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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七章 大结局(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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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手下的人见容渊不说话,这心中更加焦急,虽说即便说了这件事,也知道这情况下一时之间也不能寻出一个有效的结果来,但底下的将士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不少的微词,毕竟同那些个一贯在江湖上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士一比之后,自不是对手。更何况这江湖人物之中还有擅长用毒的,之前在对阵之中就是有不少的江湖人士下毒,也这让原本营帐之中已经忙碌不堪的军医也十分焦头烂额。

因为那是唐门的毒,唐门在江湖上的口碑算不得大好,原本就是一个专门制毒用毒的世家,江湖中人谈起唐门的时候多半也是畏惧为主,毕竟这唐门仰仗着那一手用毒功夫在江湖上曾经也犯下过不少的事,现在容熙竟然将唐门中人收在门下,这样的人收用在身边,他只怕早就已经是有了这样的心思了,同江湖之中的牵连只怕早就已经开始了,有了唐门这样出现,说不定还有别的臭名昭著的门派出现。

“那些个中毒的将士如何?军医可曾有什么解毒的法子?”容渊沉着嗓子问道,他的面色十分的严峻,光是这般看着也便是晓得他的心情也是十分的严肃的。

两天前那一场战斗之中,唐门用毒,毒害了不少的将士。逼得容渊不得不退兵二十里,也算是让容熙得了一小胜。但这长此以往自然是不行的,若是这般一来,将士的士气势必要被打击到,只怕到时候就真的是会一蹶不振,那才是容渊最担心的。

正在容渊暗自琢磨的时候,外头又传来了一声“报”。

“进来!”

容渊道了一声,有人掀了帘子走了进来,容渊看了一眼是他的先锋将,那面色之中也有了几分凝重。

“何事?”容渊看着自己那先锋将那凝重的面色,心中也忍不住是有些担忧,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王爷,外头有人求见。”先锋将道,他的面色凝重,又补了一句,“是对方的派来使臣要求见王爷。”

先锋将看到那使臣的时候便是恨得厉害,三皇子容熙纠结起了那么多人马,甚至还让唐门中人下毒,这样的手段委实狠毒的厉害,这样的人现在派出使臣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怕又是什么计谋吧。要不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还真想直接将这来使斩杀以泄心头之恨。

容渊自然也是晓得自己这先锋将是在想些什么,而且有着他那样的想法的只怕在军中也不算少数,只是碍着规矩实在是不能这么做罢了。

容渊也不明白在这如今已经是到了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容熙还会派了使臣到他这里来,也不知道这一次他是打算做出什么事情来。

“让他进来。”容渊开头吩咐道。

先锋将也得了容渊的命令,那脸色虽是难看的紧却也还是依着容渊的意思让人进来了。

容渊看着那进门而来的人,倒是个面生的。其实对于容熙身边的人容渊能够认得出来的人也不算太多,当初容熙身边最是得宠的人应该就是凤清,只是半年在丰乐河边的时候,这凤清在那一场爆炸之中也跟着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生还是死,而容熙也没有派人寻找过凤清。

容渊在打探的时候也多少打探了一下凤清的情况,这最后得到的也是同素问差不多的结局,音讯全无。

如今同容熙几度交手的时候,他也没有在容熙的身边发现凤清的踪影,没有发现凤清容渊多少也觉得有几分的幸运,毕竟凤清十分擅长奇门遁甲一类的。而他军中却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少了一个凤清也可算是少了一个对手。

眼前这人容渊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便觉得不是很舒服,他不大中意眼前这人,这人眉眼之中带了几分的邪气,一看便不是个善类。

“我奉三皇子之命,特来同庆王殿下传达一句话。”他的神情之中有些桀骜,那桀骜的神色光是看着便是叫人觉得有几分的不舒服,“三皇子今夜在城外十里亭侯着庆王殿下有要事相商。”

他在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朝着容渊又看了一眼道,“庆王当然可以选择不去,只是如今军医还对将士们所中的唐门之毒没有什么法子吧,若是王爷肯去,或许这些个中毒的将士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王爷不肯去的话,只怕这些个将士也便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谁知道在十里亭会不会有人埋伏着!”还留在营帐之中的先锋将看到这人刚刚同容渊说话的时候不但没有行礼,这神情之中还是那样的桀骜的模样就觉得十分的不爽,恨不得直接给这个人一点颜色看看。

“王爷,且让我教训叫此人!”先锋将朝着容渊道了一声,双手扳得咯咯作响,那神色之中还有了几分戾气,“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所以末将自是不会将他打死。”

那人听得先锋将这般一说之后,这脸上多少也流露出了几分紧张的神色,这人虽是说了不会将他给打死,却没有说过还是会留着他这一条性命,也便是说,只要没有打死那就算不上什么事情。

饶是那人的神情再怎么桀骜,到底也还是没有办法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步步退开去,急急地讨饶道:“这是三皇子让我来通传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容渊看着那发抖的半点形象也无的模样,他知道眼前这人刚刚所说的话是真的,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也的确像是容熙的作风,这身边若是一些个不得他的信任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主意告诉给他知道的,更别提能够得到容熙这人的信任是少之又少的。

“罢了,让他回去吧!”

容渊摆了摆手,对于这样的人对付着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算是真的打散了他的骨头到底也是弄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先锋将听到容渊这么吩咐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微微有些铁青,眼前这人反正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刚刚对王爷又是那般的不敬,打死了也没什么干系的,饶是王爷心善了一些竟然还放过了他!

那人听到容渊这么说的时候,当下急忙地跑了出去,就怕这下一瞬容渊会改变主意将他给五马分尸了一般。

“王爷!”先锋将看着容渊,真是恨煞了他,如今这不少的将士中毒了,他们暂时拿那容熙没有半点法子,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人前来拿捏着出出气也是一件好事,却没有想到容渊竟还会将人给放走。他的王爷,他的大元帅啊,怎么现在现在这个时候还把这个人给放走了呢,好歹也应该教训一下让容熙收敛一下气焰。

先锋将看了一眼那犹自沉思的容渊一眼,心中也是有些隐忧,他急忙道:“王爷你该不会是想要去赴那个约吧?这一看就知道是一处陷阱,你又怎能够以身犯险,若是你去了万一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这是要我们这些个将士打算如何?”

“军医大约什么时候能够制出解药?”容渊问着自己的先锋将,他道,“若是能够给本王一个确切的回答,本王自然不去,若是不能给予一个确切的回答,这种事情往后依旧是会发生,到时候你们又有什么方法解决?若是眼睁睁地看着将士们都死在唐门的手上,倒不如趁着如今还有这一线机会的时候看看这容熙倒是是想要些什么。”

虽然在战争之中死亡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容渊尽可能地想要将这些个损失降到最低,可有些时候到底是不能避免,总不能让这些个将士无故枉死而自己却又完全无能为力?容渊想要做的必然不是这般,军医们的能耐他也十分的清楚,这能够给将士们解毒的话自然是大好,若是不能想必他们也已经是尽了自己的权力了,容渊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强求什么。

先锋将面对容渊的诘问,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并非是他不想说些什么,而是如今这般的情况他委实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比较妥当。刚刚在将送信之人带到营帐看来之前他便是在军医那一处,看着那些个中毒的将士一脸痛苦的模样,而军医愁眉不展,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将这件事情给完满解决的,至少在这两日之中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要让他以身犯险,如今正值两军交战之际,难保这人会不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做出什么事情来,容熙这人绝对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的。

先锋将对于容渊刚刚的问话他的神色之中也有了几分为难,但他还想再说两句却是被容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开口了。

容渊走出了门,先锋将也跟在他的身边一同走了出去,外头都是营帐,行军打仗之中这营帐便是最常见的,而在那些个营帐之中传出将士们那痛苦而显得有些凄厉的哀嚎声,那是中了毒的将士们所发出的声音,痛苦无比的声音。

“你可听到了?”容渊对着先锋将道了一句,“那些个将士们痛苦的呻吟,你怎能让我视而不见听若未闻?”

