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灭（1/2）

这三个字如一记重锤，砸的陆一平毫无招架之力。他抓着周若宁得手松开，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力不让自己失态。可这三个字一直在他耳边打转，压得他喘不上来气来，颤抖着得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不必失态。

他另一只手摸到一旁的椅子的扶手慢慢坐下，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水儿怎么会死的？”他可以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一直站在一旁的刘书俊，见一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免为他的身体担心，马上取出药瓶倒出两粒药丸。走过去道：“少爷，药。”伸手递了过去。

“不用。”陆一平现在没有空余的思绪去想其他，因为他现在迫切想知道的是，几日前才收到水儿的信，信中并无半字透露。他这次之所以会来完全是因为这封信，他不想因一己之私误了水儿一生，可如今人却没了。连赎罪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他感到自己的心如同被割了一刀，他问道：“水儿什么时候去的。”

周若宁满脸难过，她蹲下身伸手握住一平放在膝上紧握的手，仰头望着满是愧疚、自责的双眸。道：“你几次延迟婚期，水儿便开始担心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便征求父母的同意，每月初一、十五就会去金禅寺为你上香祈福。两年来从未改过。可谁知就在两个月前，在祈福回来的路上，遇到天降大雨妹妹虽及时赶回，但还是着了凉染了病。自病倒后就再也没有起来，就在半个月前水儿的病情突然加重，不治而亡。”她感觉到手下那紧握的手在颤抖，周若宁望向陆一平等他开口，可此时一平双唇紧闭，双眉垂下整个人低落极了。这就是自己出手的好时机，只有在人低落、脆弱的时候。才是有机可乘之时，她握着陆一平的手微微用力，安慰道：“别难过。”

陆一平抬头望着眼前这个眼圈微红的女子，知道自己如此只会让失去亲人的人更伤心而已。默默垂眸，沉默半日低声道：“我没事。”

都言道陆一平聪明过人，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他竟然如此轻易就相信水儿已死，周若宁心中好不得意，但脸上还是挂着难过，关切道：“你没事就好。”

刚刚只顾伤心、难过。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人病了两个月直至半个月前人去世，竟没有人知会自己一声。这可不像周老爷的作风，陆一平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他人听出自己是在责问，他语调如常：“水儿病了这么久，为何没有人通知我一声。”

周若宁松开手，一脸委屈她站起身，幽幽道：“是我没照顾好妹妹，父母、兄长远在京城，未免他们担忧我苦苦隐瞒。水儿突然病故，宁儿一深闺女子早已不知所措。如今你又来怪我、我、、、、、、、。”说着周若宁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看着眼前满是委屈的女子，一平的心软了下来，站起身来走过去低声道：“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听到一平的温声软语，周若宁不由心花怒放，一片红霞爬上脸颊，低头羞答答道：“算了，我原谅你了。”

陆一评没空理会，问道：“有劳大小姐带路，带我去水儿尸身停放处。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也好了了她这几年的夙愿，让她可以走得安心。”

“先喝杯茶吧。”端起一杯茶放在一平手中，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看到周若宁这幅模样，不知怎的陆一平竟生出几分怒火。语气不由加重一分：“她已经死了，我想见她最后一面，这样不会有什么失礼之处吧！”

周若宁连忙解释：“现在天气虽已转凉，但是停放半个月时间未免太久。父母不知何时回府，我怕、、、、、、”

陆一平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微微有些不耐烦，拱手赔罪：“子厚失礼，劳烦大小姐告知在下水儿坟墓所在，明日我会自行前去拜祭！”

“她没有入土为安”

“她在哪”

周若宁接下来的话足以让陆一平心惊肉跳，她平平淡淡的似在谈论别人家之事：“水儿是爹爹的私生女，是个连庶女都算不上。大门大户的规矩我想子厚哥很清楚，近不了祖坟就等于孤魂野鬼。子厚哥宅心仁厚，应该不忍她落如此结果。所以身为姐姐的我也不舍水儿死后不得安生，所以便自作主张将妹妹火化，将她的骨灰撒入西湖与鱼儿为伴。宁儿这么做全是妹妹好，宁儿想爹娘一定不会责怪宁儿，子厚哥也应该不是小气之人吧！”说完扬起下巴一副大仁大义，丝毫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对于陆一平来说她始终，是一场不可能完成的梦。如今梦醒了现实却是残酷的，那结果让人无奈、让人无措。此时陆一平只剩下为当年那一份执着而感到的好笑。他抬手按在胸口，嘲笑自己这两年做了多傻的一件事，为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梦，害了一个真心为自己付出的姑娘。良久一平叹了一声气，这一声叹息叹自己的无奈、水儿的不值。此时望着那绝色之人，心底生出几分寒意，他的心不由颤抖，尽力让自己保持如常：“在下有一事相求，希望大小姐可以答应。”

“子厚哥请讲。”话语轻松，声音也带一丝喜悦。周若宁暗暗欣喜，因为陆一平已经相信水儿已死，这样离自己的目的更进一步，心中不免得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