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镇少年（2/2）

这少年生的倒是眉清目秀，虽然身材称得上匀称，却也算不上什么一等一的美男子。只是那双眸子着实乌黑灵动，乍一看就让人眼前一亮，正是那卧牛镇有名的穷小子周越。这周越乃是卧牛镇出了名的孤儿，得亏他幼年随一老猎人生活，掌握了一手高超的捕猎技巧，这才能有些积蓄来这学堂念书，虽然有时需要去那东山捕猎，但周越却是天生聪慧，这学堂学业倒也没有落下太多，便是那学堂的总教习也时常称赞：“此子聪敏，若非出生寒门，还可更进一步。”

“事实上，这大概算是人尽皆知的秘密，越国修行界围杀大妖‘呼风’！”莫清公子理了理头发，凭空拿出一本书扔给周越，笑道：“此书上却是有修行界的一些常识，也有我所写的如何与越池宗沟通，这几天你可以先看看”

“虽说新年大典很重要，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让咱们睡桌子上啊。”抱怨的是一个青衣少年，正抖着他那发麻的双臂。

莫清见周越这么快就记住了全文，有些欣喜，微笑道：“这凝气决虽不高深，却也是能直通元婴的大道真法，这样若是我不回来，小兄弟也有能力自行前往越池宗，到那儿自有人接引。”

“也不知道就我这水平能不能考上县学……”看着测验上朱砂写就鲜红的乙等下，周越不禁升起还是出去给有钱人家做工有“钱”途的想法，若是考不上县学还是只能留在这荒郊野岭的卧牛镇，这一来一回一年就耽误了，何况去那县城赶考也需要一笔不菲的销。

好一个浊世佳公子，好一个绝世剑仙！

寂静的清晨被时不时传来的呼喊声驱散，周越随意地漫步在集会的街道上，时不时逗弄一下商家跑出来凑热闹的小孩子，倒也算是怡然自得。

周越大惊，他不过扶起两个孩童而已，如何来的性命之忧？

可能是因为太困的缘故，即使遇到南云山脉少见的好天气，这些彻夜未归的少年们也没有如往常一样嬉笑怒骂、追逐打闹。

“小兄弟？小兄弟！”

黑暗中，亮起了一丝光芒。

忽然，他睁开眼睛，下坠的感觉消失了，四周却骤然间变得黑暗起来，看不见茶馆，看不见集会街，也看不见面前的莫清公子。

“咚咚！咚咚！”

周越盘膝坐好，仔细体悟法诀的奥妙，试着催动体内气息，但半个时辰过去，他的体内并没有生成所谓的真气。

周越一喜，正要拜倒在地，却见那莫清接着说道：“只是我尚未出师，自然不能收徒，且此番前来有要事在身，还是待这边事情告一段落再引荐给门中师叔好了。”

“这位小兄弟，莫听，莫看，莫管。”周越一回头，看见一人对他摇了摇头。

周越不禁有些急躁，难道他的资质当真不好？这法诀上可是说半个时辰就能感觉到天地灵气的。

他不敢再想，战战兢兢地接过那本书册，辞了莫清，准备找一清净之处好好修炼那法诀去。

周越舒展了一下身体，越过几个躺在地上的少年悄悄地出了门，又在学堂的洗漱池边含起一口盐水漱了漱口，随后再用水在头上脸上抹一把就算完事。满意地看了看水中倒映出的自己，周越心满意足的绕回了教室，翻出前些日子的学堂测验，却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然而此时白衣公子的神色却有些古怪，似是对那光脚老者有些畏惧，此时他有些紧张，低声道：“你方才可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就在周越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他却感到心脏猛然跳动起来！

“此间不是谈话之处，小兄弟随我来。”白衣公子带着周越寻了一茶馆，要了一间雅间，这才笑道：“在下莫清，是越池旁的修士。小兄弟聪明伶俐，应当知道不要多管闲事的道理，那光脚老者岂是寻常人物？若不是那女孩推开你，怕是此时便要遭殃了。”

卧牛镇是一个坐落在卧牛山半山腰上的小镇，虽说离那越国都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却也久负盛名，因为这个小镇是越国探索南云山脉的前哨。

周越心下有些失望，自忖是自己资质不足，怕是错过了这次仙缘便无法修炼了，想到此处有些黯然，心想：“是了，便是读书我也读不好，岂是能奢求这渺渺仙踪的？这位莫清公子说我聪慧不过安慰罢了。”

周越心下一凛，难道那老者还是神仙不成？看那古怪的样子倒不是没有可能，寻常人又哪有两三步便是数丈的？不过若是那老者是神仙，那么面前这位白衣胜雪的公子莫清，大概也是个仙人吧。

忽闻一声呢喃，周越回过头去，却见一名身披麻衣的光脚老者漫步走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三人脸色木然，但一路上竟然无人注意到他们。

周越听见莫清的呼喊，顿时脱离了这种奇妙的境界，重新回到了茶馆之中，往额头摸去，却是一头冷汗。

见二人跌跌撞撞渐渐走远，周越还待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肩部被人一拍。

“非也，那人并非凡人。”莫清摇了摇头，说道：“莫说你一人，便是整座小镇恼了他，也不过挥手抹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