“王爷,在出兵的那一瞬间他们都应当是做好了准备,准备好可能会死在这战场上,在战场上这样的死伤原本就是极有可能会出现的,身为王爷,身为统帅,这并非是您第一次领军作战,您也应当知道这一切的。只要是上了战场这些结果都是必然可能会出现的,即便是能够救得了那些个将士一时,到底也是救不了他们一世的,就算是这一次您深入敌情之中将他们给救了,那么下一次还有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到时候难道王爷您又要独自入险境为他们这般?”先锋将道,“王爷对他们有着那般的体恤之情已经是他们的幸事,但若是王爷为了他们而有了什么损伤,只怕他们的心目中也不会甘愿的……”

容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张脸一贯是没有什么的神情,哪怕是现在对着他这个先锋将的时候也是全然的木然,“这种话,也便是只有嘴上说说罢了,若是真的让将士们所选,又怎可能会真的想要死在这里。你这些个话往后也别说了,我是不爱听的,若是叫将士们听到多半也是要觉得心凉的。将士们同我们一同作战又是有哪个不想要活着好好地回去的。我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能够好好地回去,回去和家人团聚。”

容渊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便是将自己的手搁置在他的肩膀上,“我晓得你是担心的,但容熙的唐门毕竟是一大威胁,在这两军交战之中,容熙即便是真的设下埋伏到底也不敢做的太过份。”

依着容渊所想的,容熙虽不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在现在这种关头,容渊觉得他应当不至于到了暗算的地步,即便是暗算也不会太过明显,他丢不起这样的颜面。

所以容渊也便是觉得容熙现在来寻了他应当是想要同他做一个交易。

先锋将对于容渊所说的也寻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话说的再冠冕堂皇,到底还是敌不过人人都想要活着这样的念头,虽不想承认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若是再度对上唐门只怕也不得什么好处,这一次唐门所下的毒毒伤的便是一方人马,但这下一次的时候未必不会将他们所有人都给毒翻了,到时候这一场战争也便是这般结束了。

“王爷,”先锋将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凝重,他缓缓地道,“万事小心。”

容渊点了点头。

十里亭在城外十里之处,却没有被这些日子里头的战火所波及到,因为十里亭并非是两军交战的地方而是在城南方向,靠近山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立的亭子也不晓得是谁人建立的亭子,在这山林之中,不远处还有着一处瀑布山泉倒是幽静的很。

容渊策马到达十里亭的时候便是瞧见容熙已经到了,亭子的四角挂着一盏红灯笼,在这幽静的地方之中虽是点亮了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到四周,却也显得有些诡异。

容渊在亭子面前停下,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容熙从容渊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看着容渊慢慢地靠近,从马背上翻身而下,那姿态英姿勃发,倒是十分的一笔风流姿态。

容渊踏上十里亭,缓缓道:“我来了。”

他的神情之中有着一派的从容,他自然是有察觉到容熙在这十里亭附近有安排人马,人不算太多,但想也知道能够被容熙安排在现在附近的人自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或许也有那种让他完全察觉不出半点气息的高手在埋伏着,只是他没有察觉到罢了。

“皇叔果真是够英勇,此番单枪匹马而来,此等魄力在我们容家之中也便是只有皇叔一人能有。”容熙道,他的声音之中倒也可算是真诚,而事实上他刚刚那一番话也的确是在夸奖着容渊。

在整个皇室之中能够入了容熙眼的也便是只有这个小了自己十多年的皇叔一人,容渊是一个真汉子,且还算是刚正的一个男人,这样的男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若他是那九五之尊,必然是会重用他,越国的版图或许会有一个新的完全不同的面貌。但只可惜自己这个能干的且还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的皇叔并不是同自己站在一同阵营之中的。

容熙也没有将容辞看在眼中过,对于这个小了自己许多且是能够当自己儿子的弟弟,从小容熙觉得他足够听话够乖巧和受自己父皇疼爱之外,容熙也便是没有多少的印象,对于容辞这个弟弟,容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怀疑自己的父皇会不会有朝一日是打算将自己的皇位交托给他的,因为对容辞的疼爱几乎已经是超过了当年对他的那太子哥哥的疼爱。至少当年的太子身为长子更是嫡子,自然是不一样的。他揣着这样的想法那么多年,原本还以为自己那父皇一直没有立下太子的原因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这个没有母族的帮衬且手上也没有多少权势之前也一直处于要死不活状态的弟弟能够活得更长久一些,直到最后驾崩的时候,容熙这才发现自己是还是对自己那个父皇想的太多了,不管他到底是想立还是不立,这最后却是没有留下一点遗诏也没有留下半点的话语,这也可算是他父皇这一生之中所做的最不靠谱的事情。

“所以,你安插了人手在附近。”容渊沉静地指出容熙的所作所为,“只是我不懂,既然你都已经带着人手来了,又何必是这般的遮遮掩掩的,倒不如是安排在你的身边至少也还能够更加护得住你一些,若是真的动起手来的时候,只怕这其中耽搁的一点点时间也足够让我直接掐断你的脖子了。”

容渊的话带了几分的狠戾,这让容熙的心中多少也有些畏惧,他知道自己这个小黄叔的能耐,若是他真的决定要这么做,除非他将那些个高手全部都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否则就如同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只要他一出手真的就能够直接掐死自己。

但,容熙却不担心他现在是会这样做的,他微微一笑,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皇叔何必说这种话来吓唬于我,皇叔尽管放心,那些个人不过就是见我一人出来不大安心罢了并无旁的意思,自然地对于皇叔,他们也是没有旁的意思的。”

这也就是对着容渊道明了今夜他不会安排人对着他动手,同样的他也没有预想过容渊会朝他下手。

“今日请皇叔来,是有别的事情想要同皇叔商量商量,这若是能够商量出一个结果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但若是商量不出一个结果来也属正常,还请皇叔好好地考量考量我这个提议才是。”容熙看着容渊,露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应该可以算是十分和蔼可亲的笑容来,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所露出的那一个笑容看在容渊的眼中实在是渗得慌。容熙这个人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小角色,而且两军交战也有月余了,虽说他没有讨到多少好处,但容熙那头也没有占尽多少便宜,他甚至是连唐门这一类的旁门左道也已经唤了出来,这足以证明他对容渊是真的有几分畏惧,二来他手上的人马若是扣除了那些个江湖人士让人觉得有些畏惧之外,旁的也是同寻常的将士没有什么差别,如果真心要比较的话,那些个将士要比容渊一手带出来的将士要显得薄弱的多了,毕竟在当初建业帝还在的时候,容熙自然是不能够大规模地招兵买马,所以对于将士的训练自然地也就会变得薄弱的多了。

“父皇一贯看重小皇叔你,这称呼你一声皇叔虽是因为辈分,但事实上你若是再小两岁也便是可以当做我的子嗣了,我也可算是一贯看着你们长大的。”容熙开口道,“父皇驾崩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诏,这本就证明了这天下谁都可以,皇叔你又何必拿捏着我不放?在天下人之中亦有不少的人属意我继承这个皇位,皇叔你又何必总是同我作对,我成了帝王之后自然会更加重用皇叔你的,或许我们也可以共享这滔天的富贵,也总好过这般在这里打打杀杀平白让旁人得利益不是?”

