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夕（1/2）

夜里，唐恨便搬进新家，丢丢也未回翠楼，二人就这样极简地搬入了新家，为了托显新家的氛围，丢丢还在大门上贴上了对联，放了个小鞭炮，算是庆祝二人在长安有了家。

家的感觉总是好的，晚上丢丢用新买的锅碗瓢盆煮了面条，里面还加了些肉跟葱花，她记得唐恨最喜欢吃面了。

当丢丢端着面条递到唐恨前面时，唐恨笑的很甜，露出了两个酒窝，这碗面让他闻到了家的味道，心酸中有甜，甜中却带涩。

用过晚饭后，唐恨端坐在院中磨刀，弯刀碰触磨刀石时发出的声音很讨厌，像幽灵的叫声。唐恨的刀经常磨，却始终无法磨去刀身的锈迹，那些锈迹彷如病毒般吞噬了整个刀身，抹不去，擦不掉。

或许那并非锈迹，而是血！

丢丢坐在樟树下荡着秋千，眼睛时不时地朝唐恨瞄去，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这座别院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若是再加上几个小孩便更像个家了，想到孩子，丢丢脸红了。

“唐恨，后天圣山便要登山考了，你有把握吗？”丢丢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并未去摆动秋千，只是任凭秋千停在原地不动。

“没把握！”唐恨双手不曾停下，接着道：“天下道徒都想拜入圣人门下，可圣人却只招一位先生，可想而知竞争有多大，况且他们都入道了，而我却始终越不过那一步,凡人在道徒面前便形同与蝼蚁与猛兽，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除非我也能踏破入道之线。”

“入道？”丢丢突然想起那夜在灵歌锦布上记下的奇异文字，她怀疑那块锦布很有可能跟入道有关联，那日她趁着闲暇抄录了一份正放在屋内，丢丢急忙起身飞快跑入房间，取出那张抄录了锦布内容的字条递给唐恨。

“唐恨你看看这个是不是道门秘籍呀？”丢丢鼓着脸认真地看着秘籍上的字体。

唐恨接过纸张仔细查看起来，查阅一阵后，心中总感觉这张字条上的字体有些怪异，仿佛在哪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丢丢，这是在哪抄的？”

“一块锦布上。”丢丢并未直接说出是从灵歌那里抄来的。

二人见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且将这事先放一放，开始商议下一个问题，关于副业。

“开家酒坊不错！”丢丢提议，她的原因有三点，第一酒的利润高，二是长安百姓都好酒，三是酒鬼的钱好赚，因为他们一旦喝糊涂了，便会大把的花银子，酒鬼眼中的银子就是身外之物。

“不行！”唐恨否决了丢丢的提议，理由只有一个，他怕把自己喝穷了。

“那赌坊如何？”丢丢接着提议。

“还是不行！”唐恨再次否决，“赌坊是长安城最热闹，却也是纷争做多的地方，一旦纷争便少不得要打架，我其实并不喜欢打架，我们的宗旨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茶楼吧。”丢丢不假思索地提出第三个方案。

唐恨眼中抹过一丝光亮，咧嘴笑了起来：“这个好！”

夜里，由于只收拾了一个房间，唐恨与丢丢只得再次挤在一起，不过这一次唐恨却是睡在地上，让丢丢在床上躺着，二人并未言语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清晨，长安下了场小雨，街道上弥漫着春天的香味，丢丢与唐恨一大早便起床了，今日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继续打扫房间，又比如要去筹备开茶楼的具体事宜。

这些事都落在丢丢身上，唐恨一大早便离开锦绣街，他要去见一个人，准确地说是去杀一个人，那人叫陈常在，正是名单上的一员。

陈常在今年三十六岁，本是个大展宏图的年龄，十年前他帮朝廷做了件大事，被长安城中的大人物从翼城提携到了长安，担任检察院副院长一职，那年他才二十六。正当朝中很多官员都在恭贺陈常在时，一道密旨却下到了陈常在府上，密旨上只有一个‘退’字。

陈常在虽有不甘，却也只能退去了检察院副院长的职位，过起了悠闲的退休生活，他不缺钱，十年前的那场杀戮让他赚到了十辈子都用不完的银票。

在退休的日子里，陈常在迷上了赌。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个道理他也懂，可他却始终无法摆脱赌虫的侵蚀，渐而陷了进去。

此刻他就在四海赌坊，四海赌坊内一大群壮汉光着膀子奋力嘶吼着，烟雾缭绕中的陈常在今天手气很好，不小片刻功夫便赢了好几百两，大有难逢敌手的感觉，直到唐恨的出现。

唐恨站在陈常在面前，手中捏着一张的银票邹巴的银票，银票面额很小，只有一两。

唐恨的出现引来一阵哄堂大笑，陈常在便是笑的最大声的那个。

“小子，一两银票也想上赌桌？我看你还是留点钱回去买几个馒头啃啃吧。”陈常在捧腹大笑，表情极为夸张。

唐恨故作羞涩地问道：“赌坊有规定一两银票便不能赌吗？”

陈常在微微一愣，一时哑言，半响才拉长着脸很是不悦，阴声道：“既然你想赌，就陪你玩一局。”

赌局的方式很简单，单纯的一个骰子，猜大小。

猜大小是长安近年来才风靡起的一种赌法，由庄家摇骰子，下赌双方各选大小，一到三点是小，四到六点是大，因赌法简单胜负又有一般几率而被众赌徒所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