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各家前程（1/2）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各家前程

当夜，登州城中白家。 </p>

父子三人坐在书房用茶，老仆垂首站在书房门前，似乎睡着了。</p>

白庆丰讲述完军中见闻后，端着茶碗润喉：“父亲大人，老二说戚继光能成大器，孩儿觉得赵三儿不比戚继光差多少。”</p>

老爷子扭头看向白庆喜：“老二，登州卫能起来，这是好事情，可家里就那么点家当，你说这戚、赵二人，谁轻谁重？”</p>

白庆喜挠着腮帮子，咧嘴：“父亲大人，人家卫里有两个豪杰，咱家里也有兄弟两个，分头押宝便好。这大明朝啊，到了如今年年有仗打，武人显贵的日子不远了。”</p>

老爷子眯眼：“老二的意思是分家？”</p>

白庆喜赶紧摇头：“孩儿没这意思，没了父兄照顾，孩儿迟早饿死街头。孩儿的意思是，大兄跟着赵三儿，抓住朱应奎这条线，孩儿不成器，跟着戚继光混日子就行。”</p>

老爷子笑笑：“还算你明白，老大怎么看？”</p>

白庆丰剥着核桃给老爷子递过去，笑着：“老二人糊涂，做事不糊涂。孩儿觉得，这是我白家的一个机会。”</p>

听了这评语，白庆喜一张脸纠结，撇嘴：“哥，咱可没糊涂过，就是本性懒散，不想太幸苦。”</p>

老爷子笑吟吟打量这兄弟俩，道：“依附外人只是小术，将来这个家还得你们兄弟来做主。我这老朽之人，只希望你们兄弟一辈子和睦。只要这家里稳定了，外头的事情也就简单了。”</p>

白庆丰拱手：“孩儿谨记父亲大人修身齐家教诲。”</p>

白庆喜则是笑嘻嘻：“父亲大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这丧气话作甚？”</p>

白家老爷子眯眼看着白庆喜，白庆喜笑容不改回望着。</p>

老爷子轻叹：“老二，人都会长大的。”</p>

撇过头去，白庆喜笑容僵着，嘴角不自觉抽着。</p>

相隔二里地，李家。</p>

手臂挨了一刀的李济仿佛得胜归来的英雄似的，左手臂吊在胸前，右手挥舞眉飞色彩激动讲述着，口水四溅：“你们是不知道，赵三那一挥手，陈哨官领着马队弟兄就那么冲过去，山道狭窄，冲的一帮贼军尸横遍野！”</p>

“然后呐，我步军哨大步冲上去，咱左手握着火把狠狠砸下去，就这样……”</p>

说着左手举起做了挥砸的姿势，右手做提刀状一撩：“那贼人挨了一记，脑袋就送到咱刀上，就这么握刀一提，就斩断了那贼人首级！”</p>

李羡看着弟弟那条举起的左手，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李济是后续攻山时受的伤，左手挽着藤牌被对方劈了一刀，藤牌砍破被竹篾划伤手臂。担心回来因为从征挨打，这就包扎弄得跟快残废了似的。</p>

李父眯眼，上下打量李济浑身，右手在炕上探着，鸡毛掸子被李济妹妹季娘赶紧抄走。李父指着得意洋洋还讲述军功的李济：“孽畜！非要气死你爹娘不可！”</p>

李济愕然，眨着眼睛不改笑容：“爹，孩儿这回叙功，能当个百户！这趟买卖，做的值得！”</p>

李父怒气上来，骂道：“你们兄弟一起随军，万一败了，我老李家可就断了香火！还有你，好端端去什么军前效力！好好的书不读，就知道逞能！”</p>

李羡挨了骂还一脸微笑：“爹，这不是完完整整回来了么？”</p>

“就是，贼人又没长三颗脑袋，还不是一刀一个？就跟赵三说的那样，狭路相逢勇者胜！咱捕倭军的肩并肩抡着刀子冲，一砍就是一大片！”</p>

李父抓起茶碗想要砸下去，看看李济那模样又放下茶碗，喘着粗气：“成了，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下回把话说明白，要从征你们兄弟去一个就成，别一起去。真出了事情，家里怎么办？”</p>

李济歪着脑袋：“爹，跟着旁人干仗，儿子才不去呢。若是赵三儿，这人鬼精鬼精，跟着不吃亏。”</p>

李羡踹了一脚过去，低声道：“少说两句。”</p>

李父接过女儿递过来的手绢擦拭手上茶水，低声道：“为了一个百户，这不值得。真想当官，为父输捐五百石，给你买个千户来。可你做的事情，老大说是要去拜访朋友出远门，老二倒好，说是往城外送一送，结果一送就是一个多月才见音信。”</p>

李济打了一仗回来胆气上涨，嘿嘿笑着：“爹，钱还是攒着给咱娶个高门嫂子。给朝廷掏钱买官，这官当着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p>

李父这回反倒点头：“也是，老大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早日给你们兄弟办好家事，老头儿抱了乖孙子，随你们两个出去闯荡。”</p>

李羡苦脸了，这时听到脚步声赶紧跑出去帮着母亲端菜，根本不搭话茬子。反倒是李济，坐在那里装病号，让他娘知道是假装的，他更难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