容熙见容渊不说话,他对于容渊这时常板着一张脸且面部神情之中经常是没有半点改变这件事情也觉得有几分捉摸不透,毕竟有谁能够从那总是一声不吭半点也没有变化的神情之中揣摩出他人的意思,这完全便是一个苦手的难题。

容熙想了想之后又道:“皇叔也晓得我这手上的兵马或许是没有皇叔你一手带出来的兵马来得骁勇善战,但我这手上却是有着皇叔你所没有的,唐门的毒除非唐门的人才有解药之外,皇叔账中的军医只怕在一时之间也弄不出解药来的吧?当日我也便是让唐门的人手下留情了一些,否则今日皇叔手上的兵马只怕大半都是要折损在他们的手上了,皇叔你难道就愿意看着自己的人马就这样受着痛苦死去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容熙这才看到容渊朝着自己匀过了一个眼神来。

“你想要什么?”容渊冷声地问着。

“我想要的也是十分的简单,皇叔同我不若就这般就此停战。只要皇叔愿意拥立我为新帝,旁人自然是不会多言的,等到我成了帝王,皇叔自然是一等一的功臣,这一点我绝不虚言。至于皇叔的兵马之中那些个中毒的将士,我自然也会立刻让人去给他们解毒,皇叔这般一来应当放心了吧?”容熙道,“你我毕竟都是容氏血脉,这容家的江山到底也还是应该要交托给容家的人才是,你我争斗不休,苦的也便是百姓们。”

“你也知道这苦的也便是百姓?”容渊冷笑着道,他的言语之中十分的轻蔑,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一般,事实上容渊也的确是觉得十分可笑的,若不是容熙举兵而起,这一场仗又怎么可能会兴起,现在他却同自己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这怎么能够让容渊觉得不可笑的。

容氏的血脉,的确,容熙是容家的人身上流着的也便是容家的血脉,但在自己的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便是偷偷地快离开都城只为了起兵一事,这样的人容渊自是不认为他是有什么贤德能够成为新帝的,只怕若是立他为帝,越国便是要成为笑话了。

“我从不认为你可以成为新帝。”容渊道,他的声音铿锵,甚至连半点的转换余地都没有。

容熙被容渊这说出口的话一噎,当下那一张脸色也便是有些挂不住了,他原本还想着同他好声好气地说着这些个话的,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半点颜面也不给,直接了当地对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容熙原本就不是一个什么好脾气的人,刚刚也不过就是在耐着性子同他这般说罢了,现在得到的竟是这样的一个回答,当下这脸拉长了。

“容渊!”容熙也不管不顾了,也不依着辈分唤上一声“皇叔”,他喊着容渊的名字的时候几乎是带了咬牙切齿,他一直忍耐着叫他一声皇叔已经可算是给足了颜面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刚毅,“你这般说也便是打算将那些个将士的性命全然不顾了?你是打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受着痛苦毒发而亡不可?你说我不能成为新帝,那么你认为谁又能够成为新帝?容辞?还是根本是你自己就打算成为越国的主宰!”

容熙气极,这话脱口而出的之后他想了一想倒也觉得十分又可能,别看容渊一贯是将那些个事情全部置之度外的模样,但那个时候他的父皇还在,自是不能做出什么举动来,如今顶头上也已经没有人制约,他的手上也有着不少的兵马,就算是生出了那样的心思也绝对是有可能的。

这样一想之后,容熙的面色更加的难看,“你当真不愿意同我合作?”

容熙自然也想血不见刃地夺得帝王之位,但只要是有容渊这一日,大约自己这个想法也便是不能够轻易地夺得。能够和容渊将这件事情上商议妥当,自然地也便是能够少上许多的力气,但现在看来,似乎他这样的想法是要更改一下才行了。

容渊自然是不愿意同容熙合作的,即便此事无关帝王之位,他也不愿意同他合作,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他应当就是他所表现出出来的那种仁德模样,若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前容渊或许对这人还有几分旧情,但知道了这人的真面目之后,容渊便是对这人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好感,若是让这样的一个两面派的虚伪人登上了帝王之位,那百姓们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他为了一己之私可以装出那样的脸面那么多年,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谁也完全说不清楚,这样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容渊觉得容熙是真的不适合当越国一国之主。

“那好!”容熙的脸色青黑一片,他看着容渊,“今日你我这一番话既然你是这般的不同意,那么就全然当做没有这么一回事罢,今日我给你这机会你便是不要,这往后你想要这样的机会,我便也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了,容渊你且好好记得我这一句话,你便是看着你的将士们一个一个毒发身亡吧,这不会是第一个人自然地也不会是最后一人。我倒是要看看还有多少将士愿意陪着你一同送死的!”

容熙站了起来,他的神情之中尽是恼怒之色,他道:“你我战场上见。”他这话刚刚说完,便是怕容渊会突然之间出手将他给阻拦住了一般,纵身从凉亭之中跃了出去,那动作倒是有几分仓皇逃窜的意味。

容渊对于容熙这般做法也没有多做阻拦,刚刚同容熙的那一番对话也可以算是在容渊的意料之中的,所以也没有觉得有多少的震惊,只是觉得到底这皇家之中的情感比不上一个帝王之位所能够带来的利益来得重要。

容熙这一走之后,附近也便是传出了不少的声响,那些个人便是容熙的手下,隐藏了许久。这声响十分的轻微足以见得那些个人的身后的确可算是高手了,若是刚刚他一出手只怕到时候只会成为他们围攻的对象。

容渊也没有在凉亭之中呆太久,一见容熙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容渊也立刻出了凉亭策马回了营帐,对于容熙这人,虽说刚刚的确是没有对他下手,但这也并不保证他不会突袭。

容渊策马回了营帐,一切都还是同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少改变,听着那营帐之中传来的那痛苦的呻吟声,这让容渊也便是觉得有几分的难受,却又是十足的无可奈何,唐门的毒在江湖上实在是太过出名。

容渊一边想着一边踏进了军医的营帐之中,在营帐里头摆放着一堆的药材,各种药味混合在一起组成了十分古怪的味道,而军医则是在那边一脸纠结的模样像是被什么事情所苦恼着一般,炉火上搁着几个药锅,微微地透着氤氲气息,微苦的药味将整个药庐熏染得更加浓重。

“如何?”容渊问着那埋头苦思的医者王珏,这人很早便是在军营之中成了军医,在容渊最初在接手的时候这人便是在的,他的医术委实不错,当年原本是入了太医院的,但后来的时候自动请缨到了军中成了军医。

对于王珏,容渊还是有几分的尊重的,此人年长于自己,当初容渊初到军中的时候还有几分年轻气盛,到底也还是有几分傲气的,在战场上也并非只有得胜的时候,也曾经受过极重的伤,当时便是这个人给自己医治的,当然此人一边医治一边将自己给训了一个狗血淋头。从此之后倒是成了莫逆,容渊将王珏的地位一直是摆在亦师亦友的地步的。

