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蓓蕾·她的梦（1/2）

苏沫紧握着电话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坐就是整整两个小时。不觉得痛，只觉得空，还很冷。

直到纪河拎着那个丑陋的便当盒，踩着一地凌乱的零食口袋和DVD光盘，破门而入，摸着她的脑袋笑着问她看到第几集时，她才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纪河被她这副痴傻的模样吓坏了，看看一地散乱的乐谱，再看看苏沫呆滞的目光，吃惊地说：“我的小沫沫，你不是写歌写傻了吧？”

苏沫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喃喃地说：“怎么办，我好像，也感觉不到你了。”

纪河不知所措地拿冰冷的手掌触摸她滚烫的额头：“你都烧成这样了你还能感觉到什么？嗓子烧坏了可怎么办？”

纪河说着，将她横抱在怀里，大步流星跑上楼把她放到卧室床上，拿被子给她裹得严严实实。掏出皮夹克里的电话打给慕寒：“苏沫发烧了，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买好退烧药和感冒药送过来！”

挂断电话的他跑下楼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除了没营养的零食，连冰块都没有。他狠狠关上冰箱门，跑去卫生间打了一盆凉水，从毛巾架上抽下来两条毛巾搭在肩上，端着水盆跑上楼，坐到床边。先把毛巾浸在水盆里，再拿出来拧干，轮换着两条毛巾给苏沫敷额头。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烧得迷迷糊糊的苏沫被楼下的门铃声吵醒，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朦胧的视线里好像看到纪河走出卧室的背影。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像全都不记得？

毫无力气的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恍惚中看到匆匆跑回来的纪河一脸焦灼心疼的表情，感觉纪河的手指轻轻捏开她的嘴巴，塞进来几片特别苦的药，嘴唇碰到冰凉的玻璃杯壁，温热的白水划过干燥的喉咙。

她感到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最后和好如初，把视线变成亲密的一片漆黑。

纪河看到苏沫安然睡去的模样，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隐约听到被子里传出闷闷的“突突”声，他蹑手蹑脚地把被子掀开一个小缝，看到被子里苏沫手中紧握的电话闪着光。

他掰开苏沫软弱无力的手指，看到一条署名“林川忆”的彩信，轻扬着眉毛点开，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一张凌乱不堪的床，和两张衣衫不整相拥而眠的青涩脸庞——一张是英气逼人陷入熟睡的男孩子的脸，一张是挂满甜蜜到发腻的挑衅姿态的女孩子的脸。

他拇指轻抬，准备按下删除键，手机在这时又震了两下，是一条短信：苏沫，我是辛慈。林川忆现在起是我的男朋友，请你不要再打电话给他，我不想他太困扰。

纪河的喉结上下浮动，刀锋般凌厉的眉宇间拧出褶皱，拿着苏沫的电话走出卧室，轻轻掩上房门，给那个叫“林川忆”的号码拨了回去。

嘟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满是焦灼：“沫沫，你听我解释！”

纪河轻薄的嘴角熟练地勾起一抹邪气的冷笑：“小伙子，不错嘛！”

电话里的林川忆带着哭腔对他吼：“怎么又是你？我要跟苏沫说！”

纪河眉宇间的褶皱再次拧紧，嘴角的笑容消失无踪：“跟她说什么？讲述你的第一次吗？”

“我昨晚喝醉了，把她当成了她。”

“把谁当成谁？”纪河压低的声音忍不住变大，“苏沫不可能被任何人代替！”

“我求求你！让我跟她解释吧！”

“解释？背叛之后的解释就是伤害！”纪河美貌如同天神的脸庞笼罩着森森的寒气，连声音听上去都更加冰冷无情，“我希望这件事情她永远不知道！”

电话那边是声嘶力竭的哭嚎：“可是我爱她爱了整整15年啊！你凭什么，因为我的一次过错，代替她判我死罪？”

“爱了15年最后爱到了别人的枕边么？”纪河冰冷的声音不容反驳，“我说过，我希望这件事情她永远不知道！”

林川忆还在进行着最后的绝地反击：“你根本不懂！就像我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我！”

纪河沉吟片刻，最后宣判了林川忆的死刑：“她不属于平凡。你给不了她梦想，给不了她广阔的世界。难道就一直追在她的身后跑吗？或者讲得难听一点叫拖后腿？只有我能让她变得不一样！我会让她主动离开你的世界！我，来做那个坏人！你，就等着尝尽背叛和抛弃的滋味吧！”

不等林川忆听懂他的话，他率先挂断了电话。

稀薄的晨光里，纪河洁白光滑的弹吉他的手指，轻轻按动键盘，删除了苏沫手机里关于林川忆所有的短信和通话记录，缓缓走进卧室。

黑色皮夹克、黑色T恤、黑色哈伦裤，一件一件被散乱地丢在地板上。

纪河白皙的皮肤和健硕的骨骼暴露在洒满晨光的卧室里，肌肉纤长匀称的两条腿，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象牙白的法式描金双人床。他轻轻掀开刚刚为苏沫盖好的被子，钻了进去，紧紧拥抱住烧得滚烫的苏沫，通透如玉的手指娴熟温柔地褪去苏沫的粉红色卡通睡裙。

柔软的天鹅绒被子散发着洗衣液的香气，纪河臂弯里环出一圈狭小逼仄的空间。苏沫呼吸的热气熏着纪河作为一个男人敏感的神经，他抽出胳膊转过去，背对着苏沫。

可是苏沫不要命地环住他的腰，热乎乎的小手停留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滚烫的脸紧紧贴着他光滑的背，用撒娇的语气说着梦话：“原来，妈妈是这个味道。”

纪河没说话，也没动，可是身体的某些部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或者说，起了一些神奇的化学反应。通常人类称这种反应为荷尔蒙分泌。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浮动。

苏沫滚烫的手指抚摸着他袒露出来的皮肤，在他身后嘤嘤地哭了起来，泪水濡湿他消瘦的脊背：“妈妈，我好想你。带我去天堂吧。我早就，厌倦了这里……”

纪河再次咽了咽口水，翻身面向苏沫，伸出双手捧住苏沫的脸，慢慢把她的脸向自己拉近，刀锋般薄薄的嘴唇轻柔地吮吸她脸上支离破碎的泪水。温柔的嘴唇继续在她光滑的脸颊上缱绻着，辗转重叠在她的嘴唇上，触碰，摩擦，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