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恩威并施（1/2）

第161章 恩威并施

关于我的审讯是在公司的小会议里进行的，参加的人有公司上层林曦儿、杨万里，还有部门领导傅德志，李红艳作为“受害人”参与了审讯，孙红兵、高完和另外一名男子作为目击者也参与了审讯。 </p>

林曦儿和杨万里坐在会议桌的前面，我和李红艳面对面坐在下面，中间隔着一张会议桌，其它人都坐在旁边。</p>

看气氛还真有点警察审讯犯人的感觉。</p>

李红艳陈述了事情经过，孙红兵等人作了证人。</p>

林曦儿和杨万里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认真听完了李红艳和孙红兵的对事情经过的描述。</p>

会议室的空气有片刻难言的沉默。</p>

林曦儿抱着双臂，觑着我，厉声说：“顾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胆子好大你！竟然在我的公司里面撒野！”</p>

我抬起脸，有些茫然地看看她，咽了一下口水道：“林总，我只想说一句话，我是被人陷害的！就这一句！我知道，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的！我自认倒霉了！我认栽了！”</p>

mb的！栽在女人手里，栽在一群小人手里，真***地不值当！孔子曰，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也！</p>

“哦？”林曦儿觑着我，双臂依然抱在胸前，“我是不会乱棍打人的，你有申辩的机会。如果你不同意他们说的，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呢？”</p>

我回头看看那个和那些小人，傅德志和孙红兵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可笑模样，为什么天底下的小人都一个德行呢？高完躲闪着我的目光，李红艳最可气，她竟然还有脸直视着我！嘴角似乎还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p>

整个事情经过，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傅德志、孙红兵、高完一干小人合伙算计我，至于李红艳为什么要帮他们，我还没想明白。</p>

李红艳是行政部的人，她为什么要掺和企划部的事情呢？傅德志他们给她什么好处了？</p>

“怎么？”林曦儿觑着我说，“你不准备为自己申诉了？也就是说，对于李红艳和孙红兵陈述的事实，你都默认？”</p>

我摸了一下腮帮子，腮帮子有点肿，孙红兵那一拳打得很猛，差点没把我的牙床打烂！</p>

面对林曦儿和杨万里注视的目光，我动了动嘴唇，开始讲事情的前因后果。</p>

我用一种让我自己都吃惊的平静语气在讲述事情经过，仿佛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因为我深知，人言可畏，妖言惑众，众口铄金，我一张嘴巴怎么能抵得过那么多小人与女人的嘴巴呢？</p>

我刚收住话，孙红兵就蹦了起来，情绪很激动，似乎他娘的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mb的，想不到你一个山东老粗也懂戏剧，还会演戏，演技还不差！</p>

“林总，”他伸手指向我，“我所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愿意用我的人格担保，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我冲进储物室的时候，亲眼看见顾阳在非礼李红艳！”</p>

我冷笑一声，心想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世道？白的可以说成黑的，没有的事儿都说得跟真实发生过似的。</p>

林曦儿的目光投向孙红兵道：“你说说细节，顾阳是怎么非礼李红艳的？”</p>

孙红兵挺直胸膛，理直气壮地大声道：“当时顾阳正在摸李红艳的……他正在摸李红艳的……”</p>

“是什么？你直说无妨。”林曦儿看着他道。</p>

“他正在摸李红艳的胸……”孙红兵道，“而李红艳正在极力反抗，林总，正如你所见，李红艳今天的确穿得有点露，可是这也不能成为被人非礼的理由吧？”</p>

林曦儿的细眉微微蹙着，她看着孙红兵问：“孙红兵，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储物室门口？顾阳说一听到李红艳的呼叫声，你很快就踹门而入了？”</p>

孙红兵的眉梢拧着，似乎依然对我的行为表现得义愤填涌。他道：“当时我和高完正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因为我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培训的幻灯片，傅经理让我和高完去会议室先演练一下，当我们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就听到了储物室传来李红艳的尖叫声，于是我第一个冲了过去。林总，如果当时我们不在会议室那边，顾阳很可能会对李红艳进行更为恶劣的伤害，李红艳还是单身，这次事件对她造成的精神打击非常之大！林总……”</p>

林曦儿点点头，示意孙红兵坐下，转脸看向傅德志，似乎想从傅德志那里验证孙红兵方才的话。</p>

傅德志立即笑脸答道：“是这样的，林总。是我让孙红兵和高完去的会议室，顾阳方才说跟李红艳去储物室的时间大概是四点四十五分，而孙红兵和高完离开我办公室的时间大概是五点钟，因此说，在时间上也很吻合。”</p>

林曦儿摆摆手，制止了傅德志。转脸看向高完。</p>

高完也立即站起身，看着林曦儿说：“林总，他们说的，我没什么意见。”</p>

“也就是说，你同意他们的陈述？”林曦儿看着他问。</p>

高完迟疑了两秒钟，点点头道：“是的，林总。”</p>

我一直告诫自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因为高完长得尖嘴猴腮就认为他不是好人，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面由心生啊！尼玛的！</p>