“虎狼之毒。”王珏叹了一口气,他也是想要将眼前的困局给解决的,但现在看来到底也还是他太看轻了那些个江湖中人,他也自认为自己已算是读过不少的医术,但现在对阵上唐门的毒的时候,王珏只觉得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地正在崩塌之中,他拿那些个毒完全没有办法,真真是一点的办法也没有的。

他幽幽地叹气,不去看容渊的眼神,只觉得自己有几分愧对眼前人,这好半晌之后方才道了一声:“若是她还在的话,或许还是能够有几分办法的,毕竟她当初将肃王身上的毒也解了。”

容渊听到王珏这么说的时候整个人也便是更加的沉默,他知道王珏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是素问。如果可以的话容渊也是希望这现在的素问会是在他的身边的,不像是现在这般点半音讯也无。

王珏也并非是刻意地想要在容渊的面前提起素问的,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当初容辞中毒的时候,宫中的太医们都是去诊治过的,得出的结论便是最多熬不过五年,当时容渊也是将自己请去给容辞诊脉过的,那个时候的容辞身上所中的毒比之现在将士们所中的唐门之毒还要来得虎狼的多了,而他当时得出的结论也便是如此的,最多不过五年。但后来却是那个小丫头将容辞的毒给解了,王珏也在事后给容辞把脉过的,这身上果真是没有当初的毒气了,而且将养的也是十分的不错。不由地在现在这个困境的时候王珏便是想到了素问,想着如果是她在这里的话或许如今中毒的那些个将士还会有转圜的余地,以他的能耐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开将士们所中的毒,毕竟就算知道唐门用的是什么毒,但其中的分量有半点的差池也同样是会害死这些个将士的。

王珏这话说出口之后也便是晓得自己提了是一些个不应当提的事情,但这话也已经开了口也完全收不回去了,王珏自然地也便是不再遮掩干脆说开了,“你寻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半点她的讯息?”

王珏也知道容渊这半年来没有一刻不是在找寻的,按说就算是个死人好歹也是能够见到尸体的,但现在却是半点讯息也没有,这让王珏也觉得有些奇怪,“或许,她现在在赵国,姜国或者是卫国之中过的好好的也未必。我看那丫头也是个有手段且也是聪慧的人,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发生的、”

王珏虽是没有同素问面对面过,却也知道素问的那些个事情,远远地也曾经看过一眼,他不能说自己看人是绝对的准确,却也还是能够说出口说自己到底也可算是见过不少风浪看过不少人的了,素问在他的眼中那便不是一个泛泛之辈,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不让自己过的不好的。

“或许是。”容渊缓缓地道,“若是如此,那也便是大好了。”如今不在越国容渊也觉得有几分替素问觉得幸运,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之中能够平平静静地生活也是一件大好事。

王珏也可算是过来人,容渊那个年岁他也是曾经走过来的,自然也便是晓得容渊对素问的那点情谊,人都有年少的时候,自然地也便是晓得的,当初发生那些事情想来最是痛苦的也便是眼前这人了,却又无可奈何。

“罢了,不提这个事情了。”王珏对着容渊道,“听说之前那容熙派人送了讯来,这见面之后便是如何?那小子当初我瞧见的时候便是虚伪的厉害,只怕见你这所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吗,多半是要挟你退兵吧。”

王珏在听到那是一贯衷心的先锋将所说的话的时候也便是揣测出了容熙会在这个时候找容渊过去所说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多半就是借此想要容渊退兵好全了他的那些个狼子野心。

“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再问呢。”容渊道了一句,王珏从一开始的时候便是对容熙这人不甚喜欢,那个时候便是同自己提过容熙这人看着便不像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贤德模样,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将他所说的往着心里去,王珏这人多半都是凭着自己的性情做事的,看谁不爽利的时候也便是从骨子里头否定了人,那个时候容渊也便是以为王珏像是以前那般看容熙觉得不顺眼罢了,如今细想想,若是当日相信王珏的话,或许早就已经看穿了他这人的真面目也未必。

“若是没有解药的话,这往后只怕是有些难办了。”容渊叹息了一声,声音之中不免地有着嘘吁,倒不是他打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唐门若是没有除掉,这一场仗那便是会成为硬仗。

“我且再想想法子吧!”王珏也是一脸的难看,这神色之中几乎是要用青黑来形容了,“那些个江湖人这往常的时候便是同吵嚷着江湖事江湖了,同朝堂没有半点的关系。但这最后的时候还不是成了我们的困扰,既然是朝堂之中的事情这些个江湖人物又在那边凑合什么热闹,等到真的有事的时候一个一个都成了龟孙子,半点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

王珏气呼呼地道,他对于那些个江湖人是真的半点好感也没有,这原本就进水不犯河水也就算了,只可惜这些个人永远也不过就是嘴巴上说说而已,真的有事的时候都是不见人影的,但这窝里斗的时候一个一个都和吃了药一样地开始搅合起来,真真是叫人受不住。

容渊看着王珏捣鼓着药丸,他静默地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等了好一会之后他才出了营帐,由着王珏一个人去捣鼓,他不擅长医术,平日里头做的最多的也不过就是给胡乱地包扎一番,要他留在这药庐之中大约除了捣乱之外也做不得什么事情来的。

容渊在营帐附近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意外状况之后方才回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糯米匍匐在榻前,这些时日来,他同糯米之间也可算是已经熟稔了,至少现在糯米找听到他的脚步声的时候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甚至连眼皮也不会抬上一抬,镇定的模样几乎是要叫容渊也觉得敬佩的了。

看着糯米睡的那般香甜的模样,耳边听着糯米所发出的那细小的呼吸声,容渊倒是半点睡意也没有了,他睁着眼睛看着帐顶,那眼神之中倒是有着一种沉静的氛围,营地外头的有些安静,间或还能够听到外头巡夜的将士经过帐篷的时候的脚步声。

希望明日的情况不会更加糟糕才好,容渊这般想着。

萧慊听着属下所搜集来的情报,他不免地也有几分笑意,虽是知道容熙是个角色,当初用那风魔来围堵他们的时候他就晓得容熙这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会联合起那些个江湖人物来抵挡容渊。

收到这些个讯息的时候,此时此刻的萧慊正领着素问到了漠北的牧场,在漠北牧场是卫国之中最大的皇家牧场,每年出产不少优良的战马。

而这漠北皇家牧场也便是萧慊一手扶植出来的产业,这也可以算是萧慊最是高傲的所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是带着素问来瞧上一瞧这牧场的。

大片大片几乎可算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只有牧民,他觉得素问应当是会喜欢这种地方的,至少应当是要比在长安城之中的时候要来得欢喜一点,曾经萧慊也想过某一天再也不管那些个俗世之中的事情同素问在这里一同隐居,甚至他还着人在这草原之中建立了一处舒适的别院,同那些个江南水乡一般的别院。

这个想法刚刚勾起的时候萧慊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来,那神情倒也是十分的柔软,几乎是让身边伺候着的人为之觉得意外,虽然太子殿下不会经常到牧场之中来巡视,但这偶尔来的几次也便是叫他们这些个底下的人清楚的很,太子殿下并非是一个十分和善的人,至少在对于犯下了错事的人绝不会是那般如同想想之中的那般和善,他们从这牧场开始建立起来的时候便是一直在这牧场之中守着的,瞧见太子殿下也便是有着好几次,每一次太子殿下也便是那般的不苟言笑,哪里是有这般柔和的神色?

