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棋局（1/2）

叶途飞微微摇头，说：“贪小便宜吃大亏，这句话听说过吧？吃了我的中卒是个小便宜，失了先机落了后手，那可是大亏啊！”

轮到张罗辉犯难了，一只孤炮进入了对方的地盘，而对方已无破绽，进，看不到实际利益，退，又觉得太不划算。

“中日军队之间，在实力上是有差距，在单兵战斗素养上，也确实存在差距，但这些并不是主要因素。以我叶某人的看法，这最主要的因素还在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军官身上，一场战斗打下来，士兵们糊里糊涂，军官们同样是糊里糊涂，就像你张团长下象棋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目标目的，我要吃你的炮，你就赶紧护炮，我要捉你的马，就赶紧跑马，结果呢？”看到张罗辉勉强应了一步棋后，叶途飞挺车将军，给了张罗辉最后一击，“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对手的目标根本不是你的什么炮了马了的，呵呵，是你的老帅！”

叶途飞将手中的雪茄在石桌上摁灭了，掏出个烟盒把剩下的那一小截雪茄装了进去，说：“这雪茄可不容易搞得到，我得省着点抽，呵呵，让张团长见笑了。”

待到张罗辉下定决心牺牲一匹马的时候，叶途飞突然说道：“张团长可否思考过一个问题，中国的军队为什么打不过小日本？”

张罗辉一愣，脱口问道：“怎么讲？”

是啊，我怎么能把这毫不相关的两码事混为一谈呢？张罗辉的心理不自觉地跟着叶途飞走偏了。

张罗辉只能退炮回到自己的中兵头上。

按照正统的应招，黑方此时应该挺上一匹马来，谁知道叶途飞竟然率先补了一手士。

叶途飞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把那个烟盒拿了出来，从盒中拿出了一只烟嘴和那一小截雪茄，套上烟嘴后，点燃了雪茄，“如果把我们和小日本的这场战斗比作是一盘象棋的话，你说，小日本的终极目标，也就是我方的老将，是个什么呢？”

张罗辉反问道：“那依六爷的意思，原因是什么呢？”

叶途飞叹了口气，摘下了墨镜，看了两眼张罗辉，复又重新戴上墨镜，叹了第二口气，才说道：“心神如此不定，怎能堪此大任？你下了棋，小日本会来，你不下棋，小日本同样会来，也就是说，不管你下棋还是不下棋，这场仗都是要发生的，是么？”

叶途飞笑道：“现在我必须承认，当初我对你的判断是错的。”

张罗辉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破绽，于是点了下头。

叶途飞也没客气，随手把黑子都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摆好了棋，张罗辉随即走了一招当门炮。

话一出口，张罗辉猛然醒了，他猛地一拍脑门，刚要反击叶途飞的逻辑问题的时候，却听到了叶途飞充满戏谑的声音：“张团长，君子一言可驷马难追哦。”

张罗辉推称认输了。

“你说得没错，确实是两码事，可是我不能用下棋来暗喻打仗吗？张团长，我真的怀疑你的语文是音乐老师教的。”叶途飞抽了口雪茄，将烟雾喷到了张罗辉的脸上，“闻闻，香不香？你要不要来一支？”

叶途飞一不小心被雪茄呛到了，连咳了几声，指着张罗辉说：“打我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断定你张罗辉是个够仗义有骨气的人，只是这儿。”说着，叶途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确实有些笨！”

郭忠林叹了口气，说：“我是真该对猪说一声对不起啊，拿你张团长跟猪来比智商，那简直是对猪的侮辱。”

叶途飞道：“那么，怎么样才能诱使小日本的指挥官像你一样，忘了他的目标，而盯上了我的中卒呢？”

张罗辉没能明白叶途飞的话意，说：“吃了你的中卒，不也是对你老将的一个威胁吗？”

叶途飞这才挺马抓炮。

叶途飞笑了，说：“你也承认了，这下棋跟打仗就是两码事，是不？既然是两码事，张团长又怎么好把这两码事混为一谈呢？”

凤凰岭之上为凤凰顶。

叶途飞乘胜追击，拉着张罗辉坐了下来，说：“你是选择象棋呢还是选择围棋？”

这个问题张罗辉曾多次思考过，从上海到南京，再到徐州，他打了一路，想了一路。

张罗辉半跑半走的来到了石亭之上，喘着粗气在叶途飞身后说：“六爷，您叫我？”

“你说过的，六爷，这下棋和打仗是两码事，你也不能混为一谈啊！”张罗辉无法反驳叶途飞的说辞，只能跟叶途飞玩起了诡辩。

张罗辉这一次的反应足够快，抢着回答说：“我明白了，就像六爷您在棋盘上的招数一样，让小日本觉察不到我们的防守布置。。。”

张罗辉解开了军装的风纪扣，又摘下军帽当作了扇子，仍是止不住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六爷叫我来有何吩咐？”

张罗辉一头雾水，说：“要是小日本打定了主意要吃掉我们，那我们也也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啊？”

张罗辉对郭忠林的讽刺倒也没生气，只是挠着后脑勺等着郭忠林说出答案。

叶途飞不露声色，又补了一手象。

叶途飞不假思索，又是一招仙人指路。

张罗辉又一次被绕了进去，琢磨了半天也没能琢磨明白叶途飞这句话是个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