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的请求（2/2）

说这话的男子，一张薄唇间，始终漾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掩盖了面上所有最真实的情绪。</p>

上官翎雪却是垂了一双明眸，“翎雪自知今时今日，没有资格要求齐墨大哥你为我做任何事情……”</p>

语声一涩，女子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能再次出声道，“就当是翎雪求齐墨大哥你……帮翎雪这一次，好不好？……”</p>

抬眸，女子静静的望住对面的男人，剪水般的双瞳，在这一刹那，水汽迷蒙，如同月笼寒纱，只叫人一颗心，都不受控制的化为一缕青烟般。</p>

就算明知道，她不过是利用他，不过是操纵他，但这一刻，宇文烨华终究还是无法拒绝。</p>

对着她，无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无法拒绝她，不是吗？</p>

多么可悲，多么可笑。</p>

宇文烨华为自己感到可怜。</p>

却无能为力。</p>

夜凉如水，漫天的星光，璀璨而冰冷，遥遥嵌在黑丝绒一般的天色里，面无表情的望着世间的一切，不喜亦不悲。</p>

…………</p>

天边最后一抹夜色也褪了去，血红的初阳，缓缓从遥远地平线爬升，照亮整个天与地。</p>

夏以沫望着窗外青葱的春色，心底却一片灰白。</p>

“小姐，你一夜都没怎么睡……”</p>

柔香劝道，“去休息会儿吧……”</p>

“我不困……”</p>

夏以沫轻声道。心思纷扰，如何能够睡得着呢？</p>

“柔香，有阿轩的消息吗？”</p>

她问。</p>

柔香摇了摇头，“奴婢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p>

这样的结果，夏以沫毫不意外，或者正因为不报什么希望，所以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她也并无多少的失落。</p>

柔香却是心中一紧，“小姐，你真的打算……”</p>

夏以沫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因为同样的问题，她亦用了一个晚上，无数次的扪心自问……但最后，答案却只有一个……</p>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p>

苦笑一声，夏以沫但觉无限苍凉。</p>

“小姐……”</p>

柔香欲待相劝，可是，她又能够说些什么呢？</p>

而夏以沫亦不需要她说什么。</p>

“柔香，帮我打水梳洗吧……”</p>

夏以沫吩咐道，语声一涩，“一会儿陪我去缈云馆……”</p>

缈云馆……听闻所有未获封的女子，都要送到那里，供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临幸……</p>

她也终于走到这一步了。</p>

“是。”</p>

柔香最终应道。</p>

话音未落，却有一道清润的嗓音，突然掠了进来：</p>

“看来沫儿你已经有了决断……”</p>

这个时候，抖得听到这熟悉的声线，夏以沫心中微动，转身，望向来人。</p>

“齐墨大哥……”</p>

女子唤道。</p>

“昨天发生的事情，本王都听说了……”</p>

在桌前坐定，直到手里的云雾清茶，已渐渐冷了，许久，宇文烨华方才沉声开口道。</p>

“嗯……”</p>

夏以沫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件事。</p>

她这样的平静，宇文烨华落在眼中，却忽而只觉阵阵的心疼。</p>

“所以，沫儿……”</p>

男人迟疑的开口道，“你真的打算答应皇兄的条件，成为他后宫中众多嫔妃里的一个吗？”</p>

尽管心中已有决断，但是当亲耳听到旁人一次一次的开口相问的时候，夏以沫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丝丝的悲哀。</p>

“如果宇文熠城真的能够遵守约定，放过阿轩，让大夫替他诊治的话……”</p>

夏以沫笑了笑，“我也没有别的选择……”</p>

“但是……”</p>

宇文烨华柔声开口道，“你这样的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如果司徒陵轩知道的话，想来他也一定不会愿意，你为着他，而如此牺牲的……”</p>

心口一疼，夏以沫何尝不知道面前的男人，说的是事实？更何况，昨天在地牢里，阿轩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p>

可是……</p>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轩去死……”</p>

逼尽瞳孔里的一切湿意，夏以沫尽量平静的开口道，“为着我，阿轩已经受尽了折磨，我不能让他连最后的生机，也失去……我做不到……”</p>

语声一苦，“我希望阿轩好好活着……就算再也不能跟他在一起……如果成为宇文熠城的女人，是救阿轩唯一的办法，那么这也是我现如今唯一能为他做的一件事了……”</p>

她如今，所期待的，也不过是能够保住阿轩的性命罢了。至于其他，她已经不在乎，也不敢再奢求。</p>

宇文烨华望着她，面前的女子，这样的脆弱，又是这样的坚强。而她所有的决定，皆是为着那个名唤“司徒陵轩”的男人。他突然如此的羡慕他。</p>

“沫儿……”</p>

男人缓声开口，一字一句，“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嫁给皇兄的话，我可以帮你……”</p>

夏以沫蓦地望向他。</p>

“齐墨大哥，你有法子吗？……”</p>

尽管不想抱有太多的希望，但夏以沫承认，听到男人这样说，她埋在胸腔里的一颗心，终究还是不由的动了动。</p>

她澄澈透亮的眼底，在这一刻，溢满期待的望着他，宇文烨华甚至能够从她清亮的瞳仁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如此的卑鄙而拙劣……</p>

“沫儿，你愿意嫁给本王为妻吗？”</p>

语声极缓，宇文烨华似用了许多力气，才将唇齿间的这几个字眼，诉至于口。只是，说出口的瞬间，他的心，却忽而划过丝丝奇异的感觉。</p>

夏以沫蓦地望向他。有一刹那，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p>

“齐墨大哥……”</p>

喃喃叫出这个名字，夏以沫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p>

“沫儿，我是认真的……”</p>

这一刹那，宇文烨华却突然异常的坚定，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因为那个女子的请求，还是他真的想这样做：</p>

“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做谦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本王唯一的妻……”</p>

男人再一次问道。一字一句，认真而坚定。</p>

夏以沫望向他。他亦望着她。眼眸温柔，目光和煦，便如凉意始起的深秋里，最后一抹淡金色的阳光，照的人一颗心，温暖而炽热。</p>

“可是……”</p>

许久，当夏以沫终于确定面前的男人，是真的想要娶她为妻之时，她说不清，这一刹那，她的心中究竟是震惊，还是不解更多一些，她只知道，她的心，跳的很快很快，疑惑却又迟疑，“为什么？齐墨大哥，你为什么突然之间想要娶我为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