牧场的管事看了一眼萧慊刚刚拿在手上的信纸,揣测着莫非是有什么好的消息这才让太子殿下这般的高兴?

但这话他也便是不敢问出口的,只在那边垂着头看着萧慊,心中暗自揣摩罢了。

萧慊将自己手上的那小小的信纸用内力震碎,这原本就不算大的信纸在他这内力一震的情况下当下便是碎裂成了如同雪一般细小的粉末,他这手一扬将那细小如雪的信纸一把撒进了一旁燃着的香炉之中,香炉微微有了一点点小火光,香炉之中冒出来的烟稍稍厚重了一些,但很快又回到了当初那淡雅的香味。

萧慊漫不经心地问道,“孤最近忙了一些,无暇顾及夫人,她想要什么你们且尽量满足着,她想要做什么,你们便是随着她,别拘了她。”

牧场管事自然是应了是,早就已经得了消息太子殿下对这新进门的太子妃娘娘是十分的欢喜和在意,恨不得是能够将这天底下所有好的东西都碰到她的面前的。管事也便是见过太子殿下处理事情的时候那雷厉风行的姿态的,倒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太子殿下在说到太子妃的时候那般和善的面色,早在太子带着太子妃到了牧场的第一天管事早就已经吩咐下去了,切莫是冲撞两位贵人。

“她近日来做了什么?”萧慊也晓得素问多半是不喜欢自己在她面前晃荡,他这几日也的确是忙的很,到了牧场之后有不少的事情要做,也便没有时刻出现在素问的面前。他想大概这样的安排素问会喜欢的,当然,他也不担心素问会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离开牧场。

“娘娘喜欢策马,最近天气一直很好,娘娘便是时常策马出门。小人一直派了人跟着,只是怕娘娘不喜欢所以没有跟得太近。”管事道,“这个时节正是牧场最漂亮的时候,小人观娘娘最近心情还算不错。”

萧慊听到管事这么回答的时候,他微微颔首。近日来他也便是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也便是出了书房朝着大门处而去。

素问倒是喜欢牧场的,蓝天白云天高风清,她原本也曾想过若是哪一日得空时候一定是要选一大片的土地,然后建造出一个大的牧场,她也喜欢魔宫,但魔宫却是在那极高的雪山之上,极其险峻,稍有不慎便是会掉落到悬崖之中,这掉落到悬崖之中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冻死在悬崖之中而已。

魔宫的确漂亮,那是一种宛若在广寒宫之中一般的清冷,入眼便是一片的雪白,就像是自己师父魔尊给人的感觉一般,明明身为一个曾经叱咤风云被形容成为魔头的人应该是一个极其黑暗的人,但偏偏却是生得一副谪仙模样,给人感觉便是要成仙了一般。

魔宫这么多年没有被人发现过也便是因为这个原因,雪山高耸入云,积雪终年不化,且常年有云雾遮挡着常人若是不知道是根本就不知道在那云雾之中还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宫殿。

魔宫太冷了,这是素问在那里头生活了那么久之后唯一的感想,哪里实在是太过冰冷了,几乎是要将人冻死在哪里一样,没有分明的四季,终年也只有一个冬日。

素问不知道萧慊将她带到漠北这一个牧场来是为了什么,不过却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牧场之中所出产的战马的确是膘肥体壮的确是适合战场上所用的。而在这一片牧场之中她可以终日在牧场的地界之中游荡,至少不需要像是之前的那般时候一样整日同萧慊呆在一处,当然,素问也不认为萧慊是能够有时间管到她的去处的,到了这漠北之后他整日便是在别院之中处理着事情,即便是有时间出来多半也是为了视察牧场的情况、

素问不知道萧慊下一个目的地是在何方,或许,她可以趁着现在这个时候离开说不定他也是会无暇顾及,但这个想法素问也不过就是想想罢了,萧慊虽是没有什么时间来管束着她的行为,可却没有放任了她的行为,她每日都出门虽是没有什么人阻止,但是在她的身后不远处却还是有人跟着,而且从那呼吸吐纳之间也可以观察得出那两个人也是练家子的,要是她真的要逃跑,只怕那两个人也是不乐意的。

她策着马,只是慢慢地踱着,放任自己的坐骑的去向。

这身后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素问懒懒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身玄衣策马而来的萧慊,直到靠近了些许之后这才放缓了速度,慢慢地踱到了她的附近。

“这几日可是舒心了?”萧慊看着素问道,“我听管事说你这最近几日心情还算是不错,怎的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十分的开怀?”

“你如果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许我的心情还算是不错,但看到你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即便是有再好的心情也便是觉得不舒心了。”素问漫不经心地道。

萧慊当然知道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这便是在同他说,让她心情不舒服的人是他。萧慊也便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正这种话也不是他第一次听了,次数多了,也就没有多少的感觉了,只要是习惯了就可以了。而他觉得素问也是一样的,即便现在看到他是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但只要时间一长次数多了也能够习惯的。

萧慊从自己的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了素问的身后,拽着缰绳,倒是将素问环顾在怀中。

“其实,你可以走的。”萧慊道了一句,他原本还揣测过这几日素问会离开他的,但现在看到素问还是留在这里,虽说每日不怎么同他照面却还是回到别院之中,他也有些觉得意外。

“走?你觉得我能走得了?”素问嗤笑了一声,“若是我有这样的念头,只怕这跟在我身后的那些个人就会将我送回到你的面前,再者,你带着我来这些个地方不正是在你的势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么,我又怎么可能会走得了?”

她觉得萧慊实在是太过抬举她了,就算她能够甩掉身后的人,也不见得能够离开漠北。

“还是你会昭告他们,你是自愿放我走的?”素问又好笑地问了一句,“我这人是什么性子,你多少也能够理解,既然是做不到的事情我又何必白费力气去做那些个尝试。”

萧慊将自己的下巴搁在素问的肩膀上,他的声音沉沉地开口,“你说的对,我没打算放你走。”

萧慊自然是没有想过要放素问走这件事情的,从之前的时候便是没有想过,后来也便是没有想过这些的,就像是素问所说的那样,她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不是她不愿意走,而是不想做那种无谓的尝试,至少不愿意丢光了颜面这人还没有离开漠北的地界便是颜面无光地被人寻了回来。

“你走了,又能够去哪里呢?”萧慊缓缓地说着,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深沉像是在哄着素问一般,“越国那般的不太平,你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处,倒不如还是留在卫国。我会对你好的,会这样一直都对你好。”

萧慊其实知道素问并非是无处可去,她到底还是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的,至少等到她真的要离开他的时候是有地方的,乌疆隐藏在那与世隔绝的大山之中,路岐南那边他自然是可以去的,路岐南甚至还巴不得素问能够到乌疆之中去。就算是不去乌疆,还有一处地方她还是能够去的,魔宫。

萧慊最怕的不是素问去了乌疆,这乌疆到底还是有地可寻,但这魔宫确是半点也无处可循。萧慊也探听过魔宫的所在之处,发现这江湖上也好,没有人知道这魔宫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的,甚至他们多数也已经认为魔尊已经是一个曾经的人物,毕竟曾经叱咤了江湖那么多年六十年前就已经退隐如今已经有上百多岁的人多数也便是以为魔尊应当是已经寿终正寝的了。萧慊也多少听闻过魔尊的威名,晓得这人当年在江湖上是怎么样的一般模样,只是在见到魔尊的那个时候不免地还是多少有几分怀疑,那个应该已经是人瑞一般的老人竟然是这般的不老不死模样,光是看着绝对让人想不到这人已经是有了那么大的年岁了。

