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中凌乱（1/2）

吩咐了之后，苗迢又摸出手机，正要翻熟人号码的光景，突然看到了张泽的名字，鬼使神差地打了个电话过去：“张老板，在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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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国整个人都激动了，一斤半的二十四条，你特么在逗我？这么不科学不合理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当然了，杜有德的这位姐夫，也特么不是什么好东西，分管市中心北区的这位，简直让所有有名气的餐饮店恨的牙痒痒。你要是做大了，肯定是要孝敬；你要是做小了，蚊子腿也是肉啊；你要是和他妹夫直接竞争，等着卫生局来调研吧；你要是和他妹夫间接竞争，那末他一定会和他妹夫联袂而至，大快朵颐之后，肯定是要玩一个人民群众广为人知的游戏，它叫大家来找茬。

球形生物苗迢苗总厨要请张泽吃饭，据说是答谢一直以来对三白鲜的大力支持。但尼玛老张心说哥认识才三天不到，你特么跟我说一直以来？

王爱民斜眼看着苗迢。

张泽夹了一筷子红烧河豚，皮被反过来，然后整个吞了下去。

“有啊，两斤的也有，你要几条？”

“难道我眼睛瞎了？难道是有人在王家湖潜水，故意把一斤半的白丝扎人家钩子上？”这位俊俏的大小姐想起香樟树下发生的事情，依然觉得震撼，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苗总，这两天风头不小啊。哟，客满了！”

说完了，他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只包，拉开了之后，他拿出一只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后手指按在上面，轻轻一推，推到了张泽面前。

王安国长舒一口气，抬头看着大小姐，“大小姐，你没有把那些鱼截下来吗？怎么会让苗猪头抢了先？”

吃，对别的国家的人来说可能只是日常，但对这个国家的人而言，这特么就是个信仰。

就算是麻辣小龙虾，你拿出来虾子屁股是直的，立马就被卷的给打败。

苗迢陡然就冒了个酒嗝，然后慢条斯理看着张泽：“张老板诚信人，我佩服。张老板大概还不知道跟我叫价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吧？”

这光景，苗迢倒是想王八之气一放，然后说老子黄鳝没有大卵倒是有一根，可惜不敢，同时还不敢说没有。你要说没有，估计马上杜有德这个王八蛋就会说是不是不给我姐夫面子……

“照大小姐所说，恐怕明天开始，三白鲜就要极为火爆。”

球形生物苗总厨心情很愉悦，神情很轻松，等到有跑堂的伙计过来说师傅来了贵客的时候，苗迢的眼睛都跟月牙一样了。

张泽给他满上，两人举起杯子，碰了一下，便再也没有提这信奉的事情。

王爱民呵呵一笑，看也没看脸色微变的苗迢。

“什么？！苗猪头有这个本事？！不可能！大小姐，一斤的都不好找，更何况是一斤半的！这又不是洞庭湖的翘嘴巴，不一样的品种啊大小姐，是不是搞错了？苗猪头肯定是拿了洞庭湖的充数！”

“苗总爆炒鳝丝算是一绝，就来一条一斤的黄鳝吧。”

苗迢亲自张罗了一桌席面，典型的江南菜点，精致而爽口。太湖三白是少不了的，过了清明的老刀鱼也上了一碗清蒸的，一只一斤二两的绿色甲鱼，绝对是野生，那爪子跟猫爪子一样锋利。凉菜摆了八碟，色香味俱全，看了就很有食欲。

身材修长眉目锐利的女人挑了一下眉梢，“早上二十四条一斤半的大白丝，他贱价一条卖五百都不到。”

“大小姐，斤把的白丝，真不是那么好找的啊。三两半斤的，吃的人也多，没必要盯着那么大的鱼啊。”头锅大厨王安国手里捏着厨师帽，眼神有点为难，虽说百味斋要保证天天有一条一斤以上的白丝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么大的店面，几个大市场又都是有老交情在的，上什么渔获基本上没进场就知道了。

“操恁的，谢曼君这个小丫头没找上门，结果来了两条恶狗。”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哇。”

张泽呵呵一笑，享受着女儿红的滋味，那叫一个温润凉口，从嘴里到肚里，一线的滑溜痛快。那种香气慢腾腾的散发出来，伴随着一种绝对的清醒，真是极致的享受。而喝完之后，必然是大醉一场，但到了第二天，却又神清气爽，可谓酒里面俏丫头，最暖人心不过。

“二十来条还是有的。”

酒过三巡，苗总厨叫了个徒儿，便把老张送回了家。那白墙青瓦的江南小居，陡然在小学徒的眼中，也高深莫测起来。

“那个人不卖给我，开价一百五一条不卖，硬要一百一条卖给苗迢。”

“这不重要，既然事先说好是给你的鱼，我就不能反悔。”

“那女人叫价一百五，张老板没跳水，我高攀张老板，认张老板这个朋友。这里两千五，不多，算两百一条问张老板买的，不让张老板吃亏。”

苗迢也是认准了，心说张泽这货尼玛肯定是有祖传绝技，否则能那么狂霸酷拽钓鱼跟钓蛤蟆一样？

再说了，就算真的有，怎么可能让三白鲜抢了头道汤，反而百味斋连风声都没听到？

杜有德嘴角一抽，眼光闪过一丝兴奋，然后对王爱民道，“姐夫，这里白丝新鲜，又大。估计你最爱吃的黄鳝肯定也是不小的。”

“苗总，当我朋友呢，就收起来。钱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你不欠我什么。”张泽笑了笑，“苗总要是相信我呢，我每天都可以供应白丝给你，只要你想要。价钱我也不矫情，合适就成，不合适就谈。但这个钱，我不要。”

可你说扎堆的一斤一斤的白丝往餐桌上摆，除非是神仙了。

“说是和苗迢提前讲好的，讲诚信。”大小姐叹了口气，“这人要是真有钓白丝的绝活，估计是平江独步天下的鱼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