林曦儿将目光投向李红艳说：“你愿意为你刚才你自己的陈述负责任吗？”</p>

李红艳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p>

“你对孙红兵的叙述没有异议吗？”林曦儿看着她问。</p>

“没有。”李红艳说，“林总，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我是清白的，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p>

说着李红艳双手掩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p>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叹道，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啊！</p>

林曦儿问了一圈，目光最后再次落在我身上，她伸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p>

“顾阳！”她盯着我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p>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p>

“我还是那句话，”我面无表情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当然，我知道我一张嘴，说不过他们那么多张嘴！如果我能说明白，这只能说明那些小人们的陷害伎俩也太低级了！”</p>

“住口！”她盯着我说，“你当这是小说情节呀！哪有那么多人陷害你？你犯了错误，依然不知悔改，还口口声声说你是被人陷害的！”</p>

这时候李红艳迟疑着站起身，看着林曦儿说：“林总，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p>

“你说吧！”林曦儿看着她说。</p>

李红艳断断续续地小声说：“其实，那天……那天在厕所……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感觉……感觉厕所里的那个变态狂跟顾阳长得……长得有点像……”</p>

我一听脑袋都要炸开了！</p>

我从椅子上蹦起来，怒视着李红艳，伸手指着她道：“臭婊子！你别血口喷人！你别把老子惹火了！信不信我真地强见你！”</p>

林曦儿一拍桌子，冲我厉声说：“放肆！给我坐下！”</p>

我气得浑身发抖，拧着眉头，看看李红艳，又看看林曦儿，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p>

可还没等我的情绪平息下来，孙红兵接着站起身来，看着林曦儿说：“林总，您应该知道上个礼拜发生在我们办公室的龌蹉事儿吧？就是女童事们的……她们的卫生巾被偷的事儿……”</p>

林曦儿点点头，表示知道。</p>

孙红兵马上从旁边的椅子拎起一包东西，给林曦儿看了看，正色道：“林总，我们已经找到了。在说我们怎么找到之前，我先要向林总认个错，也要向顾阳认个错，在没有得到领导和本人批准的情况下，我们在中午公司用餐时间，突击搜查了办公室所有人员的柜子。最后我们发现了这个……”</p>

说着孙红兵又将那个袋子举了举，他不说明，大家也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p>

“在谁的柜子里发现的？”林曦儿盯着孙红兵问。</p>

孙红兵正色道：“说实话，我原本羞于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所谓家丑不外扬，但是，我要本着为企划部所有女性同事负责的态度，我不得不说出他的名字——顾阳！我们是在他柜子里发现的！”</p>

我整个人都懵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p>

“孙红兵，”林曦儿看着她说，“你会对你所说的话负责任么？”</p>

孙红兵挺了挺胸膛，目光坚定地点点头道：“我对我的话绝对负责任！我和谢鹏负责搜查的，当时还有好几个女性同事在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琴、邢敏、胡雪娇也都在场！她们也可以为搜查结果证明！”</p>

傅德志赶紧站起身，笑着向林曦儿和杨万里道歉：“很抱歉！林总、杨副总，我应该请示您们后再开展搜查工作的，如果这事儿为公司带来什么不良影响的话，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责罚！”</p>

杨万里朝他摆摆手道：“你先坐下吧。这事儿牵扯到个人**的问题，你应该提前请示我们。当然了，你的出发点也是好的。”</p>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俩龟孙子也忒狠了点儿！</p>

这不是不跟我活路吗？</p>

这样一来，我跟公司最近发生的三起变态狂事件就脱不了干系，警方现在也没抓到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谁来证明我的清白？</p>

“真有岂有此理！”杨万里拍了桌子，看着我道，“顾阳！你在丽人商场的表现，的确让我们很惊喜，我们也一直看好你在公司的发展，可是，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实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对此我表示非常失望和遗憾！”</p>

林曦儿扫了大家一圈后，正色道：“这事儿，你们先不要在公司宣扬，公司上层会认真研究后，会对顾阳先生的行为作出处理意见！”</p>

孙红兵道：“林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方才李红艳在储物室的尖叫声，引来了很多人，恐怕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儿。不如将顾阳先生交给警方吧？！警方不是一直在为公司这几起变态事件伤脑筋嘛！”</p>

林曦儿神色有些气恼，不耐烦地朝孙红兵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p>

我猛地站起身，伸手指着李红艳和那些小人，怒道：“你们这是疯狗乱咬人！是毁谤！是栽赃！你们、你们……”</p>

“放肆！”林曦儿拍桌子，盯着我说，“顾阳！你给我坐下！”</p>

我已经怒不可遏了。</p>

“放肆的是他们！”我转脸盯着林曦儿，冷声道，“这事儿我现在没法跟你讲清楚，要杀要剐，你悉听尊便好了！”</p>

说着我猛地回头，伸手指着傅德志、孙红兵他们道：“现在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是吧？你们满意了吧？丽人服饰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群小人当道，办公室才会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小人得志，好人遭殃。丽人服饰早晚总有一天会败在你们这群小人手里！”</p>