萧慊最怕的还是素问回了魔宫,那个只有存在在传言之中的存在,若是她真的有一日回了魔宫,若是不知道方向的话,哪怕自己像是江湖中人那样寻找上六十年也寻找不到魔宫的正确位子,就算是寻找到了魔宫,魔尊也未必能够让他见到素问,以魔尊那般对自己的厌恶。

萧慊到现在最是捉摸不透的还是魔尊对自己的厌恶,他虽是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完全表明给素问明白,但对于魔尊自己所做的那还是真的半点也不差的,该有的恭敬是有的,该有的尊重也是有的,但魔尊那般还是对自己那样的厌恶,他是真的不知道是在哪里招惹了魔尊的不欢喜。

“你的话,我还能够相信几分呢?”素问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动怒,也没有对萧慊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有别样的感动,她只是平静地道出了一个事实。

当两个人之中已经存在着不信任之感的时候不管做些什么都还是不能再信任的。

素问想要拨开萧慊环顾着腰身的双手,萧慊自然不肯,那双手越发收紧,几乎相识焊住了一般越收越紧,几乎是想要将她当下掐死在这里一般,他那力几乎是想要将素问嵌进自己的身体之中一般。

就没见过心那么狠那么冷的人。

萧慊自认为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也已经算是对素问足够的包容了,他总觉得只要自己有足够时间足够的耐心,她会习惯的,甚至也会慢慢地将过往的事情淡去,她的那些个亲人说到底同她也不算是那般的亲近,不过相处过来是几个月的时间罢了,又不是从小就教养在身边的,这情感要说有多深厚只怕也是没有多么的深厚吧。他猜想她只是一时之间的不习惯罢了,等到往后这亲人到底还是有的,他也会成为她的亲人。

但这一直以来,他将自己的一颗心捧到了她的面前,这般毫不保留地,但她却还是那样的无动于衷,萧慊自然也是有着自己自傲的所在,又哪里能够容得了人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摔在地上。

素问深吸了一口气,他那几乎是将自己腰身给掐断的力度让她疼的厉害,却还是倔强地咬着牙不喊出一声痛楚。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地挑战着他的极限和试探着他的底线,但似乎这一次试探的有些狠了一些,或许就会这样被他给活活掐死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就在素问几乎是要觉得自己要被掐死在当场的时候,萧慊倒是松开了手。

“这样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让你是觉得特别的高兴?”

萧慊冷着声问着,他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就真的很想就这样掐死眼前这个人的打算,但很快的他就清醒过来,就算是他这样做了,只怕素问也不会有多大的感觉。指不定最后的时候还会以十分嘲讽的姿态和口吻对着他道一句“看吧,这就是你所说的,到最后的时候你到底也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自己的承诺”。

“或许。”素问疼的抽了一口气,即便他现在松开了手,素问也还是觉得自己的整个腰都是麻木的,旁人是好柳腰而饿死,她这不好柳腰的却是差一点要被掐死。

“你我都知道,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罢了。”素问道,她和他早就已经明白他们是回不去从前的那些个时光了,即便现在两个人相安无事也不过就是在寻常人面前的一场戏罢了。

萧慊对于素问的说辞真是愤恨的厉害,他这所做的一切到头来不过就是换来她这一句不过就是假象而已。有几分的怒火在他的胸膛之中燃烧着,他想要是有一日自己真的是被这熊熊的怒火给燃烧殆尽的时候,他一定是要拉着素问一同成为灰烬的。

萧慊策动了马,沉默着不说话,这慢慢悠悠地往前踱着。

这个季节的漠北的确是好风光的,漠北地界偏高,在京城之中处于莺飞草长的季节的时候,漠北还处于倒春寒的时候,等到京城里头陷入夏日炎炎的时候,漠北反而是一派的生机勃勃之中,碧绿的青草地,山谷之中那些个大片大片盛开的不知名的,还有远处那青葱的树林,再远处还有那终年山顶积雪不化的雪山。

“我原本打算当初带着你到这牧场来生活的。”踱了很长一会之后萧慊这才缓缓地开了口,声音之中有着几分缅怀的意味,“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到这般交恶的地步,我想或许你还是愿意到这牧场来的,我还特意让人建了江南水乡一般的宅子。可惜,还没有等我同你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你便是给了我宅子田地银两让我离开。”

或许对旁人来说,这宅子田地银两已经足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认真地说素问也可以算是一个十分好的主子了,不打不罚不骂,虽说这有时候脾气是不大好,却也还是一个好相处的。但在接到素问所给的东西的时候,萧慊还真的十分的难受。她的人生之中到底在最后的时候也没有将他算在里头的,她甚至可以很自然地甚至没有半点伤感地让他离开。

“你现在是在同我秋后算账?”素问问了一声,她拿捏不住萧慊的说刚刚那一番话到底算是什么意思,若是以前还是挽歌时候的她或许还能琢磨得透几分,就算是真心捉摸不透的时候还能够问上一问,但现在的萧慊,她不仅仅是琢磨不透,这即便是问了,他所说的话她也是未必完全相信的。素问自认为当初对待挽歌的那个时候也已经完全可算是十分的仁至义尽了,至少也已经算是对得住了,他现在说起那些个事情的时候素问不知道萧慊的用意是什么意思。

“你我之间的确是应当好好算算账了。”萧慊道,他也委实是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欠了眼前这人呢还是她欠了自己的,才在最后闹成了现在这般的地步,这些个事情也的确是有些说不清楚,萧慊只觉得这大概就是佛家之中所说的那个劫吧,也不知道是他的劫还是她的难。

萧慊扯了缰绳,将马停了下来,先是自己下了马来,他伸出手原本是打算将素问扶了下来,但素问却是看也不看他朝着自己所伸出的手,径自下了马。若不是马匹的缰绳是被萧慊紧紧攥在手中,依着素问的作风多半就是会调转方向直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现在缰绳被萧慊扯得紧紧的,而他半点也没有想要松开手的意思,素问自是没有办法,只好顺了他的意思下了马来,但却还是不愿意同他有什么触碰。

等到素问下了马之后,萧慊这才松开了缰绳,拍了马臀一下让马儿跑开了一些。

他们所在的也是在牧场的河边,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穿过这一大片牧场,在阳光下河水波光粼粼显得十分别致,河边有大片大片不知名且生的十分繁茂的野,红的黄的紫的,大片大片的。

素问不知道萧慊突然停下来的用意是什么,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坐骑,已经跑的有些距离了,她站在萧慊的身后同他保持着一些距离。

“问问,你是不是怕在我身边留太久了之后,会不想再离开?”萧慊转过身看着素问,那神情之中有几分笃定的意味,他刚刚的确是恨素问的厉害,但转念一想之后,素问的个性虽是有些恣意妄为,但多半针对人的时候也是事出有因的,而她现在这般事事都针对着他的时候,萧慊原本是觉得素问还在记恨着那些个事情,可当初自己也已经是将性命完全交托在素问的手上了,若是她真的是想要动手的话,那个时候若是真的出手,他的性命也早就已经交代在她的手上了。不,若是素问真的是有心要动手的话,依着她的能力下毒又或者是如何就已经足够他死上许多次了,而如今他依旧还是这般好端端地活着,也就是素问是对自己没有下那样狠的手的。

