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三个人的心碎（1/2）

第189章 三个人的心碎

我生怕从曦儿嘴里再曝出诸如亲爱的之类的甜言蜜语来！</p>

夕儿低头小心吃饭，没有答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p>

这让我心中很失落，看来她对我住院的事儿一点都不在乎，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仿佛曦儿告诉她我受伤住院的事儿，好像只是说了些跟天气有关的家常话似的！</p>

我开始怀疑我那个主管医生所说的那个一天打好几次电话来询问我病情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夕儿？莫非我的那位年轻医生搞错了，亲自去医生办公室询问病情和不停打电话来询问病情的人不是夕儿，而是曦儿？！</p>

曦儿不就是百变女郎么？那医生有些粗心，会不会是他搞错了呢？</p>

如果是夕儿的话，如果夕儿之前那么紧张我的伤情，可此刻她对我的伤情怎么不闻不问呢？她至少应该说一句“恢复得好么？”，或者问一句“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总之她应该询问一句的对不对？</p>

“顾阳，我想吃那道素炒茴香豆，你帮我盛一勺子好么？”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神态有几分撒娇的意味</p>

你不会自己盛啊？又不是满汉全席，你够不到啊？！</p>

我心里不情愿在夕儿面前对她妹表现得过分亲热，可是我又不忍心拒绝曦儿，只好硬着头皮，给曦儿盛了一勺子茴香豆搁在她饭碗里</p>

曦儿对我莞尔一笑说：“谢谢阳阳了。 （）”</p>

说着她低头津津有味地吃起茴香豆来</p>

我瞄了夕儿一眼，她低头默声吃饭，好像没有什么反应</p>

这顿饭吃得真***地压抑，我算知道什么是真正地食之无味了！吃饭变成了一种形式，吞咽变成了本能的动作，我相信即使曦儿在哪道菜里多放了些油盐酱醋，我今天肯定是吃不出来的！</p>

夕儿也没说几句话，一直低头细嚼慢咽着，曦儿在餐桌上说的话也没她平时多，可在另外俩个沉默的人反衬下，她今天算是话最多的一个了！</p>

或许曦儿也觉出餐厅的气氛有些异样，或许她想活跃一下气氛，她搁下饭碗，笑看着我和夕儿说：“我出个对子让大家对下，谁输了今天谁洗碗！姐，你说行吗？”</p>

夕儿这才抬脸看了妹妹一眼，轻笑一下说：“好呀。曦儿，你说”</p>

曦儿转脸看我，征求我的意见，我摸了下鼻子道：“你随意，出对吧！”</p>

曦儿歪着脖颈沉吟片刻，眼眸闪烁地看着我和她姐，笑说：“我出‘琴棋书画诗酒’，谁接下联？”</p>

我抬脸瞄了一眼夕儿，夕儿没有准备接的意思，为了避免冷场，我只好讪笑道：“你这对子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难的是这对子的确很难，不难的是这对子很有名。很多人都知道下联！”</p>

“你管呢，”曦儿扬脸看着我说，“你只要对出来就成！说吧！”</p>

我道：“你这对的下联应该是‘柴米油盐酱醋茶’！”</p>

曦儿马上拍手鼓掌，笑看着我赞道：“对得好！相对于“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件“俗事”“琴棋书画诗酒”被认为是文人雅事。一个是物质需求，一个是精神需求！绝配！”</p>