“你！”林曦儿也猛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看着我，伸手指向门口，“你太放肆了！你给我滚出去！”</p>

我冲林曦儿怒声道：“滚就滚！在这种鸟公司里上班，也实在是没意思！让你们这些小人猖狂吧！群魔乱舞吧！老子不想干了！”</p>

“滚！滚出去！”</p>

林曦儿伸手指着门口，冲我厉声叫道。</p>

我一脚踢开椅子，转身，快步向会议室门口走去。</p>

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弄成这样，我从办公室拿了包就走，没有留给邢敏和琴姐说话的机会。</p>

路过公司的开放型办公区时，从那些男女职员的表情上看，他们应该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一路上不断有窃窃私语声传进我的耳朵，有人朝我指点着，有人还发出刺耳的窃笑声……</p>

我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呢！</p>

逃出公司，太阳已经西斜。</p>

坐在回西郊的巴士上，我呡紧嘴唇，一言不发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我无法准确地描叙自己的心理感受，委屈是有吧，愤怒是有吧，更多的感觉却是事态炎凉！</p>

傅德志、孙红兵、高完、李红艳，这么多人合起伙来，设计栽赃陷害我！他们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而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把我的名声搞臭，把我踢出公司！我跟这些人有深仇大恨吗？我跟他们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吗？</p>

没有！他们仅仅是为了把我踢出公司！</p>

想想自己刚到丽人服饰上班的第一天，那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在丽人服饰的最终命运却是臭名昭著，而当初我可是怀着雄心壮志，是奔着干出一番灿烂前程的伟大目标而来的啊！</p>

这美梦，破碎得也太快了！</p>

我还能回到丽人服饰吗？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即使林曦儿不辞退我，我还有脸呆在公司吗？人证、物证都有，任我巧舌如簧，我也无法还自己一个清白之身啊！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公司里所有**事都痛恨变态狂的时候，李红艳跟我来了这么一出！</p>

这一出真够毒的！</p>

先不说这一出是不是李红艳谋划的，只从他们选择这个时机报复我的用意就明白了，他们非得置我于死地！</p>

等我回到西郊自己的住处时，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之下了。</p>

夜幕降临了。</p>

我推开房间的门，将自己放倒在床上，除了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整理了一遍，没用的都扔了，电脑送去修理了，那些必须带走的东西，我都装进那只黑色大皮箱里了。</p>

今天是房东限定搬离的最后期限。新住处我已经找到，也已经交了押金，我准备晚上就搬家！</p>

我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将床上的被子和床单找了根尼龙绳捆了起来，一会叫辆出租车，一次性拉过去就完事了。</p>

整理完毕，我拿起橱柜里以前喝剩下的两瓶易拉罐啤酒，出门，上了五楼顶层。</p>

暮色深了，有丝丝夏夜的轻风。</p>

我懒得垫东西，直接坐在了水泥地面上，白天被烈日炙烤的地面，温度没那么高了，坐上去暖暖的，很舒服。</p>

我掏出一支中南海点上了，用力吸了两口。然后打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大的，突然感觉有些迷惘！</p>

如果我不在丽人服饰，我该去哪呢？离开滨海市回家老家锄地种田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家里盖一栋楼房，然后娶一个邻村的朴素姑娘为妻，然后生一堆孩子，然后颐养天年吗？</p>

田园生活，似乎也不错，只是，只是我就这样放弃吗？我真地可以这样放弃吗？</p>

老妈种菜卖菜供我读了四年大学，她就是希望我走出那个小镇，终有一天会在外面的大世界里出人投地，我怎么能再重返老家呢？</p>

即使我不怕遭人非议，即使老妈也没意见，我自己会甘心吗？——我有比那些城里人差吗？差在哪里呢？——我有比他们差吗？</p>

是的！我不甘心！</p>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失败了不可怕，可怕是对自己丧失了信心，可怕的是丧失男人应有的斗志！</p>

我明天就去人才市场，我就不信我顾阳会一直运气那么差劲，我就不信这世上到处都是傅德志、孙红兵这种小人当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的才能总有一天会被人赏识的！夕儿说了，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光芒万丈的！</p>

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唱歌手刘欢那首《从头再来》：</p>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p>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p>

今夜重又走入风雨</p>

我不能随波浮沉</p>

为了我致爱的亲人</p>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p>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p>

心若在梦就在</p>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p>

看成败人生豪迈</p>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p>

唱了一截，我猛灌一口啤酒，然后继续唱，更大声地唱。</p>

“心若在梦就在</p>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