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历史课（2/2）

他越来越像一个老人了，楚临风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感觉事情发展越来越脱离自己的预知。他来这里可不是听一个老人感叹生死的。</p>

“会长说，你可以回答我的一个问题。”虽然冷不丁抛出有些突兀，但楚临风还是强行把话题拽回了轨道。</p>

“那要看什么问题了，我可不是百事通。”令天雄说。</p>

对方没有拒绝让楚临风松了一口气，说实在，他根本没有抱多大希望，可以从令天雄的口中挖出点不知人知的事情，而问题似乎又被限定在了一个。</p>

机会难得，值得好好想一想。</p>

思忖片刻，楚临风吐出几个字。</p>

“三家族联盟……”</p>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问题，原来是想让我教历史课，”令天雄笑笑，“来自三家族联盟的人询问外人自己的事情，听着都怪……为什么不去问你的祖父？”</p>

“会长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楚临风坚持称呼老爷子为会长，“而且我想，外人应该了解得更客观一点，尤其是你，不是见证了它的建立吗？”</p>

令天雄眯起眼睛，笑道：“说得不错，我这个外人不会偏袒任何一方。长篇大论，你应该再请我喝一杯咖啡，就当是你祖父感谢我给小辈上历史课。”他斜着身子倚在椅背上，姿态放松得像要小睡一样。咖啡店里仍然热闹，争吵声不断，但是却令人心情平静。</p>

楚临风向服务生招了招手。</p>

服务生把两杯新咖啡摆在了令天雄和楚临风的面前，淡淡白雾缭绕。在喝了第一杯以后，楚临风开始觉得这香气挺让人受用的，当然也可能是心情平静了一些的原因。</p>

直到现在，他才勉强猜中了令天雄的真实年龄，这恐怕是连父辈们都不清楚的，因为他要比他们老得多。咖啡店四十年和暗袭半个世纪的历史，他都了解得很真切，那么，他就真的是和老爷子差不多的。七十岁的年纪隐藏在了一张中年人的脸庞下。楚临风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阴影王者应该不会无聊到去整容以保持年轻的模样。</p>

二人沉默着对坐了半晌，楚临风已经提出了问题，就不会去催问。待到咖啡的热气已经消散，令天雄才开口说话，第一句话却是一个问题。</p>

“楚临风，如果一个组织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你会怎么做？”</p>

楚临风想也不想：“当然是统一。”</p>

“如果无法统一呢？”</p>

“那就从分裂的组织里给自己争得最大的利益。”楚临风咬着字说。</p>

“如果……盟友拼命抽取你的根基以壮大自己呢？”令天雄缓缓问。</p>

楚临风嘴角抽动一下，同样缓缓吐出两个字。</p>

“灭掉。”</p>

令天雄似乎是笑了一下，不再问。楚临风说：“你指的是暗袭，对不对？”</p>

令天雄笑笑不做声，似乎默认了。</p>

“可惜它还没有到你的说的分崩离析的局面，”楚临风接着说，“走了一个上官振不假，不过他暂时带不走多少力量，更不用说把自己的家族拉出去，至于另外一个，欧阳家是只狐狸，确信别人过河没有危险以后他才会过。”</p>

“你似乎了解得很清楚，也把自己当成掌控者了。”令天雄笑道。</p>

“现在还有点早，”楚临风说，“不过这是事实。”</p>

“呵呵，真有自信，年轻人的自信果然是老年人比不了的，”令天雄说，“前几天我还担心在山顶上把你打成了废人，现在看来，担心有点多余了。”</p>

“你也会担心？”楚临风像在听一个笑话。</p>

“抱歉，用词不当。”令天雄笑笑，“应该是担心失去了一个潜在的敌人。人在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多培植对手，这样老了以后才不会无聊。当年你祖父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成长的太慢，所以就变成你的了。”</p>

“上官？”</p>

“没错，当年你祖父想把上官和欧阳家族变成自己手中的刀，事实上他也成功了，驱使两大家族近半个世纪，” 令天雄说，“不过人作为刀不会越用越钝，而是越来越锋利，最后想脱离主人的掌控，或者把主仆关系颠倒过来，这是惯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