我道：“这是原配！这对子很出名，妇幼皆知！又不是我想出来的！”</p>

“那也算你对出来了吧！嘿嘿”曦儿笑看着我说，“有些孤陋寡闻的人就不知道！这只能说明你懂得多呢！”</p>

我摇摇头，低头扒饭</p>

“这次该我姐了，”曦儿扭头看她姐，笑说，“姐你准备好了么？”</p>

夕儿抬脸轻轻一笑说：“你出吧！曦儿”</p>

曦儿说了句好，漂亮的眼珠子转动了两圈，眼睛一亮，笑看着她姐说：“有了！姐，我给你出的上联是‘梅下冰骨滴滴落’请出下联！”</p>

我愣了下，这个联好像没听说过，我无形中替夕儿捏了一把汗，心想这妖女莫非在故意为难她姐？</p>

“姐，如果你对不出来，今晚你可要洗碗了咯！”曦儿朝她姐挤挤眼睛说。</p>

夕儿的一对弯而长的细眉微微蹙着，似乎是在思考</p>

曦儿紧看着她姐，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等待她姐说出下联</p>

这时候窗外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连串“轰隆轰隆”的巨响，震得厨房的窗玻璃都止不住颤抖</p>

曦儿“啊”地尖叫一声，腾地一下跳过来，抱住我，紧紧拉住我的胳膊</p>

我的身子僵住，不知道是推开她好，还是任凭她抱住，我瞄了一眼对面的夕儿，她也正瞄着我，目光小心地相触在一起，又迅速弹开了</p>

我低头看着曦儿，眉梢微微皱了起来，我道：“打、打雷你怕什么？……好好吃饭吧！……”</p>

曦儿撒娇说：“不！我最怕打雷了！老想那雷是冲我来的！阳阳！我怕！”</p>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p>

窗外的雷鸣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劲爆，仿佛是敌军在上空偷袭我方阵地似的，不仅炮火猛烈，还是连续发射</p>

伴随着轰隆声，还有“咔嚓！咔嚓！”的声响</p>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一道道利箭似的闪电划破了夜空，将黑蒙蒙的夜空分割得四五分裂，整个天地都在电闪雷鸣中剧烈地战栗着</p>

我伸手轻抚着曦儿的肩背，安慰似地拍了拍</p>

一通电闪雷鸣过后，瓢泼大雨从黑漆漆的夜空上倾倒下来，窗外是“哗啦哗啦”地水声</p>

曦儿再次发出“啊”一声惊叫，跳了起来，向餐厅外面奔去，一边跑一边叫：“衣服！……我上午洗的衣服！……晒在卧室露台外面的……”</p>

曦儿跑出去后，餐厅里寂静了下来，只有窗外“哗啦哗啦”地暴雨倾斜下来的巨响</p>

我和夕儿隔桌而坐，气氛很怪异，彼此都低头默声吃饭</p>

我还是忍不住抬脸瞄了她一眼，她也正好瞄着我，四目小心相触后，再次飞快地弹开</p>

我快速地扒饭，用饭菜将口腔里塞得满满地，连咀嚼起来都困难了！</p>

“顾阳……”夕儿的声音</p>

我嘴上的咀嚼动作瞬间静止，蓦地抬脸看她，她也看着我</p>

“你和曦儿……”她说，呡唇看着我，犹疑了两秒钟，才将话说完，“你们在一起了么？……”</p>

她看我的目光很复杂，她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很复杂，一边是热切地期待，一边是失望的深渊，而她就站在期待与失望之间的悬崖上</p>

我是爱她的，我并不想看见她失望，可是我又想让她失望，我知道这是一种报复心理在使然，我要将那天我在地中海商厦地下停车场所承受的失望，甚至是绝望，让她亲身体验一遍！</p>

我沉声道：“算是。”</p>

我的回答简短有力，我的语气也没什么感行色彩，而且，我脸上似乎还对她笑了一下！</p>

我的话音未落，一股失望接近于绝望的情绪化作了液体，从她眼中满溢而出</p>

看得出来，尽管她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尽管她想表现得不经意，可是那股失望接近于绝望的气息太明显了，像一团迷雾将她整个身心笼罩于其中</p>