而她现在处处这般对他,萧慊觉得到底素问不是那么心冷心狠的一个人,这人心到底是肉长的,即便是没有一见钟情,但也算是有着日久生情的说辞的,萧慊这般想了一想之后也觉得素问这般作为也可以算是能够理解的、

她其实也是怕的吧,怕自己留在自己身边太久到底也还是会生出几分情意来所以这才这般地对他,将所有的好全都拒之门外。

“你是不是怕留在我身边太久,你到底还是会喜欢上我?”萧慊又走近了一步对着素问道。

素问往后退了一步,到底还是和萧慊拉开着距离,但这神情之中到底还是有几分的不自然,“不会。”她道了一声,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说给萧慊听一般,“我不会喜欢上你的。”

她怎么能够喜欢上他呢,素问觉得萧慊问出来的话之中甚至还有几分的可笑,她怎么能够喜欢上他呢,若是她真的喜欢上萧慊,那她要如何自处。她只不过就是迫不得已罢了,并非是真的要停留在他的身边的。就算是他对自己再好,那也是没有用的,而且素问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同皇室扯上什么关系,更何况萧慊还是一个太子,或许未来某一天他还会成为一个皇帝,一个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这样的人原本就不应该同她牵扯上什么关系。

或许某一天她应该学着元华公主的做法,用自己身边最是亲近信任的婢女顶替自己。当然素问也明白元华公主那么做并非是处于无奈之举,她那般做应该是有别的计谋的,也是在孝宣太后和武烈帝默许的情况下做的,只怕是这其中是有着一些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对。

萧慊看着素问退后那一步,他看着素问的神情之中多少还有几分的慌乱,他的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他早就应该知道素问这人是死鸭子嘴硬的,要她承认只怕就算是掰着她那一张嘴也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所有的也就是只有自己去揣摩罢了。她说不会的时候未必是真的不会,更多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般想着的时候,萧慊这心中也便是觉得舒坦了一些,这日久见人心,反正这暂时只要陈冰不离开卫国,那么素问也不会轻易地离开他的身边,虽说现在的他利用素问对陈冰的恩情的确是不大光明磊落,但这也便是最有效的行为,萧慊一贯不问过程,只求结果是让他满意即可,对于现在这个结果萧慊虽算不得太过满意,但也不能算是叫他觉得十分失望。

他相信,只要这时间再长一些,这到底还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的。

萧慊也不逼迫着素问,自然地他也不敢去逼迫,刚刚他也不过就试探了一步罢了,自然地也便是不能试探的太狠,这狠了反而是会让素问更加的抵触,现在这般就好,反正这日子还长。

“你若是喜欢牧场,我们便在这里多呆一阵子,左右回去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陈冰你大可放心,他很好,若是你不放心他,我可以着人将他一并请来。”萧慊缓缓地道,他缓缓地朝前走,这走了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牵了素问的手。他的手握得紧紧的,虎口处还有磨出的细茧微微有几分的粗糙。

素问试着从他的手掌心之中挣脱出来,但这扯了扯之后只换来萧慊的越握越紧倒是没有换来半点的松手,这握得越紧也便是让她自己更难受罢了,挣扎了一会之后也就随了萧慊。

但对于萧慊的提议,素问倒是完全没有半点的认同的,他说他近来无事,那就是表示现在越国之中的内战还在接着,还没有到他想要的那些个局面所以他是打算按兵不动。这一点素问也能够明白这段日子同萧慊的接触,这人的腹黑程度极深,若是没有极大的利益将每一步都设置妥当只怕也无法引得他动手。对于萧慊要将陈冰接过来的事情,素问更是没有半点的认同。

“既然他在长安城之中过的好好的又何必大费周章将人弄了过来,有我一个像是囚犯一般也已经够了又何必多一个人。”素问道,陈冰有眼疾,身子骨也不能算是太好,舟车劳顿之下难免会体虚,将他那样折腾过来素问也便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而且素问也不认为陈冰到了漠北的牧场来是有什么好的,左右也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地方坐监罢了,又何必去折腾他呢。

“原来你便是这般想着的,这天底下哪里是有你这样舒服的囚犯的?”萧慊对于素问的说辞也觉得有些笑意,她说她是囚犯,那大概天底下是没有比她更加尊贵的囚犯了,想要什么就能够有什么,甚至他这一国太子还能够赔笑的半点也不敢忤逆了她的意思,就算是恨得惨了,到底也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对她如何,这般的囚犯也便是天底下独一份的了,“你自己说说,你这些日子来还有什么是觉得不如意且不顺心的。”

“人看着是自由的,但到底也还是不自由的。”素问慢慢地道。

萧慊听着素问的话,他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在告诉他,他看着给予了她极大的自由,但事实上也不过就是给予的他允许范围之内的只有而已,若是等到哪一日他不乐意的时候她就连这看着自由的也就没有了。

“习惯了就好。”萧慊半晌之后才缓缓道了一句,他早就已经说过了,他是不会放手的,素问是一直都自由惯了,所以现在这个时候还不算太习惯罢了,等到往后这时间一长之后她到底是会习惯的。

萧慊牵了素问的手,两人那模样就像是伉俪情深一般地在这河边慢慢地散步,这大片大片的草原上有不少的马匹和牛羊,时间在这里仿佛就像是停止住了一般,素问也没有再开口,她不知道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和萧慊说些什么,她不想同他争锋相对,因为有些时候即便是她这般争锋相对也没什么意思,当她挑起争端的时候而另外一个人半点回应也没有,这样的情况下同一团作对有什么差别,这就是素问的感觉。

走了良久,走的几乎是让素问都觉得有些难受了,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身体力行过了,甚至现回过头的时候都已经看不到当初他们是从哪里开始走过来的地方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了,小腿开始发僵,脚底也开始觉得有些热烫了,她不知道萧慊这是打算带着她上了哪里去,而他攥着自己不放的手掌心也已经腻出了一手心的汗水,但萧慊却是浑然未决一般的模样甚至还有一种还打算就这样慢慢悠悠地走下去的念头。

“你这是想去哪里?”素问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她累了,不想走了,而且她不大中意这种漫无目地式的慢走,这漠北大片的草原,一望无垠,若是真的这么走的情况下就算是走上几天几夜也不见得是能够把这一大片草原给走完。素问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好精力陪着萧慊将这一片广阔的牧场走完,而她也从来都没有打算那么做的意思,现在自然是要问问清楚的。

萧慊这回过头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走的太远了一些,看到素问的额头也已经沁出了汗水来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掏出了衣袖里头的帕子仔细地给素问擦了额头上的汗水。

“我们就这样好好的,不好吗?”萧慊对着素问道,声音之中更是带了几分期许。

素问微微瞥开了眼,不去看萧慊此刻面上的神情也没有去看,更加没有回答他刚刚所说的话,萧慊看着素问撇开眼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也知道素问是在想些什么的,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手上捏着那一方汗巾攥得更加紧了一些。

萧慊最后还是将素问带回了宅子,宅子里头伺候的人原本就是不多,漠北的牧场建立起来,萧慊一年到头也甚少出现在漠北,以往的时候不过就是偶尔出现一次,自然地那宅子之中便是不会有多少人伺候着,后来他让人在漠北弄了这么一个极具江南气息的宅子,主要也是想着这往后的日子,只是后来他到底也是没有将那一句话对着素问说出口,这宅子里头除了平日里头得空的人会过来打扫一番之外也便是空置着,直到这一次管事得了讯息知道萧慊会带着人到漠北居住一段时间,早早地将宅子打扫了个干净,甚至还安排了人伺候着。

