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女神归来 43 恨（1/2）

一听到钱，躺在担架车上的病人面露难色。李医生打量了一下那人，当看到他身上那件不知穿了多上年都掉线脱色的破旧t－shirt时，心下自然明了那人在为难什么。撇撇嘴，走了。

第二天下午，梦星趁梦林她们都去上课，自己溜出门散步的时候见到本来该在家里睡觉为夜班储备体力的吴锦华在大街上闲逛。

“看来，你很爱你的父母啊！”梦星试探道。

“他……是他来了……”李耿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

接过吴锦华的手机，梦星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有事的话就打给我吧！”

而后，又对吴锦华说：“你也一样，今晚的事情不准让第四个人知道。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便潇洒地转身离去。

总之，生活在继续。每一天都是全新的，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对于重归凡尘的女神而言，只有勇敢的走下去——即使看不清这条路的方向。

三楼不像一楼有人值夜班，一旦下班后，便一个人都没有了，所以也没有点灯，整个楼层乌漆吗黑的。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颇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就这样，医院里的这场风波算是画上了休止符。

“你这是什么意思？”厉鬼被梦星搞昏了头。

爽朗的笑声，平易近人的谩骂，都像春日里的阳光似的温暖着吴锦华。猛然间，他觉得眼前的女神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即使她真的是神，也不会高高在上的看不起凡人。终于，他面对梦星的时候不再那么拘谨了。

经历了刚才的那么一幕，吴锦华早就吓得心力交瘁。如今的他就像一个木偶似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眼前的人要他做事，他照办就对了。

……

病人就这么躺在厕所边，没有任何人过问他。夜间，止痛针的效力过去，病人再次痛得死去活来。寂静夜里的呻吟声显得格外明显，可医院里明明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却没人过来看看。于是，病人就在这种绝望和冷漠中断了气。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顿时，吴锦华脑子里冒出了刀山、油锅、十八层地狱。

看完这些后，观众会有什么反应呢？只会是震惊，仅有震惊而已。本来应该济世救人的医院，本来应该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可以做出这么龌龊的勾当。尤其是也是一名医生的吴锦华，他现在就如一个被掏空了的人偶呆呆地坐在地上，两眼没有一点神采。

高个子男人并未生气，只是说：“在你第一击失败后你就该明白你对付不了那个女人。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在他手上走上三个回合。”接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水滴状，上面布满蛛网般裂纹的“蓝水晶”：“连托雷兄弟的守护宝玉都被她打裂了。”

“还有什么事么？”

在吴锦华惊愕不已眼光里，梦星缓步走到放着七个头颅的桌案前。把手放在其中一个人头上，闭目释放精神力在鬼域里搜索了一阵，接着右手一挥，空间中立刻拉开一个口子，从里面掉出七具无头的肉身。

猰貐并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听说，你想把那只东西放出来？”

这时，梦星才转过身对还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哆嗦的吴锦华说：“你过来，帮我把他们的脑袋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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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纯脆的杀戮绝对不是你该走的路。”

于是，三“人”进到太平间，找到李耿的尸身，梦星用神语唱起了艾尼雅教导她的《生命的旋律》。

正说到这里，梦星的左手里传来剧烈的震动——那被梦星抓在手里的厉鬼拼了命似的想要跑出来……

“哼！”厉鬼没有回答，撇过头去不看梦星。

“只要你肯放弃报复，我还你一条命。”梦星明确道：“第二次的生命，我会使你复活过来。”

“小华，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变成厉鬼么？”梦星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没来由的这么问了吴锦华一句。

当然，梦星也没有因为厉鬼的无礼而愤怒。她理解厉鬼的怨恨，看了他的记忆后，她也恨那些见死不救的人。如果还是在天晴大陆，她恐怕已经已经开始行驶她裁决女神的职能了。只可惜这里是地球，她没有在这里执法的权力。

“呵呵……哈哈哈哈……”

………………

但是，病人又哪里走得动呢？只能继续躺在那里。张医生也不再管他。

积尸气——这就是那白气团的名字。凭着多年的征战经验，梦星推断出能够接近并且偷袭自己而不被自己提前发现的绝非泛泛之辈。而且，刚才积尸气里，梦星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戮和疯狂——这绝对是个以杀戮为乐的危险的家伙。

“呵呵呵呵……”可梦星却爽朗的笑了出来，“呀！——这就对了！小子，精神些吧！”

