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桎梏枷锁（1/2）

等我慢慢平复下心情，沈泽才问我：“为什么想回东城？”

我不想瞒他，而且瞒也瞒不住：“我刚才梦到阿婆了，我想回去看看她，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见我的眼中尤带着泪水，沈泽轻叹一声之后，轻轻帮我拭去，接着道：“别哭了，我带你回去就是了。”

“真的？”我惊喜出声。

“真的。”他的话语像是夹杂着一声叹息。

从我认识沈泽开始，他对我都是百依百顺，从来都照着我的心思来做。

在现在这个时候，在他以为我已经全然失去记忆的时候，他依旧是如此。

某一瞬间，我甚至想脱口而出，告诉他，我其实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包括我们如何相识相爱，他又如何当着众人的面将戒指套在我的手上。

但是下一秒我却又忍住了，不是因为其他外在的顾虑，而是我的心告诉我，不可以。

如果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沈泽，那我从此就要以叶清的身份面对他，承载着我们那样沉重和伤痛的过去，两个人面对着面，实则是要把各自的伤口都挖出来再捣弄一遍，到那时候，谁能保证，已经愈合的伤口不会再流血，不会再剧痛。

我没有信心，不是对沈泽，而是对我自己。

更何况，还有一件事，从恢复记忆的那晚上开始，就一直潜藏在我的心底，丝丝密密地蔓延。

以前的我能预见死亡，准确点说，是从经历那次雪崩之后，我便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可是在我跳下悬崖去到东城，成为阿瑶的那段时间，我却又失去了这项折磨了我多年的所在。而且，直到现在为止，我依旧看不见，再也看不到别人痛苦的折磨，再也看不到他们濒临死亡时的绝望和解脱。

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是原本就是我的一场梦境和错觉，还是这当中有什么样的隐情。

我不知道，但我要查清楚。

因为只要这件事情始终不清不楚下去，日后我要怎么跟沈泽解释当年我离家的缘由，抛弃了他未婚妻的身份，过上东躲西藏生活的缘由。

“沈泽，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别离开我。”我拥紧他的脖颈。

在我还是阿瑶的时候，对沈泽就是这样的依赖，所以他并未生疑，反倒是抚上我的背，安慰道：“我不会离开。”

现在我的眼泪不敢再流，但是心里那酸酸疼疼的感觉愈发细密。

我在想，如果真有那一天，沈泽知道了所有的事，他那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是会心疼，同情，还是气愤。

不管那一天是怎样的，它终究会来到。而且从这一日开始，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沈泽和我就出发去了东城。

这次赵进没跟来，是沈泽亲自开车。

我看着外面的景象慢慢清晰，又慢慢陌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一趟回东城，前途如何我还未曾知晓，甚至我连想都不敢想，只是一根弦绷在那里，支撑着我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