我的心笑了</p>

我的心也在痛了</p>

在笑与痛之间，在爱与恨之间，我的情绪显得桀骜不驯，此刻，我已无法左右自己！</p>

听见客厅方向传来曦儿跳跃的脚步声，夕儿把接下来的一句话忍了下去，飞快地抬手抹干净了眼角的泪痕，端起面前的玻璃杯低头喝水</p>

“阳阳！你也不上来帮我忙，害我跳来跳去，跑了好几趟才把衣服全收进来呢！”曦儿走进餐厅，伸手在我臂膀上掐了一把说。</p>

我道：“收个衣服至于出动全部兵力么？！”</p>

曦儿没注意到我的情绪转变，哼声说：“阳阳，那可是我们俩个人的衣服呀！我都帮你洗了，你还不帮我一起收！哼！”</p>

我抬脸不耐烦地看她一眼道：“赶紧吃饭吧！”</p>

曦儿这才发觉我的情绪有变，蹙着细眉看着我说：“怎么了你？”</p>

我道：“没、没事呀！”</p>

曦儿看看我，又看看她姐，蓦地又笑了：“姐！你的下联想好了么？想不出来，今晚可就要劳烦你洗碗了哈！”</p>

夕儿抬脸笑笑说：“想到了一个，不知道合不合适？”</p>

“你先说，”曦儿看着她姐说，“合不合适大家说了算，我和顾阳就是你的评委！”</p>

夕儿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轻笑着说：“我的下联是‘竹上玉环节节升，不知道算不算对上了？”</p>

“竹上玉环节节升……”曦儿抬眼看着斜上四十五度角，重复着，似乎在跟上联对比着</p>

梅下冰骨滴滴落？竹上玉环节节升？梅对竹，冰骨对玉环，滴滴落对节节升好对啊！</p>

虽然我沉吟不响，但心里禁不住叫好！夕儿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已经想好了这么绝妙的下联！</p>

“绝配！”曦儿突然伸手砸了一下餐桌，看着她姐说，“姐！你太有才了！”</p>

夕儿浅浅一笑说：“对得不太好，勉强算是对上吧”</p>

“完全对上了！”曦儿转脸笑看着我说，“顾阳，你说我姐的是不是绝配？不仅对仗工整，上下联意境还那么和谐，你说是不是绝配啊？”</p>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是，是，对得蛮好的！”</p>

最后我出了对子给曦儿对，曦儿勉强也算对出来了，但是跟她姐相比，她的下联跟上联意境还是差了一些。但夕儿认可了妹妹的下联，算她对出来了。</p>

曦儿自知下联不如她姐的下联，冲我和夕儿调皮一笑说：“我知道自己对的不够好，我天生对文字不敏感，对时装啦，时尚啦，首饰化妆品啦，那我就超级敏感啦！我的只能算是凑数，你们俩才是绝配！”</p>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和夕儿不自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难堪</p>

我们俩是绝配？真是绝配么？</p>

用了晚餐，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夕儿起身说要走了。大概她也觉得客厅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吧？她大概也有点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了吧？</p>

受不了的何止她一人，我早就受不了！我一直在煎熬着，希望这种局面尽快结束，我一直想找个理由离开客厅，只是我的身体动不了，尽管这种气氛压制到了极致，可我就是离开客厅！或许是因为客厅里有夕儿坐在那里吧？</p>

我和夕儿立在客厅门口，曦儿上露台找雨伞去了</p>

我低头抽烟，闷声不响，我感觉夕儿的目光幽幽地落在我脸上，我没有抬头去迎触那目光</p>

曦儿就在客厅外面的露台上，我们说话她一定能听见！</p>

不一会儿，曦儿从露台上举着一把深蓝色带蕾丝边的女式雨伞走进了客厅，她和我一起送她姐来到门口，她将手中的雨伞递给她姐，窗外的雨小了，但依然没有停，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p>

曦儿帮她姐拉开门，还在挽留她：“姐，不如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外面还下雨呢！”</p>

