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初次见面（2/2）

巴尔心中掠过一点冷意，dark对于柏休斯家族的了解远远超过他的预料，甚至于超过了他，这个深居在山林里的人果然是不可小觑的。</p>

“也许是‘林与狐’。”巴尔压下暗暗翻涌的情绪，试图争夺一点主动权，但是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出现了倾斜。</p>

dark对于这一点似乎也是洞察的一清二楚，其实自从巴尔踏进这间小屋子里，谈话主动权的归属便一直掌握在dark的手里，两个人都清楚得很。</p>

掌握主动权的人是不需要着急争论的。dark拍拍手，从巴尔右侧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女孩，手捧玻璃樽，为巴尔重新倒了一杯红酒。她擦去了桌上流淌的红色混杂液体，但是陷在凹缝里的擦不掉，字母m始终透着隐隐的暗红色。女孩安静地做完一切，又退回了黑暗里，就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p>

玻璃杯的冷意给了巴尔僵硬的手一点清醒，他瞥了一眼女孩出现的角落，不由苦笑一下，这么长时间了，他还以为房间里只有自己和dark两个人，换在平时断然不会这样，只能说明他的心乱了，纷乱程度超过自己的预料。</p>

既然已经对对方说的话表示认同，那么再强撑下去也是徒劳。</p>

“先生告诉我这些，我是不是该对先生表示感谢？”巴尔小酌一口，声音冷淡下来。</p>

“完全没必要，”dark摇摇头，“我只是说了一件必然存在的事情罢了，无论我说不说，甚至无论有没有你我这些人，魂仕依然会存在并且肯定会苏醒，你或许可以期盼她苏醒得晚一点，但那没有意义。”</p>

“苏醒……会怎样？”</p>

“一个新的世界。”dark说。</p>

“先生对这个世界不满意吗，”巴尔说，“为何要渴望一个新的世界。”</p>

“无所谓满意不满意，”dark说，“正如我所说的，无论我是否渴望，魂仕苏醒都是迟早的事情，但我是魂仕的仆人，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任何人的阻拦都没有价值。”</p>

“就像那个年轻人是吧，”巴尔说，“我记得前几天来了两个年轻人，这两个人和先生，似乎都有极大的仇怨啊。”</p>

“呵呵，其中一个，大概和巴尔先生是一样的，”dark笑道，“想到自己的亲人，巴尔先生是不是也想杀了我呢？”</p>

巴尔眼神略冷，没有说话。</p>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dark说，“魂仕选择沉睡在哪一具躯体里，谁也无法干预，整整千年时间过去，被选择的宿主也更替了十几位了，他们终于要选择在此刻苏醒。”</p>

dark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但是虔诚乃至狂热的味道却越来越浓郁。</p>

“无法干预，这就是先生不杀死这个年轻人的原因吗，”巴尔问，“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阻碍藏在自己妹妹身躯里的魂仕的苏醒，是这样吗？”</p>

“不，他必须死，”dark突然抬起头，话语如刀，“但不可以死在我的手里，甚至，不能死在这座山上。”</p>

“为什么？”</p>

“他只能死在巴尔先生的手里。”dark说。</p>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话，”巴尔说，“柏休斯家族虽然不惧收取生命，但不喜欢随意让刀染血。”</p>

“是吗？”dark喃喃道，“唯有魂仕才可以抵过魂仕的怒火。”</p>

这一句话巴尔同样听不懂，刚欲发问，dark却再次拍了拍手，这次没有女孩再从角落里走出来，但是房间里的灯直接被全部点亮了。</p>

巴尔眯起眼睛，很快适应了突然增加的亮度，立刻愣住了。不是因为刚才倒酒的女孩不见了，而是因为房间的右壁，一个小女孩坐在厚重的玻璃另一侧，安安静静的盯着自己。</p>

不过沈灵是看不见他的，单向玻璃阻隔了她的视线，所以她的眼睛空洞无比。巴尔不认识沈灵，但是一下子便猜到了。</p>

同一时刻，他的心里涌动起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一种是心疼，心疼这孱弱女孩的孤独，一种来源于艺术家的心，赞叹，赞叹这孤独的美。</p>

“这是她？”巴尔轻轻叹道，第一种感觉占据了上风。</p>

“不完全是，”dark说，“大约各有一半，但是，魂仕正慢慢醒来。”</p>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就不认识自己的哥哥了，对吧？”巴尔说，但是这个“她”，他自己明白，所指并非沈灵。</p>

“等她不认识哥哥的时候，魂仕就苏醒了，”dark将他的话做了颠倒，“恶魔和神都会在幸福的摇篮里沉睡，所以，这个摇篮不能存在。”</p>

“那你为什么要借柏休斯家族之手，以依文特的力量，毁掉这个摇篮再简单不过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