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 一石二鸟（1/2）

不过唐末的现状他也了解，此事放在盛唐时绝对是不可想象的祸事，但是放在如今却只能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了。

几日后，李晔御临紫宸殿视朝，百官鱼贯而入，三呼万岁后，按班站立，然后有殿中监朗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河北魏博镇自田承嗣召募矫健强力者为牙兵之后，由于待遇优厚，这支牙军甚为娇宠，逐渐变得骄横跋扈，军中一直都是父子相袭，势力盘根错节。

田承嗣之后，牙军变易主帅，视同儿戏，节度使史宪诚、何进滔、韩允中、赵文牟的废立都是经过牙军之手。魏博镇牙军逐帅、杀帅之风沿习一百余年之久，直至今日再一次上演了牙军逐帅的戏码。

西川不靖，陈、田二贼仗势逞凶，糜烂地方，国朝多故，股肱是倚，以卿才识，戡定不难。

鉴于韦昭度出征在外，政事堂宰相职位暂时空缺，李晔便趁机任命户部侍郎领盐铁使王抟参知政事，同时为了安抚麻痹杨复恭，又升崔绍纬为从二品尚书左仆射，执中枢门下印，让刚拜相不久的他做了首席宰相，杨复恭心愿得了，没有过多的怀疑，点头同意了李晔的人事安排。

乐彦祯的儿子乐从训尤其凶狠险恶，之前宣武节度使朱温挤走义成军节度使王铎时，乐从训就埋伏在高鸡泊请王铎吃了板面刀，自此，魏州的老百姓“皆恶之”。

兵骄而逐帅，帅骄而背主，自晚唐藩镇势力大兴以来，士卒杀部将、部将杀主帅、主帅杀藩镇，层层太阿倒持，遍地骄兵悍将，兵将擅自杀帅逐帅的事件层出不穷。

李晔自问自己目前还没有挑战潜规则的实力，与其撕破脸皮，弄得彼此脸上都不好看，还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他们，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

既然他们还愿意承认朝廷的正统地位，朝廷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立马将节度使的旌节斧钺拱手交给那些父死子继或者通过兵变上台的军将，这套形式已经延续了一百多年，早已成为人所皆知的潜规则了。

说起来，乐彦祯也是牙将出身，趁魏博军内乱，杀了原魏博节度使韩简，自立节度使，现在罗宏信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重复着他昨天的故事。

魏州牙兵对此大为疑惧，推举牙将罗宏信为首领，发动了兵变，和乐从训的“子将”恶战了一场。乐从训战败被杀。

之后，乐从训又聚集了五百多亡命之徒组成亲军，称为“子将”，“招聚兵甲，欲诛牙军”。

李晔稍稍沉吟片刻，便叫来中书舍人，知制诰李谿，替他拟旨：加罗弘信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文散秩、检校尚书右仆射，署魏博留后。

诸藩表面上隶属于中央，实则在法令、官爵、甲兵、租赋、刑杀等方面一切自专，名为藩臣，实同敌国，而大唐天子则渐渐和春秋战国时的周天子一般无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