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静，夜，思（1/2）

唐恨从灵歌口中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也懒得再去询问，从灵歌的回答来看，这个声音柔弱的女子似乎对自己会被追杀这事早已习惯。

约莫歇息了几个时辰，唐恨才驾着马车，在太阳初升时离开了翼城。

从翼城到长安要经过三座城池，就算快马扬鞭都要十天左右方能抵达。

唐恨走得并不着急，马车悠扬地行驶在荒漠无垠的荒地之上，卷的尘土飞扬起舞。

黄昏时马车才驶出这片荒漠，看到了一丝春天的气息，荒漠无垠的荒地上有了很多生命气息，田埂上的白杨发出了嫩芽，草地上也些许生出了许多嫩草，齐齐争相去感受着暖春的到来。

傍晚时分唐恨再次走进马车从包裹中取出干粮朝灵歌递去，灵歌接过干粮后却未有一丝吃的意思，唐恨不免微微蹙眉不解。

当时换马车时，唐恨压根就没在那辆马车上找到一丝干粮，而马车也未有破坏的痕迹，这便说明灵歌从北周到翼城的这段路上滴水未进，她难道不饿？

唐恨大口啃食起干粮，漫不经心地朝灵歌提醒，“此去长安路途遥远，你最好吃点东西，免得饿死在路上。”

“我……”灵歌双手使劲地拽紧衣角，以最低的声音羞涩回道：“我吃……不到！”

“啥？”

唐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度打量起灵歌，这才发现灵歌周身上下除了手脚还能活动外，身体基本是麻木的，处于静止状态。

“我被人封住了四处命穴。”

人的死穴有很多处，并非所有死穴都会致命，有掌管四肢之死穴，也有控制心魂的命穴，灵歌显然是被人封住了控制身体的命穴。

唐恨轻轻抬手，快速撕去遮盖在灵歌脸上的那层黑布，露出那张洁白无瑕，冰肌若霜的脸蛋，那张脸上此刻流露的是羞涩与温柔。

唐恨愣在当场，却并非被眼前女子的样貌所震慑，而是灵歌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布满死灰，只有黑没有白。

有人说人的眼睛之所以有黑与白，是因为造物主想要世间生物懂得观辨黑白，可灵歌的眼中却失去了本该属于她的白。

灵歌低头想要避开唐恨炙热的目光，奈何马车却是如此之小。

“你……”唐恨语惊失色。

“我……”灵歌惊慌失措。

“我不知道你是……”唐恨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灵歌甜甜笑了起来，轻声道：“其实我并不觉得我比别人少了什么，造物主当初遮上了我的眼帘，却给了我敏锐的嗅觉与不俗的听觉。”

唐恨沉默着不知该作何回答，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由一只绵羊，变成了冷漠的孤狼，他也有情绪，却始终被他深藏在心中的某个角落，丝毫不曾外露，唯独这一次。

“从我出生的那刻眼睛便看不见了，曾经有个老爷爷说，我的眼睛是被红河的水侵泡过才会变得如此。”灵歌昂着脑袋不曾有丝毫的自卑。

接着道：“可我并不自卑，你知道吗？我能闻到数里之外的花香，能听到远处山间嬉耍鸟儿的歌唱。我唯一害怕的便是会吓到别人，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我的眼睛。”

说到最后一句，灵歌的语气变得很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