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34.1】别想离开我（1/2）

中常侍府邸。

夜里，李公公正一人在园中对月饮酒，嘴里念叨着：“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忽然来了一阵微风，他笑道：“今夜，似乎不用月下独酌了。”

白衣翩然，随风而致，宛如仙子下凡，纱质素色的长裙包裹着美好婀娜的身段，银色面罩覆着的容颜让人无限遐想。

“多年未见，你又美了。”李公公脸上泛着薄薄醉红，适时打了一个酒嗝。

“无常，你是否该解释一下，白煜是怎么回事？”银色面罩下传出清冷的声音，“你不是曾答应我，让他一生只当个闲散王爷吗？”

“静王天生灵慧，这点你比我清楚，何必限制他？总该让他一试。”李公公招手，“来，坐。”

女子舒袖坐下，语带忧虑：“走成皇之路，必行钢丝之险，较谋略之量，操无情之刀，染至亲之血，你认为的一试，于他，便是一生命运的改变。”

“树欲静，风却不止。身在皇家，不倾轧便是被倾轧，既然难逃命运，不如给他先机。”李公公为女子斟酒，“你可明白，我也是为他好。”

“你给他先机，他却在胡闹，你看如何是好？”

“相信他，会比他父皇做得更好。”李公公浅笑，一仰首，杯中一滴不剩。

“此事既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我此来，是想告诉你，祸国之人，心俞莲者，乃安天姬。”

“哦？”李公公眸光一亮，大约是答案来得太突然，心底禁不住震撼，“你不是说过，绝不再参与皇家的事？”

“此事有关故人之托，是以破例。”看李公公笑意复杂，女子又道，“放心，我说的是真的，此事骗不了人，我只是提前把结果告诉你，以防有一天，预言破了，白煜那小子还迟迟得不出答案。”

“这是一个考验，暂且看他如何处理吧。”

“你如此放任他，不怕他连累你？”

李公公盯着她，似乎能看穿那张做工精致的银面罩，静了一瞬，突然大笑：“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你醉了。”

……

静王府，倾天居，书房。

某女冲了进入，隔着书案站在白煜面前，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还是得去皇宫，潜入皇后宫中，好找证据。”安天晓从尚德医馆离开后，思前想后觉得直接潜进去是最直接的办法。

如今这么一查，思路是越来越清晰了，然而却一点证据都没有。

白煜说战贵妃当时的确动了杀念，但却没来得及动手，那么嫌疑最大的始终转回到萧皇后身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有目标，就该出手，省得总是节外生枝，这事没完没了。

“不行。”白煜一口反对。

“喂，我今儿来跟你说这事，不是征求你意见的，而是警告你别三天两头就来皇宫打乱我行动。”然后指着某人鼻子道，“你你你，想尽快为你母妃平反，就别那么多废话。”

白煜抬手，把她葱白的小手包在掌心：“你想在她身上找到什么？阴香？刺桐？还是无那果？当初后宫茶会，你的出现已经打草惊蛇，皇后绝不会那么容易给你找出证据。”

“不，我不是要找这些，我要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一只手指从隙缝穿了出来，翘啊翘，活像尾巴。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还不是时候。”白煜想了很久，有些本认为不该说的话，终是说了出来，“你，虽然是很好的武器，但用多了，对方便会提防，再好的武器也会失效，还是留到最后吧，若可以，最好别用。”

他不再看安天晓，似乎在逃避些什么，把脸别过一边。

她，大概，又会因为觉得被利用而生气吧。

但不这样说，便是他反对，她也会随自己意愿跑去皇宫，迟早闹出危险。

她是一个那么有思想，不容易受摆布的女子，认定要做的事若不能以理服她，她是不会顾及自身安危也会去完成，当初火烧中常侍府，以及闯入天牢意图劫狱，都是最好的说明。

然而，他怎能让她冒险？

即便她恼他、怒他，也好过拿性命妄为。

“殿下，你很奇怪。”安天晓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把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掰过来，用近乎调戏的方式要他直面自己。

白煜轻微愣了一瞬，她竟然没有不悦之色，反倒不怀好意的笑。

这女子，最近好像真的有点一反常态。

而重点是，他这个风流满帝京的静王殿下，从来只有调戏别人的份，哪曾有过被人调戏的时候？

不过他这见惯不同女子的角色，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只是闪电之间，白煜已恢复慵懒之态，眯着迷死人的凤眸，也不去拎开她的手，却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唇角染笑道：“本王如何奇怪？愿闻姑娘其详。”

安天晓把脸凑近白煜，在他耳边吐气若兰：“当初是你，一步一步引我入局，不就是要我当你为母平反的武器？如今，我这个独一无二的武器愿意为你出击，你却说最好别用，殿下，你这是在……耍我吗？”

白煜，你有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

我说，我愿意……

也不知白煜有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只是漫不经心的接道：“既然是独一无二的武器，当然要用得其所。”

看来他是没有明白。

安天晓有些失望，却也听出了另一些意思：“用得其所……殿下，为何我觉得，萧皇后并非你怀疑的对象？”

“并非不怀疑，只是觉得，既然战贵妃当初动了杀念却没有真正动手，萧皇后也可能一样。毕竟，当初月妃已宠冠后宫，萧皇后和战贵妃都已有权有地位，她们就当真一点也不顾忌父皇想法？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人了？”

这“其他人”，白煜应该心中有数，却没有明指，大概是有些难以启齿的顾虑。

安天晓突然噗嗤一笑：“殿下，你该不会细想之后，还是觉得自己母妃最可疑吧？”

白煜蹙眉，原本一副不羁的姿态，好像突然失了所有调笑的兴致，眸底飘过些凉意：“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的母妃真的是杀你母亲的凶手，你会怎样做？”

安天晓怔了怔，抬眸深深的看他，随即轻笑：“殿下，你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替你母妃平反？此时突然提出这样的‘如果’，这玩笑开大了。”

“我想知道答案。”白煜坚定拒绝这个“如果”被轻视，他好不容易才有勇气问出来的。

真的要回答吗？

安天晓心一沉，这是她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她一直认定凶手不是韩妃，心中下定决心，绝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