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四姑娘（1/2）

第1章 四姑娘

平武侯叶怀章从衙门回来，表情有些凝重又有点困惑。

管家上前还没说话，就被他挥手打发了下去。

他问守门的婆子，“夫人这会在哪里？”

“回禀侯爷，夫人正在老太太跟前说话。”

平武侯闻言，径直前往后院。

松鹤堂，一屋子女眷正乐呵呵的闲聊，一副婆媳和睦，儿孙孝顺的温馨场面。

丫鬟来不及通报，平武侯已经率先闯进来。

“无关的人都退下！本侯同老太太和夫人有话说。”

“侯爷这是怎么了，在外面受了谁的气。气性这么大，晚餐给你添一盅清火的汤水。”

她亲自替平武侯除去外袍，又亲自斟茶递水。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会她还是年轻媳妇，可身子也快熬干了。已经打算好了，真要沦落杀头抄家的地步，她就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天煞孤星惹不起，还是赶紧回吧。

“管家，这事……”

等到人都走了，老太太许氏才开口问道：“朝堂上又出了什么事？陛下又发作了谁？”

“不管四姑娘是否回京城，总归还是得先见过人才行。前面带路，趁着日头还早，早去早回。”

这……

自从怀上那个孩子，娘家，婆家，接连受难。孩子出生之前，全家男丁下狱，临门一脚就是满门抄家的下场。娘家那边也受牵连，满目凄风苦雨。

一道清脆的声音，来自头顶。

她问身边的桂嬷嬷，“咱府上有行四的姑娘？”

刚开始被人怀疑是骗子，证明了身份之后又被告知东家不在庄子上，去了山上道观。

“都是一把子好手，一个能打三。四姑娘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怕。对了，四姑娘还没取名吧。”

四姑娘的杀伤力，大家都有耳闻，这这这……这如何是好。

小道士背着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往道观里走。

好饿！

这事可大可小，必须慎重对待。

“那你做出这副样子怎么回事？”

平武侯正色道：“今儿早朝结束，本侯被方内监留住说话。”

“东家是青云子的关门弟子，当然要时常上山尽孝。”

“老太太和夫人可还记得咱们府上有位四姑娘？”

“谁？谁和咱们家过不去。不对啊，外面的人都当四丫头夭折。”苏氏一脸疑惑。

“陛下今儿心情平稳，并没有发作谁。”

二管家叶贵也是心虚，“身为下人，自然是奉命行事。烦请小道长带个路，是好是歹总得见了人再说。”

还是二管事叶贵办事靠谱一点。

“那是东家诶，自然是东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是四姑娘不肯见你们，而是担心害了你们啊。你们赶紧回吧，见了四姑娘，怕是没命回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不想侯府遭受血光之灾，就别提接四姑娘回京的话。未免你们被主子刁难，四姑娘体贴，这是四姑娘亲笔书信拿好了，赶紧回去交差。”

他没有和庄丁们争吵，而是问道：“山上道观远不远？你们安排个人带路，我们这就上山寻四姑娘。这是侯府主子交代下来的差事，谁都不能马虎。”

“骗你作甚？知道你家四姑娘为何上山拜道士为师吗？就是命太硬，得靠这座道观压一压。还有，她和京城相克，凡是从京城来的叶家人，见了她，都不得好死。轻则暴毙，重则天打雷劈。你可别不信。你要真想见，你随我来，我带你进去。只是，进去之后可没有后悔药吃，是死是活全看运气。”

刚踏上道观广场，头上就挨了一击。

云霞观，以山名为观名，野心不小。

叶贵面色迟疑。

“哪个方内监？”老太太许氏问道，语气有些急切。

必须将孩子送走，送得远远的，才能保全家平安。

眼看苏氏就要发作，平武侯连忙解释道：“今儿要不是别人提起，我都忘了府中还有个四丫头。”

她语气不急不缓，仿佛天塌下来，都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

山路崎岖，钱婆子半路掉队，叶贵带着家丁紧赶慢赶，半下午的时辰总算到了山顶道观。

老爷子本来身体不好，眼看不行了，出狱后又多活了几年才走。

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毕竟是亲生的，还是夫人苏氏最先反应过来。

“连人都没见到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不好交差啊！”叶贵一脸尴尬。

有路过的道人批命，说孩子出生时辰不好，命硬，克亲缘，就差直接说孩子是天煞孤星。

“自然是陛下身边最得意的方内监。他先是闲扯几句无关的内容，之后突然问我，府上可有一位四姑娘，听说八字很硬。我当场就懵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方内监已经离开，我也无处可问。你们说，他到底有何用意？”

关键时刻，还是二管家叶贵顶用。

“之前侯府送来一封信，东家已经知道你们会来。她让我们转告一声，让你们不必上山，她也不会回京城。还让你们尽快回去，过几天可能会有暴雨，恐路途受阻。”

从此，府中就没有四姑娘，谁敢提起棍棒伺候赶出去。

孩子没足月出生，瘦巴巴的，看着就讨嫌。

平武侯夫人苏氏一边挥手示意女眷们都出去，一边安抚丈夫焦躁不安的情绪。

庄丁们没法子，派了个机灵小伙带路。

钱婆子啐了一口，“和你说了多少回，夫人对四姑娘深恶痛绝，不许我们提起她。头几年，庄子上还有消息送到府中，后来可能是看府上没有人过问四姑娘的死活，庄子上的人也跟着惫懒起来，再无消息送到府中。

老太太许氏盯着平武侯，“你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