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狂暴（2/2）

女孩起初被沈飞吓到，而男人被打入水底的时候，她几乎害怕地喊叫了出来。但是恐惧立刻就被强制驱逐。</p>

“请住手，”她大喊，向前走几步，却不敢离沈飞太近，“我向你道歉！”</p>

沈飞猛然抬头，凶狠的目光瞬间将女孩笼罩，这女孩不过十五六岁，脸庞犹显稚嫩，显然也是从小伴海而生，拥有健康黝黑的皮肤和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此时这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p>

募然，另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沈飞的脑海里，搅动他的神经和记忆，然而却是陌生的。沈飞不由发一声痛苦压抑的低吼，浑身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力气，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险些摔进水里。男人终于获得了解脱，挣扎着站起，不住咳嗽，他已经喝了好几口海水。他再也不敢冒犯沈飞，急急地退回去，将女孩护在身后。</p>

沈飞将刀拄在水底的石头上，突如其来的头痛让他痛苦不已。女孩惊讶地望着这个奇怪的青年，想上前询问，却拿不出胆量。</p>

半晌，头痛才慢慢退却，沈飞一张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湿漉漉间更填一分恐怖。他晃晃头，将脸埋进水中，让冰凉的海水帮助恢复一下清醒。</p>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两人，声音变得虚弱:“抱歉。”</p>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沈飞突然会反过来道歉，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你也是从上面落下来的吗？”他指指身后耸立的断崖。</p>

“大概吧。”沈飞说。</p>

男人已经想到这个可能，但是仍然不敢确信，虽然沈飞遍体鳞伤，但是可以保住性命，实在难以置信。</p>

“那你是谁？”</p>

“我是谁……”沈飞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p>

说罢，他不再同男人讲话，在水中迈开步子准备走掉，但是他着实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走，只能凭感觉寻找水比较浅的地方，这一片区域都被海水覆盖，沙滩在断崖的侧面，站在这里看不到。</p>

沈飞从三人面前走过，男孩还在昏迷之中，他看了一下，被头发遮盖住的眼睛里有隐隐的歉意闪过，刚才他的确动了杀心，只是因为毫无来由无处宣泄的愤怒，离他最近的男孩成了倒霉的牺牲品，只不过幸好他克住了自己。</p>

心细的女孩敏锐地捕捉到了沈飞的这一点歉意，稍愣，刚要出声喊他，男人摆摆手制止了她。</p>

沈飞的身影消失在悬崖后面，此时晨雾已经渐渐散去。</p>

“他是谁啊，爸爸？”女孩忍不住问。</p>

“不知道啊，他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男人摇摇头，“我猜，或许是一个自杀不成的人。”</p>

这个推测大概是根据沈飞的脸色做出的，不过女孩有自己的想法。</p>

“走吧，今天没有收获，”男人拍拍女孩的头，将儿子背在了背上，“不过没有危险就好啦，神保佑我们。”</p>

女孩跟在父亲身后慢慢走着，走过断崖拐角时，她看到了远处沈飞的身影，将手中的一条细细的项链握紧了。这本来是要交给父亲的，不过她现在改了主意。</p>

上了岸，沈飞便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因为断崖下乱葬地的关系，附近没有什么游人，毕竟谁也不愿意游泳时突然和一具骷髅撞在一起，也只有寻宝的渔民才会在这里出没，却也很少，所以显得十分荒凉。</p>

不过这荒凉正好配沈飞的心情，他觉得自己的胸腔完全变成了一片沙漠，找不到一点生命存在的迹象。沈飞向四周望了望，渔民带着自己的孩子已经走远了，这里好像真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p>

于是他随意寻了个地方躺了下来，抬头望天，天是灰蒙蒙的颜色，今天似乎是个雷雨天气。蝎尾切横放在了身旁，即使没有阳光照耀它仍然是银亮的。</p>

倒扣的苍穹望不到边际，沈飞觉得一阵眩晕，他闭上了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