把她的行为放在一边，用眼神示意刚刚赶过来的殷管家善后。

殷管家虽然不知内情，私下里却对沈玄待嫣姨娘的态度还是有些揣测的，但他终究还是以沈沧霖为主，转头吩咐仆妇将嫣姨娘带回后院，又见沈玄没有斥责他，便又叫小厮去请了府内的郎中。

沈沧霖见那女人被抬走，心里对那个被亲生母亲作死的孩子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就是这样了，毕竟嫣姨娘不仅是个细作，还是个给他爹带了绿帽又妄图挑拨他们父子关系的细作。他看了看自家老子，目光复杂，早知今日，当初不管是什么原因娶了他娘，既然成了亲，就对他娘一心一意不好么？

沈沧霖的目光直白，沈玄却没打算解释，不管个中曲折几何，他的确是有负于薛悦茗这个妻子。

沈沧霖也没指望他有回应，只亲叹一声，道，“沈大人，咱午饭出去吃吧？我的聚缘德在京都开了分店，咱吃锅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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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家父子商量着出门下馆子的时候，六皇子杨宏辰来到了自己即将搬入的王府，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就连空气都显得清新起来。

宦官江舟打小就跟在六皇子身边，对他的心思能摸个几分，便笑着应声道，“奴婢听少府监的人说，沈大人对这差事可上心啦，就连那书房台面上要摆什么摆设，用怎么样的笔搁怎么样的笔洗都要亲自过问，处处都透着心意，连那角亭都看着比别人家的舒坦。”

杨宏辰嘴角含笑，手掌亲抚多宝阁上的器物，无一不是精品，少府监的供应他是看过的，比这要远远不如。就算心里明白沈沧霖对自己并非是那样的感情，但被他这样花心思，心里总是忍不住感到窃喜。

江舟见自家殿下这般情状，便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对地方了，心下稍定，也不再多言，沈小郎君对他不错，在殿下面前美言也算是还他的情，只可惜殿下起的是那样的心思，也不知他……不过听说沈小郎君年届二十还未曾定亲，兴许也不是没可能。江舟垂下眼，心里盘算着对小皇孙身边安排的人要更上心些才是，毕竟……殿下已经许久没有招人侍寝了。

“殿下。”

江舟脑子里正跑着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他差点没喊抓刺客。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陌尘这个缺心眼儿的！据说这小子是跟着一个野道士长大的，连个姓也没有，最没有规矩，殿下竟然也忍得。

“殿下吩咐的事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姚仲泰说这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倒不如等他年末回京述职时再提此事。”陌尘不知旁边的小黄门在怎样腹诽自己，然而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师父的意思是让他辅佐殿下，又不是这些阉人。

杨宏辰闻言，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的结果他已经料到了，本来也没打算立刻运作他回京，他能沉得住气自然是好的，若是上赶着，他还要忧心着姚二郎的心是不是被喂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