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包工头（1/2）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包工头

这次拜访朱应奎，朱应奎只是在在前院偏房接待，以谈论公事的意味更多一点。 </p>

朱应奎穿着五品绯红白鹇补子，腰间玉带虚扎，乌纱帽两端软翅灵活摇着摆动：“这是你们登州卫的事情，本官是不赞成捕倭军入山剿匪。但捕倭军坚持，本官也不会反对。”</p>

端着茶碗，朱应奎看着眼前两名少年，戚继光是卫掌印，赵期昌又能代表卫东五家，基本上一起来就能代表捕倭军的态度。</p>

这是一场初步的磋商，捕倭军要接盐商集团的单子，不能自己去谈，要通过朱应奎进行交接，让朱应奎时刻把握住捕倭军动向比对彼此都好。</p>

戚继光坐在左首，神色慎重：“朱公，您对卫里的关心，下官等人是感受的到。可卫里艰难，若无必要也想安安稳稳屯垦司业。只要报酬合适，对得起弟兄们流的血，这差事卫里就能干。”</p>

朱应奎抚须，沉吟：“既然如此，本官可出面与省里交接，请一份调兵剿匪的文书。”</p>

这场买卖的流程是这样的，捕倭军接单子，是通过朱应奎的线，由他实际直属上司巡抚何鳌与盐商去谈。而战后的红包，也是经手何鳌、朱应奎、卫里再到下面的军士。</p>

环节多了两层，最少一半的红包收益就会落入这两个环节。这也是规矩所在，难道登州卫捕倭军自己接单子，让上头人干瞪眼？</p>

明面上，则是山东巡抚衙门下令登州卫捕倭军剿匪，成功后卫里能获得兵部认可的军功，能拿到朝廷微薄的奖励以及被吃拿卡扣的红包。否则捕倭军在登州府跨辖区作战，戚继光这帮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p>

何鳌、朱应奎动动嘴皮就捞钱，对卫里也是没有好处，最起码买卖做成后，受益的何鳌会看重戚继光，看重捕倭军。而且最关键的是，走这条路子能保证事后盐商集团不会违约。</p>

登州城距离首府历城在官方地图上是一千五十里，这类急着灭火的差事，军情往来一趟三天时间就够了。何鳌那里再费点时间，大约五天就能得到出兵文书。</p>

就是这么快，大明的衙门做私活时效率都是极快的。</p>

这笔买卖朱应奎也知道，有人需要捕倭军去当炮灰，他是不希望捕倭军去干的。捕倭军在他眼皮子底下重组，是个什么成色他大致也明白。他更希望捕倭军磨剑三年低调发展，由他做上头代言人。</p>

将来他朱应奎领军，调捕倭军归于帐下组建中军标营。有这么一支精锐，很多兵部里的差事就好办了。就凭他锦衣卫籍出身军户进士的身份，他说不想当兵部尚书，别人都不信。</p>

不过眼前捕倭军要去啃硬骨头，朱应奎也没必要硬拦着。吃点亏的捕倭军，更会依赖他。</p>

他干巴巴一句帮忙去和上面谈，反倒让戚继光为难了，按照剧本应该坐在一起谈谈红包问题。何鳌是一级包工头，朱应奎是二级包工头，卫里负责做事，戚继光等人就是工头，很简单的承包关系。</p>

稍稍犹豫，戚继光道：“朱公，李孟此獠所部凶悍剽捷。我捕倭军尚缺若干军械，还需最少两月时间研习破敌之术。况且，此战艰难，战后儿郎们的抚恤也是一笔大数据。”</p>

朱应奎微微皱眉，他只是二级包工头，是无法与盐商集团去提条件的。何鳌那里给多少，他才能有多少。</p>

闭着眼睛，朱应奎计算得失，片刻后开口：“戚将军，这样可好？本官这里在平乱一役中挂个总司后勤调度的名义，一些钱粮什么的也就补助给下面办事的弟兄身上。至于战后抚恤，卫里按着规矩报，本官这里一概批准。”</p>

走朝廷的抚恤方案，即军士战死免除家中十年徭役，每年给与大约五石左右的抚须，若是家中只有孤儿，则由卫衙门抚养成丁。军官阵亡，抚恤更高一点。运气好还能将子弟送到两京在京营里混，稍稍运气再好一点，朝廷会赐个锦衣卫世职。</p>

卫里不是没钱，而是收上来的大部分要交给都司府。如果抚恤被批准，就能截流这部分度支所需的钱粮。说白了，就是用公家的钱，养干私活而阵亡的军士子弟。</p>

朱应奎的意思也简单，他不要自己那部分抽成，红包收益由卫里与何鳌分，按着历来规矩何鳌讲良心刮走两成，一般也就刮掉三成。</p>

而朱应奎要的是平乱总指挥的名义，毕竟这次出军走的是平乱的公文，是大大方方、会在兵部备案的战役，获得的军功自然也是兵部认可的。</p>

由御史系统转任兵部体系，也是文官的特色。朱应奎就是准备积攒军功，准备明年底入京述职后，留在兵部工作。</p>

戚继光与赵期昌互看一眼，赵期昌微微颔首，戚继光对朱应奎抱拳，感激笑容笑的灿烂：“朱公仁厚，事后犒赏军士一事，还得劳烦朱公费费力气。”</p>

赵期昌则就带了一对耳朵过来，戚继光的意思他懂，让朱应奎战后主持红包发放工作以及军功评定，坐实朱应奎总指挥的名头，并表示自己等人接私活不是为了给自己捞钱，而是为了卫里上下的生计。</p>

朱应奎露笑抚须，笑吟吟：“捕倭军缺乏一些破敌经验，戚将军可要抓紧时间操训。不过军械一事，还缺多少？”</p>

唔，戚继光表现上道，朱应奎也投桃报李会力所能及的做些表示。赵期昌眨着眼睛，分析着谈话艺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