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贴身之物（1/2）

江流迟疑，“玉楼很好，又是太后娘娘给我的，不会出错的”。

江陵简直想一棍子敲醒这个二愣子，“太后娘娘自有太后娘娘的考虑，小三，你自己也要多想想”。

“想什么？”

江陵一噎，耐着性子道，“小三，玉门关乃是大凤门户，太后娘娘既不放心杨家，自然也不可能完全放心你，否则又怎会塞了个杨玉楼在你身边，你与杨家相互制衡对太后娘娘和大凤子民才是最好的”。

江流恍然点头，江陵正要老怀安慰一下，江流一句话差点又让他吐血内伤——

“既然是对太后和大凤子民都好，就更不能换了玉楼了”。

江陵，“……”

好想吐血！

江染一笑，“三弟有此赤子之心，怪不得太后娘娘另眼相待了”。

江流下意识看了看苏凰歌，握住她的手，江陵还要再说，江染出声转移话题，“说起来弟妹如今倒是安静了许多，二哥可是记得弟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苏凰歌温柔笑笑，“当年年幼不知事，倒是让二哥见笑了”。

江染敲敲折扇，“二哥还是比较喜欢年幼不知事的小四”。

苏凰歌笑而不答，江流小声安慰，“暖暖，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不用管二哥”。

江染，“……”

有这样一个弟弟果然是他今生最大的劫难！

苏凰歌扶额，江流继续安慰。“二哥要娶谢家那个母老虎，他是嫉妒暖暖你比那个母老虎好看”。

江染，“……”

他要不要发个誓永远不再跟这个弟弟废半句话？

李氏关心了，“三弟，是不是谢家的女儿有什么不妥？这是你二哥的终身大事，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

“我听说谢夫人早逝，谢府内院就她最大，连谢尚书都怕她，不是母老虎是什么？”

李氏沉吟起来，苏凰歌嗔怪。“那叫治家有方。什么母老虎啊！”

江流毫无节操的跟着附和，“说的对，司缬走之前还说右相府就得有谢家女过来整治”。

李氏脸色沉了下来，“三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流感觉到李氏的怒意。有些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大嫂不知道？大嫂那个远房堂叔差点闹出人命。我本是要将他发配到西北煤矿，后来说是那家人得了大嫂的银子，不告了。我才又放了他，刚刚进来时还看见他了，对了，我正要提醒大嫂一声，这样的人还是别用了，大嫂缺人再去买几个就是”。

江陵脸色铁青，“李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氏腿一软，跪了下去，“老爷恕罪，妾身那个堂叔也是一时糊涂，已然改过自新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得了银子？只怕那家人怕的是我江左相的权势吧？我将相府交给你打理，你整天做的就是这种事？”

李氏哀哀哭了起来，一连声的告罪，苏凰歌开口，“大哥，大嫂也是受人蒙蔽，将那人赶出府就是”。

江陵冷哼，苏凰歌上前扶起李氏，“大嫂莫伤心了，大哥也是一时气急，断断不会因一件小事生大嫂的气的，我扶大嫂去净面”。

眼看苏凰歌扶着李氏要走，江流忙道，“我也去”。

江陵怒，“你给我坐下，女人家的事你跟着搀和什么！”

苏凰歌回给江流一个安心的眼神，江流只好坐下，江染凑近，“小三，你这么得罪大嫂，真不想再进右相府的门了？”

江流莫名，江染一敲他的脑门，“你啊！”

江陵余怒未消，“小三，出了那样的事，你竟然都不知道派人报个信？”

江流坦然，“我忘了，今天不是大嫂说起，我也想不起来”。

江陵再次有踹死自家弟弟的冲动，“二弟，谢家的婚事还要慎重，改日让你大嫂请谢姑娘上门，你在暗处瞧瞧，不合心意就算了”。

江染笑吟吟应了一声，

江流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张死鱼脸，只除了苏凰歌，所以在回去的马车上江流只稍稍深沉了那么一丢丢，苏凰歌就发觉不对劲了，“维之，怎么了？不高兴？”

江流摇头，“我在想大嫂表叔的事，大嫂生气了”。

江都指挥使大人微微受伤的小眼神立即让苏凰歌同学的同情心泛滥开来，温柔握住他的手，“是大嫂行事不端，我们又没做错，她生气就生气好了”。

“之前大哥、二哥都不喜欢你，只有大嫂对你好，我不想她生气”。

苏凰歌好笑戳戳他额头，“一串珠子就收买你了？你大嫂是外人，想要融入这个家，只有对那时候最小的我好”。

江流坚持，“可她就是对你好了”。

苏凰歌失神，这才是维之的逻辑么，对你就是对你好了，不论原因，过程和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暖暖，”江流拥苏凰歌入怀，下巴蹭着她的肩膀，“大嫂不愿我跟大哥说，为什么不先提醒我一声？”

