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离别（1/2）

只有走为上了！

叶途飞苦笑两声，道：“我知道你是要投奔国军，难不成你还打算放下枪回老家种地不成？我的意思是问你想好投奔哪只部队了吗？”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可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张罗辉一晚上流了三次泪，每一次泪流，张罗辉都是心如刀割。他舍不得弟兄们，舍不得这个像家一样温暖的二郎山。

“穷家富路！灰骡子，别亏待了自己，路上要是经过大镇子，就找个姑娘过上一夜，省得哪天死在了战场上再后悔这一辈子连个女人都没碰过。”

走出了约莫五里多路，叶途飞终于停了下来。

“彭书记，在宣布决定前，我得先给你汇报一件事情。”

叶途飞一路往回走，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不是他心硬，而是他不敢，他怕只要自己一回头，就会落泪。

胡小舟却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他只是显得很懊丧很后悔，敲着自己的脑门，叹道：“这事不怪小叶，也不怪张罗辉，要怪就只能怪我，是我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彭友明正在洗脸刷牙，听到叶途飞的口吻极为严肃，连忙停了下来，道：“哦，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胡小舟刚见到张罗辉的时候也是明显的愣了一下，这说明胡小舟对张罗辉还是有印象的，即便当时没能想起来往事，相信胡小舟一定不会忘记了这个曾经亲手杀死自己亲人的凶手。

张罗辉的眼睛又红了，他仰起脸看着叶途飞，颤声道：“六爷，你可不能这么说话，没有你，我灰骡子活不到今天，没有你，我灰骡子也没有今天这一身的本事。”

出了哨卡，叶途飞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张罗辉熬不住了，开了口：“六爷，就送到这儿吧！”

胡小舟笑着说道：“我哪来得及？我只是研究了一下地图，然后围着兵营这一块走了一圈而已。”

叶途飞马上接着道：“先吃早饭，吃过早饭之后，我带你四处走走，说实话，我还真迫切希望像你这样的行家里手给些指点呢！”

张罗辉还是摇头：“六爷，我张罗辉当了小一年的皇协军，又跟你在二郎山做了一多年的山大王，就这么明睁大眼的回国军当营长？那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

张罗辉也笑了，收好了叶途飞塞过来的钱袋子，道：“别光说我，你也是一样！不管是欧阳雪萍还是苏月，你成亲的那天，别忘了在酒桌上给我留个位子。”

张罗辉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再一次泪流满面：“六爷，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把我当兄弟！六爷，喝了这碗酒，灰骡子就要走了，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我灰骡子永远都是你的兄弟！”

叶途飞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的任何决定，张罗辉都会无条件支持！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一个家字，又惹得张罗辉泪如雨下。

张罗辉没作声，默默地摇了摇头。

叶途飞闭上了眼。

张罗辉黯然道：“我想改个名字投奔国军！”

思前想后，叶途飞还是觉得没底。

胡小舟显得兴致很高昂，一过来就大着嗓门嚷道：“老彭啊！这二郎山还真是个风水宝地啊！我今早上走了一圈，呵呵，还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哦，小叶啊，你过来了。”

叶途飞笑了，尽管笑容中多数都是苦涩，但那毕竟还是笑容。

叶途飞不语，继续向前走。

叶途飞笑了，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布袋，塞到了张罗辉的手中。

他需要思考，他需要想清楚张罗辉是不是只有离开二郎山这一条道路。

叶途飞拍了拍张罗辉的肩，道：“兄弟，是我叶途飞对不住你啊！”

“我送送你……”叶途飞的声音也哽咽了，似乎腹中有着千言万语，但到了口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叫我六爷了，叫我一声兄弟吧，你比我还年长两岁，我该叫你一声哥哥才是。”

正说着，胡小舟走了过来，叶途飞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张罗辉站在原地，目送着叶途飞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神情充满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