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 大幕拉开（2/2）

一是作为关内京畿道北面门户的麟坊镇，因节度使东方逵得病去职，麟坊辖下丹、延两州被定难军节度使党项人拓跋思恭趁机袭取吞并，并自称留后，同时上表请求节度使旌节。

王抟闻言不满道：“圣圭兄委实太过小心，面对中官，你处处避让，却又不想让他们祸乱朝政，这样何时才能澄清宇内，重振朝纲啊，某辈乃圣人门徒，当辅佐尧舜，成就中兴伟业，岂可如此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呢？”

杜让能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微微一笑，道：“两位来我府中，某自当盛情以待，前些日子，某得密友一罐茶叶，名为西山白露，此茶据说是洪州所出，实乃茶中的珍品，某为此在后堂一角专门辟了一间茶室，颇为幽静，诸位若有兴趣，不妨移步那儿随某一同品尝。”

杜让能点了点头，三人又聊了一会，等别去时，杜让能谆谆告诫，一定要谨慎少言，保全自己和陛下，不能让杨复恭寻到丝毫蛛丝马迹，毁掉中兴皇图，那一时刻，两人感到责任如山，遂拜别而去。

杜让能幽幽的说道：“圣上得的其实是心病。”

说到这里，王抟双手握拳，恨声道：“奈何权宦参掌机密，权浸百司，蠹害朝政，结党营私，甚至棒打大臣，威逼圣人，使我大唐江山日见衰乱，无序。

杜让能微微一笑道：“禹川为官多年，看来性子还未磨钝啊，诚如圣圭兄所言，如今之事，万不可操切，当徐徐图之，以免重蹈太和年间甘露之覆辙。”

孙揆一副圆脸，其神色显得很温和，此时听闻杜让能之言，点头拱手道：“前几日圣人不幸染疾，仆心中很是担忧，听闻群懿兄曾两度入宫探视，便想过来问问，不知圣人如今病情如何？”

一旁的王抟此时接口道：“某也是为此而来。”他嘴上虽也如此说，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议。

孙揆慨然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揆无能，定会助陛下怯除心病，摆脱掣肘。”然后他微微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此路任重道远，恐不易行，当徐徐图之。”

孙揆觉得王抟说这等话委实风险太大，他小声劝阻：“你所言语天下之人皆认可，然离开此堂，便需慎言，小心以此取祸。”

不过他还是带着一丝求证的语气道：“相公的意思是，陛下对北司权阉不满了？”

王抟赞同的颔了颔首：“陛下英明睿智，御朝听政一月以来，重儒术，礼大臣，且明察沉断，用法无私，从谏如流，恭谨节俭，梦想豪贤，实有会昌之遗风，奈何——”

杜让能不答反问：“圣圭兄，你当时若在场，会如何劝慰？”

他们移步进入后院茶室，迎面而来的是清香的茶味，两人举目一看，只见室内甚阔，似乎一尘不染，西面墙下排立着数口大缸，以及一排立柜，只是俩人此时心思并不在茶上面，待他们复归座位上，王抟有些急不可耐的道：“圣上病情到底如何？可有大碍？”

如今新朝虽然刚立，但朝中乱象已显，北司杨复恭结党谋私，专权自恣，南衙一干朝臣却形容一盘散沙，无力与之争锋，使一班忠直之臣内心甚为郁闷，这些人心目中隐隐将次相杜让能奉为己类人物领袖，此二人齐来，固然是关心皇帝的病情，但心中也未尝没有一丝借此探听一些禁中辛密的想法，好从容应对。

王抟一听到甘露之词时，双手一紧，脸色顿时有些泛白，甘露之变发生于太和九年（835年），那是一场让所有南衙朝臣们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虽然距今五十多年了，仍旧让不少南衙的元勋旧臣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