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曾经主顾（1/2）

二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一家四口一月开支，对于目前的夏弦来说更是巨大数目。但对于曾经的晚雪来说，二两银子，一杯酒水价值而已。

“而且，他们都怕我传染，只有你不怕，不嫌弃。”

“你也许忘记了，我得了肺痨，除了那些大人物，谁能救我？”晚雪喝干净茶水：“我只是快死了，想到你帮我很多，我现在帮帮你也是，也是应该。我知道你读书，不愿接受……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死，孤孤单单。”

“请稍等，小女子梳洗便来。”她如是回答外面。

她没有理会。

想着想着，连晚雪离开身边也不知道，直到大门“呯”的一声被人撞开他才回神。

晚雪是少爷指定的舞者，不能请到，自个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家丁扫过夏弦，发出警告，叫道：“雪姑娘，你可准备好了？这一次出场费足足有二两银子呢。”

那家丁皱着眉，几次想出手收拾他，又犹豫不决。家丁摇摇牙，示意打手上前。他又低声劝道：“晚楼头牌，我赵大七这辈子都没看过什么样，是不是脱了衣服就和绵羊一样雪白。你要让开，大家有福同享，一起看看，要是再不看，她可没几天好活了。若是不让……老子可不在乎你的身份。”

童生在手，他底气足了三分，强硬的拦住大门。

这是个懂得感恩的女人，夏弦默然无语。又想起自己重病时候孤单，心软几分，正要说话，门口传来声音：“咚咚……，晚雪姑娘在家吗？我家少爷请你赴宴。”

只是，一个病人怎么能去赴宴，那位公子也是胆大包天，不怕被传染么？

凶神恶煞的家丁穿一身仆服，灰色，身后还跟着两条壮汉，大约是打手一类的人物，什么时候家丁也能带打手了？那家丁夏弦不认识，恍惚有几分熟人模样。

夏弦上辈子脾气不俗昂太好，这辈子也没能改变，拍拍屁股上灰尘道：“我倒是要去看看，那所谓的文会是什么狗屎。”

“咚咚……”

“咄咄逼人？哈哈，这个词用的好，是夏少自创么？就她还有什么名节，在那种地方，只有表子，没有名节，给我让开。”

夏弦没有追问，听她柔声说下去：“我被赶出晚楼，那些公子都避之不及，除了你还有谁记得我？那时候好多次都给我送来钱财，就连这院子，也多亏了你。”

赵大七让两个打手带着晚雪上前，自己走到夏弦身前，居高临下道：“夏大少，你可要小心了，路上最近不太平，最好不要出门。”

“辱一书者，于辱之我。”非道大儒曾此说。即便只是一个童生，律令也有规定，受国家保护，不得随意污辱。赵大伟嘴上说着不惧，其实心底也缩几分，他毕竟是个家丁。因此好言相劝，拉夏弦下水，威逼利诱。

威胁？没错。

真是可惜，有传言说，她最多能活半个月，那时候世上可没有晚雪，晚楼曾经的头牌，我赵大七是没那眼福了。又恨恨的瞪夏弦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马车在门外。”

“我们认识？”夏弦很疑惑。

“雪姑娘，我进来了。”赵大七笑着，即将用力一撞。

还没等穿好，屋子外夏弦怒道：“事关名节，不要咄咄逼人。”

“雪姑娘，想必你是准备好了的，我要进来了啊。”

她已没落至此。

晚雪穿一声白衣，稍显凌乱，没有血色的皮肤在衣服衬托下更白些许。她没来得及梳头打扮，一袭乌黑披在肩膀，左手提着一个小箱子，右手是木梳。

家丁胆大包天，直冲院后屋子，那边是晚雪的住所。她去赴宴跳舞，自然少不了换洗准备，打扮的漂漂亮亮，兴许，会有更多公子怜惜，多给一些钱财。

“文渊学堂，夏大公子，五年前谁不认识你，彼时小女子十五，夏公子一掷千金的行为历历在目。不曾想学堂败尽，奴家亦得了重病，毁了夏公子期待已久的春宵红烛。这些年，书院差不多被你卖干净了吧？”

家丁就猜到这一点，嚣张笑着就要去推门。

没等他动手，屋子“吱”的一声打开。

夏弦露宿街头已经一周，看来她是知道的。

夏弦从不知晓自己居然有这样一个强大的身份，此时经对方之口才知晓自己是个童生。他暗暗懊恼，身体的前任真是一个废柴，有童生身份在身，居然没晋升书生，还混的这么惨，简直将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