“其心不正，则其为不端，你大嫂存了私心，自然会做错事，不要让其他人的错误成为我们不高兴的理由”。

江流嗯了一声，苏凰歌微微掀开车帘，“我要吃好吃的”。

江流注意力果然转移，不再纠结李氏生气的事，“暖暖你饿了？”

“嗯，大嫂一直强颜欢笑，还拿那种眼神看你，害得我什么都吃不香”。

江流怒，“大嫂太过分了，以后我再也不管她生不生气了”。

苏凰歌，“……”

江维之你果然不堕单细胞生物的名头！

江陵纳妾，心里最不是滋味的不是李氏。反倒是苏云湘，当初她定亲时，苏荇很坦白的跟她说过，苏凰歌属意的是江陵，而自己却看看好未朝华，两人各有长处，两厢对比，她心中的天平早在不知不觉间倒向了未朝华，所以在苏荇说服苏凰歌后，她心中不是不窃喜的。

在婚后的几年中。未朝华除了性子阴晴难定。以及时时要出外打仗办差外，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也曾无数次感谢过上苍，感谢过苏凰歌。感谢过苏荇。然而在听说右相夫妇举案齐眉闺房画眉时。她也是曾暗暗羡慕过的，未朝华是武将，虽然言行举止之间鲜能看出粗豪之气。但于自己到底是缺乏几分耐心和细心的，现在，江陵纳妾了——

苏云湘并不觉侥幸，反倒有种兔死狐悲之感，这长安上下大小贵妇贵女，众人最为羡慕的就是她与李氏，原因无他，她们在同一年先后成亲，夫君一为文官之首，一为武将之最，成婚数年，屋里却一个糟心的妾室通房都没有，即便是尚长公主的司绍也迫于老封君和子嗣的压力纳了两个通房，现在，江陵纳妾了——

苏云湘并不知道苏凰歌与未朝华的约定，心底的不安惶恐如野草般丛生滋长，江陵纳妾了，早晚会有轮到她的夫君那一天……

整整一天，苏云湘坐卧难宁，童谣数次追问无果后也只得由着她，天色渐渐黑了，未朝华却没有现身的迹象，苏云湘忍不住遣了个丫鬟去前院询问，丫鬟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她的夫君一天都没出去过，一直在书房。

苏云湘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她的夫君没事从不出外鬼混，还是该伤心她的夫君明明一直在家，却连陪她吃顿饭都不愿，柔肠百结下鼓起勇气往前院书房而去。

自从未朝华下过令，苏云湘出入书房，侍卫便不再通传，苏云湘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书房，见到了正在沉思的未朝华，未朝华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一只繁复美丽的彩球，苏云湘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夫君——”

未朝华回神，慢慢抬起头看向苏云湘，“什么事？”

苏云湘努力忽视自己心头没来由的不适，“天色晚了，特意来请夫君用膳，温晴吵着想爹爹了”。

提起女儿，未朝华脸色缓了缓，“那丫头上次差点没拆了我的书房，我发了话罚她一个月内不准她来见我，你们自己用吧”。

“温晴已经知道错了，夫君就不要同小孩子较真了吧？”

未朝华皱眉，带上几分不耐，“小孩子更要好好教，温晴性子跳脱，你日后严厉些”。

苏云湘不敢再说，转移话题，“那我陪夫君在书房随意吃上一些吧？”

未朝华无可无不可的点头，苏云湘暗喜，忙招呼着上菜，未朝华又低头沉思起来，手中依旧把玩着那个彩球。

彩球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却因为料子极好，还是鲜亮如新，边角处些微的磨损显示出其主人定然非常喜爱这个彩球，时时拿在手中把玩，苏凰歌却越看越觉得眼熟，半天才恍然开口，“我想起来了——”

未朝华抬头挑眉一笑，却无端带着几分冷意，“你想起来什么了？”

“这个平安结和那日朱衣侯玉佩上坠的平安结出自同一人之手”。

未朝华看看彩球下坠的平安结，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江流迟疑，“玉楼很好，又是太后娘娘给我的，不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