素问对于在这漠北草原上有着这样一个江南园林一般的宅子也是觉得有些惊异,她觉得在这种宽阔无垠的地方应该要像是欧洲那般有着城堡才是觉得最贴切的,再不然的话也是应当像是草原上应当有的蒙古包也不算是让人觉得意外,这乍一眼看到这江南园林这秀气的小宅子的时候,素问也便是觉得有几分的意外,原本也觉得这般江南水乡的建筑同草原的环境多少是有些突兀,但看得久了一些之后倒也还是觉得也没有她所想象之中的那般怪异。

在这三进三出的宅子里头,她和萧慊一贯是可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萧慊最长在的地方便是书房,虽说是远离了长安城之中,但却还是有不少的事情等着萧慊去处理的,而书房之中便是有他的床榻,当然,书房所在的院落之中便是有旁的客房。

而至于素问,这到了漠北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寻了一个自己中意的院落,就像是在长安城之中那般,她同萧慊一贯是各过各的,素问觉得这与其说是彼此之间的默契倒不如说是他们之前在不经意之间便是有了一个共识。萧慊既不会勉强于她,她自然也不会去刻意地去讨好着他。

最近才进了府来当婢子的丫头有好几个容貌都是生的不错,有着草原上长大的姑娘家独有的爽朗劲,脸上总是挂着那灿烂的笑容,虽是在管事的指导下学了一些个规矩,但这骨子里头的那一股爽利劲到底还是没有退去的,光是看着这些个姑娘那总是带着笑的脸也便是叫人觉得舒爽不已的。

素问本就不怎么中意自己身边有太多的人伺候,这伺候的人多了,反而不像是被人伺候着,反而像是被人监视着,所以素问也便是将自己身边伺候的四个婢女只留下了一个来,旁的也便是交给宅子里头管家处置了、

素问身边留下的一个婢女叫卓依,年纪倒也是同她差不多的,因着年轻,再加上从小便是在这草原之中长大的,一看便是一个完全藏不住事来的小姑娘,有什么话都是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见素问也不是那么一个重规矩的一个人这活泼的性子也便是没有按捺住,若是得了空的时候经常是会同素问说话的。

而在萧慊同素问共骑一匹马回来的时候,卓依的一双眼睛也便像是两个小灯笼一般地闪闪发亮着几乎是要将周遭这一切都给照亮了不可。

府上的人除了那些个是萧慊安排在这里的和牧场里头的管事,其实并没有几个人晓得萧慊的身份,所以府上的人也便是称呼素问为夫人,萧慊为主子的。

“夫人今日同主子一同出门策马?”卓依伺候着素问沐浴,这话语之中还带了几分小兴奋,她伺候素问也有好几日的时间了,对于素问和萧慊之间的事情虽不能算是太明白却也还是多少晓得了一点事情,这两人名为夫妻的却没有同床共枕的,这原本她还揣测着是不是这两人之间原本就不是夫妻,那么说不过就是行走在外的称呼罢了,但看到主子看夫人的眼神的时候,她便是觉得这两人应当是夫妻的,因为主子在看着夫人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满都是欢喜。

这琢磨来琢磨去的,卓依便是觉得大约夫人同主子是闹了别扭,但刚刚看两人回来的时候也便是觉得应当和好了吧?卓依也便是巴不得夫人和主子两个人能够和好的。

“夫人同主子和好也好,也免得府上有些人竟是在那边惦记着,阿娘说了这夫妻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可记恨着的,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卓依认认真真地对着素问说着,她晓得夫人是同这边漠北的女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主子也是不一样的,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种贵气,光是主子一眼看过来时候便是严厉的足够让她们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她们在进这个宅子来的时候管家便是再三叮嘱过了,在这里她们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也不要说,否则那便是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卓依自然是听着管家的话的,对她来说,夫人和主子就像是天边的星一般遥远且不可及的,但她这般守着规矩也未必旁人也是这样守着规矩的,就像是之前同她一起伺候着夫人的几个人,因为夫人不需要有太多的人伺候着所以便是被安排去才伺候主子去了,那些个人总是说着主子长得是有多么多么的俊美,而且揣测着从国都来的主子必定是有着不凡的身世的,否则也不会在漠北有这般大的一个牧场,听说这牧场上出产的马匹都是提供给大军之中,那些个人甚至还揣测着主子或许是某个大臣或者是个皇子也未必,想着如何能够让主子看中好让最后主子走的时候能够带着出了漠北前往她们都没有去过的国都之中。

“你年纪轻轻的,惯是会说这种话。”素问听着卓依对着自己所说的话,她露出了一个笑来,卓依虽是年纪上是同她差不了多少的,但在感觉素问便是自己要比她苍老上许多岁一般,不过认真地说她也的确是要比她苍老上许多岁了,这苍老的并不单单只是年岁罢了,更多的是心灵上的苍老,素问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老得厉害了,看着卓依这般风华正茂年纪的女子都是觉得有些羡慕的了。

“夫人年纪也不大,主子对于夫人也极好的,这长了眼睛的都是能够看的出来的。夫人不该同主子置气,这般置气下去,反而是便宜了旁人了。”卓依认真地道,她便是觉得自家夫人极好的,待她便是极好的,可偏偏便是对主子太过冷情了一点,若是夫人愿意像是现在对着自己这般对着主子,那府上也就不会有那样的传言了。

“怎么,府上的那些个姑娘还是那般的看不清楚?”素问是知道府上那些个伺候的丫头打着是什么主意的,就像是之前被她送到书房那边去伺候的三个姑娘,那三个姑娘年纪轻,在漠北之中有权有势的也便是这么几个,好人家也不能算是太多,萧慊皮相不错,再加上这身份也是摆在那边,即便是不摆出太子的身份多半也是要被旁人给看上的,春心萌动的姑娘看上一个看着什么都有的男人也不算是一件稀罕的事情,素问对于这种事情也早就已经看淡了,若是萧慊真的想要收了人,她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那些个姑娘打着的主意她也不会去阻止,只要她们自己有本事就成。

素问从那四个伺候的丫鬟之中一眼就看中了如今跟在自己身边的卓依,这孩子的目光清澈,又是生的一副敦厚模样,素问自然是愿意将她留在身边的,至于那些个有着别样的心思的人,素问也懒得去应对。

“她们是觉得他生的不错,又有些家底,许还可能是个大官,即便不算是贵人至少也是富户,有着那样的心思也是不奇怪的,她们既然想着那般做的,我也不应当阻止。”素问的神情淡淡的,“这各人有各人的运,我这不挡着旁人的路也没有什么兴趣去猜想她们,若是真的被看上了,这同我到底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到底也还是得看他的意思。他若是要带回国都去便是能够带回去,若是不想带回去,她们也不过就是白白折在他的手上罢了。我只希望她们眼睛擦亮一些最好是不要求到我的面前,并非是我眼中容不得沙子,而是我懒得管这种事情。卓依,你现在没有那样的心思我很高兴,但若是有一天你有了那样的心思,我在这里也奉劝你一句,他未必真的是一个好的良人,这往后的日子也未必是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卓依听着素问的话,她拿了挂在一旁的干净巾子给了刚刚沐浴完的素问,让她擦干自己的衣衫,又是拿了挂在屏风上的干净衣衫给了素问替换,“卓依不想这些。但是夫人您这么说,难道您当初并不是喜欢主子才嫁给主子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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