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成败在此一举（1/2）

由州衙大狱到执行法场只有几刻钟的路程，短短的道路两旁挤满了人，使囚车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天渐渐接近正午，囚车也越来越接近刑场，这人群中有为这年纪轻轻的即将逝去的生命而惋惜；也有嘲笑认为罪有应得看热闹的。

面对这一切陆一平麻木也好、认命也好、还是因为已经做好了准备，知道结果也罢，他是闭目靠在囚车的栏杆，气定神闲的想去赴约。如果不是他那难看的脸色，以及捂在因囚车左右摇摆，牵扯腹部伤口那包扎的肿胀的双手，谁将他与罪大恶极之人联系在一起。

今年南方的天气格外异常，刚入十月就已经降了一场雪，此时已接近正午却因刮着风显得格外寒冷，整个天阴沉沉的似要掉下来，使人的心情也显压抑，这突然刮起的风不知是不是也在为这即将逝去的生命而哀鸣。

另一头完颜洪烈他一早就在刑场的监斩台等待，事到如今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今天要么功亏一篑，要么就是将眼中钉一并解除。他着一件玄色貂氅，静静不做声的坐在铺着貂绒的太师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缓缓而来的囚车。

囚车前进一步人群也跟着前进一步，小小的刑场不一会儿也就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这推推搡搡的人群众不难看到熟悉的面孔，这些人便是为了营救陆一平而准备的死士与禁卫军。

完颜洪烈瞧了一眼被押下囚车的陆一平，又看了一眼沙漏时间已经近在咫尺，他等了二十几年是显焦躁，但为了得到名正言顺的名声就得沉住气。他缓缓起身紧了紧貂氅走到刑台，立在陆一平身边垂下眼皮，居高临下的瞧了一眼盘膝而坐的陆一平，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知大人可否想明白，五日之后就是你的大婚之日，大人应该不想还未抱的美人归，就命归九泉吧！”

陆一平如同听到笑话笑着摇了摇头，皱起眉道：“在下讲了真话王爷不信，可如果顺着王爷之意，那三件信物在下又何处去寻，如今已到如此地步王爷又何必为难在下。”扬着头看着完颜洪烈满是无奈。

听他此言完颜洪烈不怒反笑，脱下氅袍弯身为只着囚衣的陆一平披上虚情假意道：“天凉别着凉。”而后蹲下身为他紧紧语重心长道：“大人应该明白只要在下一日还是高高在上的洛王，只要这层窗户纸还未捅破，本王就还有一日之权，个中意思大人细品。”

陆一平依旧含笑义正言辞道：“陆某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里面没有一字是教人弃善扬恶、背信弃义、卖国求荣的！”

完颜洪烈摇摇头一脸的为他不值道：“你是大任大义为国尽忠，可却落得身受酷刑、砍头凌迟、亲人、爱人阴阳而隔。而你舍命而守的周家，忠心耿耿的朝廷，他们此时全在做缩头乌龟袖手旁观，太不值了。”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提醒。

一平微微扭头看看放在肩上的手，笑了笑反唇相讥直戳他的痛楚道：“王爷为了自己的国家鞠躬尽瘁，不仅误了终身，而且还落的手足离间，兄妹反目。可就算是如此金国还是难逃天意，双失双弃，你值得吗！”

完颜洪烈脸色一沉，怒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嘴角一勾哼了一声道：“好个伶牙俐齿的正卿大人，怕只怕你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陆一平低头不知想何，语意不言悔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你既执意如此，本王也就无能为力了。”起身回头望望已经漏完的沙漏道：“失良才、吾心痛，可自古忠义两难全，只希望来世你我莫再为敌。”抬手放在陆一平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陆一平双手垂在膝头，淡淡一句：“希望吧！”

完颜洪烈不再废话转身回到监斩台，取出令箭，高喝：“忤逆之徒陆一平，身为朝廷命官，身沐皇恩却不思感恩，弑杀皇子、私造龙袍、勾结叛军蓄意谋反，以上数罪均已查明，本王现依大明律对他执行斩首之刑，时辰已至，行刑。”

话音虽落手中的令箭却迟迟不落，双目凝视四周，似乎在等待某些事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