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佳肴（2/2）

与清越的猜测相印衬的，是苏陌素此时的心情。她虽然想过很多种和清越开口的方式，可是真正到了面前，却不知道如何扯到那方面去。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都有些沉默。

清越思量了一下，还是主动开口道：“夫人房那张古琴我已经修好了，希望夫人不要嫌我多事。”

“我看那张古琴虽然琴弦断了，但观其痕迹，想来是夫人极常用的。”清越抬头望向苏陌素。

苏陌素正在小口地喝汤。听到清越说起古琴，她才想起，今日她出去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修这张琴。可回府以后，为了这桌菜肴，她一时便将古琴忘在脑后了。

“岂会觉得夫君多事。陌素要多谢夫君心细才是。”苏陌素顿了一顿，慢慢地把话题往自己想说的上面引，“陌素曾应承过夫君，尽好为妻的本分。可这些时日，陌素却连陪你吃饭这个最简单的要求都没做到，实在有些愧疚。”

“反观夫君却待陌素事事周全。陌素实在心存感激。”苏陌素一边说话，一边望向清越。

只见清越面色如常，手的筷子也不曾停下。

“陌素本事微薄，不知道如何才能帮上夫君。但我如今已为家妇，夫君若有什么陌素能帮上忙的，尽管同陌素说。”

这桌饭吃下来，苏陌素观察清越吃的最多的菜肴是豆腐。她便夹了一筷子到清越碗：“陌素会以夫君喜欢的为喜欢。”

清越并没有径直去吃碗的那块豆腐，而是放下筷子，端起了酒杯：“夫人这般贤惠，为夫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夫人。”

苏陌素也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举杯同清越道：“陌素只希望，若是不损害四皇子利益的时候，夫君能同陌素说一些政事。与我家相关的政事。”

清越并没有与苏陌素碰杯，也没有独饮，他只是捏着那酒杯，垂下眸子：“夫人已经知道了？”

苏陌素看着清越那长长的睫毛，心的思绪又微微有些触动。

明明是已经得到李小死讯的今日，苏陌素却愈发觉得清越和李小之间有些相似。

长到可以用手指去碰触的睫毛，总是让人惊喜的才艺，会武学、会医术……

苏陌素制止自己进一步往下想，她收回思绪：“我不知道哪些事情是夫君的手笔，也不知道夫君做到了哪一步。但是我想问的是，我到底有没有过蛊毒？”

清越将杯盏放下来，抬目看向苏陌素：“没有。”

苏陌素心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庆幸？

欣喜？

失望？

似乎都没有。

她此时最明显的情绪，应该就是理应如此。那日虽然有那样多的鲜血，那样繁复的施诊，甚至之后她都仍饮了一段时间的药。但是，苏陌素太清楚她自己的价值。

除了被嫡姐苏蔓玖和继母小王氏有些不喜以外，苏陌素还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非要置她于死地。

白月戈？

明月公主或许算得上一个敌人。但随着她嫁入了府来看，虽然比不上最初对方的算计，可怎么也是已为她人妇，苏陌素不觉得明月公主会在自己身上浪费这样繁复的功夫。

再说，若是要用蛊，明月公主又何必在大皇子府时布置那番设计？

心久久不能理解的疑惑终于被解开，苏陌素也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将手的杯子亦放下：“夫君放我蛊的消息出去，是想对付哪位皇子？”

清越答道：“二皇子。”

苏陌素想了想，当日二皇子与苏蔓玖浓情蜜意的样子很快就浮现在眼前：“是通过苏蔓玖？”

清越再答道：“是。”

苏陌素继续问道：“我父亲与二皇子那已经有交情？”

清越继续答道：“并没有。”

“那我父亲出去的事，能同我说说吗？”苏陌素并不在朝堂，光凭空臆测，并不能知道政事走向。

清越的声音如同镜面一般无波无澜：“苏蔓玖私下与四殿下、二殿下都有所结交，此时你父亲或还不知。”

“在朝堂之，你父亲算是个直臣。无论是哪一位皇子，他都并不过多接近。这次的查办之事，你父亲为主查，朝另外两位大人从旁协助。”

“苏蔓玖为了牢固二皇子的宠爱，一定会从旁打探你父亲办案的情况的。只要你先助她将此事办成，再将苏蔓玖泄秘给二皇子之事揭露于你父亲面前，想来她与你父亲间定要生些间隙。”

清越说完这一桩，却并没有停下来：“至于你继母小王氏那边，你可先放出你父亲事情即将办成的消息来。到时候以你继母的性子，定会张扬到苏府上下都知道。无论是为了对付你继母，还是为了阻止你父亲，苏蔓玖定会对小王氏出手。”

“她一旦出手，在除小王氏之余，你又有了另一样证据在手。”

清越全部说完，这才停下。他面色有些沉沉地望向苏陌素：“不知道夫人可觉得为夫的诚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