夕儿呡唇轻笑：“不了，曦儿。姐回去睡比较好，你们别送了”</p>

曦儿“喔”了一声，将另一只手伸出来，看着她姐笑笑说：“姐，你手机在桌上忘了拿了！”</p>

不知道为何，听她妹这么一说，夕儿的面颊腾地涨红了。</p>

她勾下脸去，抬手，抖着手腕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又抬脸飞快地看了妹妹一眼，笑得很不自然：“喔！……谢谢！……”说着她伸手接过她那部乳白色的漂亮的手机。</p>

“那姐你走好咯。”曦儿朝她姐呡唇一笑说。</p>

夕儿回转身，朝我们挥挥手，在她的目光跟我的目光相触的刹那，我明显感觉到了她心中的哀楚，我的心不由地被什么猛地揪了一下！</p>

“姐，你小心点儿。路滑！”曦儿朝她姐挥手说。</p>

夕儿已经走到电梯边上了，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到电梯门口</p>

电梯门打开了，夕儿抬腿走了进去</p>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等电梯开始下坠之时，我的心也开始下坠，不停地下坠，一直下坠</p>

见我木然立在门口，目光还看着对面的电梯间，曦儿碰我一下说：“看什么呢？那么出神？”</p>

我愣过神来，低头讪笑道：“没、没什么……”</p>

说着我调转脚尖方向，转身向屋里走去，带着一颗不断下坠的心</p>

曦儿立在门边，蹙眉看着我宽阔的脊背，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p>

等我落寞的背影走到螺旋梯口，等我准备上二楼回房间时，曦儿在身后叫住了我</p>

“阳阳，帮我把垃圾袋丢在楼下去好么？”她在我身后说，一副请求的语气。</p>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心猛地一跳，从深渊里一下子窜上了嗓子眼</p>

我猛回头看着她道：“丢、丢垃圾袋么？……”</p>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是呀。谢谢阳阳了。”</p>

我快步走到门口，带着一颗极速跳跃的心脏，弯腰拎起门外边地上的那黑色垃圾袋，拔腿向电梯间奔去</p>

“喂！”曦儿在身后叫住我说</p>

我慌忙收住脚步，扭头看她：“……”</p>

“傻瓜！”她拿目光嗔着我说，“外面还下雨呢！带上伞！”说着她拿起一把黑色男式伞奔过来，递给我</p>

我的人是木然的，我的声音也是木然的，我道：“谢谢！谢谢！……”</p>

说着我走到电梯门口，伸手摁了一层的数字，电梯开始徐徐往上升</p>

我木然地立在电梯门口，我知道曦儿还在房门口看着我，我没有回头，我怕她看出我的心，我的心在极速跳跃，跟我的表情与话语极不协调！</p>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我就拔腿走了进去，回头迅速按了关门键</p>

曦儿依然立在房门口，微笑地看着我，冲我挥挥手说：“亲爱的，我等你回来！”</p>

等电梯门完全合拢，我的身体无力地松懈下来，背靠在电梯壁上，目光直直地盯着电梯右上方跳闪的红色楼层数字</p>

“夕儿她还在么？她还在么？”</p>

这个念头一直在我脑子里回响着</p>

是的！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夕儿这么仔细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落下什么东西的！而她竟然落下了她的手机在客厅沙发上！这不是一向做事细心有条不紊的处子座的风格！</p>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是夕儿故意为之。她故意将手机落在沙发里，然后等我追出去把手机交还给她！从夕儿走进妹妹的公寓，她妹就始终在旁边，她没有跟我说话的机会，我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机会，我知道我们都有很多话对对方说，我知道我们都有很多疑问要质问对方，可是我们没有说话的机会！</p>

夕儿故意把手机落在沙发里，是想等我追出去还她手机的时候，找机会跟我说话吧？！</p>

只是不巧的是，她落下的手机被曦儿看见了！她唯一的争取被扼杀了！</p>

我承认在夕儿面前，我变成了一个虚伪的男人，我表里不一，我言行不一，表面上，我冷漠，我绝情，我无动于衷，可是，我却有千言万语在心中，在喉咙口，可是，我却有一连串的疑惑在我脑子里窜来窜去，徘徊不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