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欲卖盈袖（1/2）

只这一眼，顾维愈的脸却腾地红了。

“是呀，这样的颜色可不能留在咱们府里，省得勾坏了几个哥儿……”

“……回就回吧，妾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老爷怎么就辞官了呢？好好地官放着不当，这可是通政司正四品右通政呀。”妇人仿佛不在意他是否回自己的话，嘴里兀自说个不停。说到呀字时，语声悠长甜糯，带着一股江南女子别有的娇弱韵味。

顾孟平想了想，道：“君子非贵，小人非贱。君子不讲索取，小人不讲奉献，其实这都是其本性所使然。君子轻利求名但是往往被名所累，小人能屈能伸、能真能假，却最是爱惜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其实不论君子或小人，皆为可用之人。君子能为我用，小人亦能为我用。此乃大道也……”

老和尚讲课时，是禁止义净和盈袖接近的。盈袖小的时候不懂事，见到顾孟平呆在老和尚屋里一连两个时辰不出来，就急得哇哇直哭。后来老和尚黑了脸，不轻不重打了她几下。从那以后盈袖就知道，这个时辰她应该安安静静的。

“……就这样，半月前我和贱内领着约儿回到遂平替老族长贺寿。本来约儿应该来见大师父，只是我知道大师喜欢清净，就没敢让他来。”说到清净二字时，顾维愈抬眼看了看站立一旁的顾孟平。

他的法号就叫清净。

他正在自嘲，却没有注意到老和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见到他的手在怀里抽不出来，顾孟平行了礼后识趣的后退了两步。

过了好大一会，老和尚才道：“进来吧！”

顾维愈却抬头看了看顾孟平，意带踌躇。

少年烦躁地哼了声，‘唰’地一下又放下车帘。

“即是见了，安也请到了，你就先下山吧！寺里粗茶淡饭的，你也不习惯。”老和尚低头唱了一声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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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孟平猛然站定，额角滴汗。

他刚走到盈袖屋门口，却听到里面传出两个婆子啧啧称奇的声音。

上个月，学得是《荣枯鉴》，是由五代宰相冯道写成，讲的是为人处事之道。

听着他的解释，老和尚慢慢点头。

须臾，背诵完毕。

老和尚眉头动了一下，皱了起来。

自从穿越以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极好，有的书籍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记住。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到随着轻风微微起伏的麦浪。

顾维愈？听到这个名字，顾孟平怔了一下。

叹息声，一声接着一声。

“这是维盛的儿子？瞧瞧都长这么高了……”顾维愈在身上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尴尬之色更盛。因是临时起意上山，他来的时候身上就没有带什么玉佩和扇子。

前面一辆马车中，一个少年掀起车帘往外观望。

额角微微见汗。

车里的人微微摇头，说了声不。

顾家的人，是把自己给忘了吧？

顾孟平会意，背诵了起来。

可是老和尚愣是让他多读了几天。

想到这里，他摇头自嘲。

他呵呵干笑，心里把妻子骂了好几遍。要不是她说山上路难走，树又多，怕勾着东西白白的损坏，他怎么能出这么大一个丑？

外面一个做管家打扮的人立刻勒紧缰绳，凑近了车窗，“回大太太的话，现在刚过汝宁府，就到遂平了。大太太可觉得闷？现在是暮春时节，正是桃李争艳，满树杏的好日子。大太太要不要在路边休息一下，看看春景，吃口茶？”

而后，他听到屋里的老和尚重重地哼了一声。

“墨子悲丝，杨朱泣岐……”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掀起车窗看向官道两旁的麦浪，一脸的若有所思。

束手立在一旁。

即不让座，也不回话，仿佛他面前根本就没站着人。

幸好这时顾孟平替他准备了蒲团，又奉上清茶，才解了他的尴尬。

“还没到遂平吗？”一个有些烦躁的女声自车厢内传出。

盈袖虽然才四岁，可是已有自己的屋子，她不仅会自己穿衣，还会将床铺叠得整整齐齐。

老和尚却连眼睛都没有抬，垂首坐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