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空空（2/2）

“李清你去。”

突然被主子点名，李清挺直了腰板，肃声道：“是，王爷。”

“咚咚咚……”小跑着上了高台，他走到褚柏茹身边，面无表情地问道：“姑娘是要展示空白的宣纸吗？”

他不是宁王身边的亲卫吗？

怎么跑到来当她的临时书童了？

脸上诧异的神色一闪而逝，褚柏茹将视线瞟向了评判台上端坐的宁王，心中茫然：怎么越看越糊涂了呢？

宗政朗看着女子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睛，不自觉地抬手作出鼓励的姿势。

褚柏茹转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面纱下的嘴角上翘，眉眼间染上了笑意，仿佛在跟太子道谢。

“空的！”

“一炷香的时间，她竟然连半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真是个草包！”

“就是啊，连长相都不敢露出来的女子，肯定是个丑八怪，真是丑人多作怪！”

“不会就不会，还敢大言不惭，真是倒胃口！”

司徒院长看着台下人都愤怒了，额头的汗止不住地往外流，他刚才明显觉得宁王似乎有护着这位不知名姑娘的意味，赶紧插话：“众位稍安勿躁，让我们先听姑娘有何说法。”

被主子派来给“草包”女子当书童，而且还被那么多人嘲笑，李清真是觉得丢人，死板无表情的脸有些绷不住了，没好气地催促道：“来不及写就算了，你倒是把诗念出来啊。”

“催什么催，你家主子是派你来当‘架子’的，可没让你说废话！”心里有气没地撒，李清恰好撞到了枪口上，褚柏茹劈头盖脸地吼了回去。

嚣张的女声还未完全褪去，紧跟着李清就听到宛若清泉般的声音潺潺袭来。

“佛家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家眼中的有即是无，无即是有。这洁白如雪的宣纸上，貌似没有留下本人的笔墨，其实在本人提笔之时，早已经将意念融入其中了。”

褚柏茹的开场白，说得很玄乎，却瞬间逆转，堵住了悠悠之口。

那些气势汹汹的质疑声，很轻易地被她的话推走，就像太极般，四两拨千斤，恶意给了褚柏茹多少的重伤，她就将多少的伤害悉数奉还。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茫在其中。

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沉为谁动。

江也空，海也空，几度轮回作田耕。

爱也空，恨也空，人生陌路不相逢。

喜也空，悲也空，无非都是在梦中。

缘也空，孽也空，前生后世无觅踪。

朝走西，暮走东，世间万物与我同。

待到百年仙逝时，管他春夏秋与冬。”

穿越几千年，在时空的隧道里，褚柏茹自觉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在生死面前，她无力选择。

自从经历了生死劫难，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上苍给了她生的机缘，那么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她就要好好地活着，肆意地活着，痛快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