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集结令（1/2）

在查理二世为自己的宏图大业而兴奋不已时，霍利尔城内的气氛明显要冷清许多。品-书-网

四月旬的皇城已经开始完全进入春天，但地理位置偏西北的霍利尔城却明显要慢一步。这里不像埃尔森城那般有着恒温结界，几场春雨过后，城内的道路泥泞而肮脏，气温因冷空气而差点跌回零点，大街小巷白天都看不到什么人，只有烟囱升出的烟雾似乎才能证明这座城市依旧“活着”。

相穷苦的平民和农夫们，贵族们的日子自然要好过得多，不过这个年代娱乐方式有限，除了狩猎，他们更喜欢找个由头在温暖的室内开怀畅饮。正如此时，城内那些小一辈的年轻贵族们便都聚在了一位伯爵的宅邸放声谈笑——在场的都是十几岁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男男女女们聚在一起，主题便往往朝着暧昧方向发展。唱歌跳舞之余有看对眼的便迫不及待去楼的房间释放精力，这样的事情关起门来自然没人指摘，不过相以往，稍微懂得形势的几位贵族明显心情不佳。

“听说过几天要下征兵令了？”

一楼宴会厅是给人跳舞的地方，跳累了的，便会在旁边找个桌子围起来坐下喝酒聊天，此时说话的是一位子爵的儿子，他年纪不过十九，对“战争”还处于充满幻想甚至期待的年纪，因此这话隐约带着兴奋。

“努拉克，你以为打仗是什么好事情？这两年艾弗塔死了多少贵族你不知道？东边那几个领主更惨，整个领地被屠的都有。”

端着红酒的巴格斯瞥了他一眼，摇摇头：“而且现在如果要打，该怎么打？艾弗塔的面积和人口只有皇室势力的四分之一大，你真以为打得过？”

他今年二十五，父亲罗斯塔男爵去年在对付兽人的战争受了重伤，至今虽然恢复不少，但这辈子明显不能再马作战了。因此如果真的征兵，巴格斯要代替父亲马应征入伍，亲临一线去战斗了。正因为对军事方面了解得多，他才不似努拉克那般盲目乐观，而是彻彻底底的悲观——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根本不想去冒着生命危险打仗。

“说什么丧气话呢？战争又不是单纯的人数，去年冲进东部领地的兽人有多少？几十百万人的领地被兽人蹂躏的毫无反抗之力，最后也只是主动退兵才给皇室保留了颜面，不然查理二世能有什么办法？”

插话的是小个子约翰，他的名字普通，家世也不算多么优渥，但因为历来是圈子里“消息灵通”的那个，所以才能和这群地位较高的年轻贵族混在一起。

“兽人是兽人，和人类不一样的，我父亲面对过他们，所以我很清楚咱们这些普通人和兽人的差距有多大。”

巴格斯算是小团体里的领导者，所以说话不客气，他随手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对着约翰道：“如果兽人迎面这么砍一下，你穿铠甲和不穿铠甲都一个下场，懂么？所以不要觉得兽人虐了查理二世很轻松，换了艾弗塔的部队还能达成一样的效果。”

自己灌了一口酒，指了指努拉克：“你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真了战场，很多时候你不是死在冲锋的路，而是死在了糟糕的食物、糟糕的天气、糟糕的疾病，甚至骑马磨出来的伤口如果没处理好，你都有可能送掉自己的小命…进了森林，毒蛇蜘蛛随便来一口也能让你一命呜呼，你以为打仗是拿着剑施展那些华丽的剑术么？”

后者被这么一通骂，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他年纪太小，平日里又敬重巴格斯这位大哥，所以被说得脸色有些发白，低声道：“难道不是么？”

“告诉你！从你出征那一刻，到战争结束，少则半年，多则两年甚至更久，你真正挥剑砍人的机会往往不超过五次——这还是你运气较好的情况下。”巴格斯说得激动，又灌了一口酒，声音稍稍大了些：“剩下的时间，你整天是在待命，赶路，然后吃那些垃圾一样的东西——牛排？红酒？做梦去吧！你连鸡蛋奶酪都吃不到，更多的时候是抱着黑面包充饥，甚至还要抓老鼠改善伙食，懂么？”

满脑子荣耀与热血的努拉克被迎面泼了一头冷水，他求助似的望向了约翰：“真、真的？”

约翰叹了口气：“其实…差不多是这样的。要么自己掏钱准备粮食，如果你跟随领主作战而统一后勤的话，吃的东西往往很差。那些自己准备伙食的…怎么说呢，往往半路都会碰到什么‘事故’，然后被洗劫一空。”

这些都是切实发生过的事，绝对不是编造出来吓唬努拉克的。原本一腔热血的小伙子被无情的现实打击的够呛，像是蔫了的花朵一样靠在了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