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2）

阵眼之上，相思树化为流莹，从砂华眉心的砂华印上顺着眼角流过，染上妖异的弧度与色彩，最后缠绕于砂华的红袍，待最后一点流莹消散，红袍上亦开满血色曼陀沙华。

如此简单，如此安静。

从血海中的迷茫初生到天庭唯一的荒古天神的砂华。

堕仙为魔！

泷绻脚下一软，几乎就要跪下。

砂华低眸看向手中的聚魂器，有了他的仙灵，聚魂器亦是弥补所有空缺，流光溢彩。

无伤无喜，砂华抬手将曾经的破笛横在唇边，一声音起，混杂了玉帝本魂的结界破碎，砂华堕魔舍去的神力冲天而上，卷起四景之物。

而砂华，吹着笛，从龙卷风般的破碎神力中凭空缓缓走出，眸光冷淡，身后踏过之空，鲜艳的曼陀沙华开得正盛！

落过自己身边，泷绻抬手想拉住砂华，终究慢了，只拉住其一根发丝，笛声戛然而止，砂华止步，回头看向泷绻的手。

泷绻开口，声音涩然:“砂华，你想作甚？”

砂华不答他，只伸出手，一点一点拉出自己被泷绻拽住的发。

泷绻只能看着那墨发脱离自己的手，然后，笛音寂寥悲凉，一路曼陀沙华盛开，铺尽在天边。

待砂华身影完全消失，砂华殿轰然散去，唯有一声龙吟盘旋片刻。

仿佛还能听见他在砂华殿中大喊“小红花”，可以没心没肺蔑视众仙，却如今，只能亲眼看着砂华堕仙为魔，，，喉间又是一股腥甜涌上。

****

脚完全脱力，泷绻坐在砂华留下的曼陀沙华铺就的路上，没有了砂华殿，王母召唤来的神族之兵的黑雾弥漫整个天庭，也唯有这条路还不容掩埋。

泷绻想，栎莱这人真是不够低调，亲手杀死了玉帝却还摄魂控制，利用砂华的堕魔简单干净地除了玉帝的本魂，亲自带阵送走王母却是偷偷软禁，只为今日妖界趁虚而入之时让王母唤出神族之兵力挽狂澜。

如今天神堕魔，玉帝消散身魂，王母尽完绵薄之力，他自也无心留在天庭，稍有实力的仙君仙将也在这三年的仙魔对战中耗得七七八八，这栎莱，已然是天庭独大。

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必改换天地！

这玉帝之位，倒也终于物归原主。

佛祖就看着呢吧。泷绻浮起一朵地狱之华，起身，远去。

他早就该消散于这片天地，却是心有牵挂，为一段没头没脑，执念入魂的情意四处碰撞，头破血流也罢，殇感也罢，如今牵挂了却，孜然一身，也算走得潇洒。

而他之后，韵遥看一眼半空中的曼陀沙华，清泪无声无息滑下脸颊，跺跺脚，追向泷绻的方向。

****

这一场爱恋没有输赢没有结果，是他心甘情愿，伤过痛过悔过，却是舍不得忘，留作纪念，是他的无可厚非。

人生八苦:生老病残死，恨别离，求不得，放不下。

他，生来与天共地，共寿无老，神身无病，尊贵无残，身魂无死，五苦皆无，却是这后三苦，足以伤他，将他化作肉身。

------泷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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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写了这么久，终于把砂华写成魔了，桃矢高兴了。。。<!--div class="center mgt12"></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