此时，被梦星打散的积尸气在天板附近再次聚集而且越来越大，最后，变得有刚才偷袭李耿的五倍大小。这次积尸气的目标换成了梦星——排山倒海地向她扑过来。

站在梦星面前，厉鬼也不敢造次。脸上流露出如烈士就义般的桀骜和对社会的不公正的满腔控诉。

“我……我叫李耿，爹妈和朋友都叫我耿子。”厉鬼……不对，李耿这么说就表示接受了梦星的提议。说这话的时候，全身的怨气也都一下子消散了。

“呵呵，傻小子……”梦星笑着摸了摸吴锦华的头——当然，这不免糟了吴锦华的一阵白眼。“手机给我。”

“我……能理解你……”梦星轻轻说道。

站在梦星后面的吴锦华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精神已经恢复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做着一大串不可思议的事情，除了目瞪口呆之外他做不出别的事情。现在的梦星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他想开口问梦星好多问题，却被眼前人那慑人的气势惊得张不开嘴。他知道，他对眼前人的感觉又改变了。

……

梦星让吴锦华先去急诊室的医生办公室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自己则带着李耿去了存放李耿尸身的三楼太平间。

“喂！你们在这儿啊！刚刚我看见三楼上紫光大盛是怎么回事啊？”此时，吴锦华打着手电筒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

梦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积尸气的主人被自己的光刃击中，无论人、鬼、妖怪、神仙都必然重伤。而且，自己下手很有分寸——只使了七成力道，那厮估计死不了——定能活捉那厮。

随后，王医生过来，说他躺在这里妨碍他们工作。便把车子推倒一楼厕所边停下，看车上的人实在呻吟得太厉害，便给他打了支止痛针，看病人脸色有些好转便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什么惩罚？！除了这样还应该怎么惩罚他们？！他们就只会治那些有钱人，难道我们这些穷人就真的该死么？！！！”说着，厉鬼的眼眶竟洒出泪，“可怜我家里还得靠我养活的老爹娘，现在连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梦星也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缓缓打开左手，将厉鬼放了出来。

“呵呵……不要杀戮？”受伤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竟然有只猰貐叫我不要杀戮？哈哈哈哈哈……你这一千多年里杀了多少妖怪又吃了多少人？你有什么资格劝我不要杀戮？”

“他的身份是什么我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李耿用发颤的声音说着，“但我会变成厉鬼也是因为他！本来半年前我就死在了这家医院里，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每晚每夜蹲在死的地方一直哭。可就在三个星期前我遇到了他，他说我不该就这么做一只游魂野鬼。既然死得这么凄惨就应该去憎恨那些害死我的人，去报复他们。是他引导着我去恨，怂恿着我去杀戮，教导着我去报复。鬼域也是在他的指导和帮助下筑成的，他还给了我一些他称之为‘积尸气’的力量。”

“你滚开！”受伤的男子一甩胳膊，挣开搀扶他的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左手捂着腹部喘息着。他的腹部被开了一条很深的口子，但从伤口里流出来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乳白色的气体。

“你愿不愿意呢？”梦星没有直接回答，但这句充满自信的“愿不愿意”已经道出了自己有这个能力。

其实，刚才的故意发怒以及惹急吴锦华全都是梦星事先预谋好的——她很清楚这个年轻人在看过自己的力量之后会和自己产生隔阂。与其耐着性子去和他解释，倒不如用这种没大没小的打闹来消除人和人之间的芥蒂来得快。再多的大道理都不如“哈哈”一笑更容易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那么，我可以用你的恨来换你对父母的爱么？”

梦星对此也是持鼓励态度。

“就和你说的一样，我有有什么资格？”

一会儿，张医生又出来了。也是先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说到交钱的时候看出病人为难便猜出他没有那个经济能力。便改口说：“其实你没什么事，可以走了。”

（第一卷完）

在河滨初见梦星的时候对她的感觉是惊艳；当梦星和他说话时感受到梦星的高贵后又多了几分敬重；当梦星把他从河里救上来时，他的感觉是感激；而梦星陪她回家，坐在一起闲扯着家常、吃着便饭的时候，吴锦华又从这个高贵女人身上体会到了她的平易近人。而现在，当自己的性命再次被梦星救下后，他又对眼前的女子多了崇拜、多了畏惧。

……

“哦……”

吴锦华对此也是一惊，很是诧异这位干净利落就收服了厉鬼神女这是要干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见一张放大了的俏脸正摆在自己面前，一双琥珀色的星眸里正放出阵阵寒芒从自己的眼睛里扎进内心，直扎得自己的大脑当场当机，后背冷汗直流。

梦星手上短剑挥动，对着那积尸气就划出一条月牙似的紫色光刃向积尸气飞去。光刃放出的紫光把漆黑的楼道照得如同白昼，积尸气在光刃面前如同纸片一般不堪一击。光刃划破积尸气后，在一声惨叫里骤然停下——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个人影在光刃前若隐若现——想是击中了那积尸气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