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灵的破洞（1/2）

“伊文捷琳殿下两天前已前往安德里亚，辅助那里的神官建立光明塔。”

“圣女大人真是为帝国殚精竭虑，鞠躬尽瘁。”薇薇安嘴边露出嘲讽的微笑：“不过一个区区的光明塔，能与危在旦夕的光明神殿骑士长相比吗？还是说她对迪恩的担心也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急切呢？”

“不要用你阴暗的想法去揣度殿下。你变了薇薇安，十年前的你不会说这样的话，记住她是你的姐姐，是你应该效忠爱戴的对象，更是你儿子嫡亲的姨母，迪恩视她为母亲。”

奥斯丁皱眉不满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以前就不是那么恭顺的女人，但是也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伊文捷琳的坏话。原来时间不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模样，还能让她的灵魂也跟着变的苍老丑陋吗？

“是的，迪恩也许的确觉得比起我，她更像自己的母亲。你们从他刚满三岁就从我身边带走了他，他对我的印象甚至还不如光明神殿里的一个看门人，他脑子里全是对他如同亲子的高贵、慈爱、纯洁伟大的伊文捷琳圣女殿下！还有英明神武、威严强大的父亲大人。你知道吗？对他的母亲，他甚至在生日时送了她一束会让她过敏的玫瑰！因为这是他该死的仰慕爱戴的姑姑最爱的！”

而她却为了怕他失望而强忍住不适微笑地抱在怀里，接连的一个星期她都因为过敏引起的红疹躺在床上足不出户。

冰冷的火焰静静地在薇薇安的心底燃烧。

虽然她的用词是那么激烈，但语气却异常冷静，甚至连语速都没有快上半分。

“而你，在我十八岁就成为我丈夫的大公大人，因为对伊文捷琳心怀爱慕而娶了和她有着同样面孔的妹妹，十二年又因为同样的原因强行与我解除婚姻关系，还串通神官说我们的婚姻不受神的祝福。亲爱的，你的无耻真是连光明神都要叹为观止。”

薇薇安的话语如刀，冷冽犀利。她以为会勃然大怒的奥斯丁却突然露出了带着理解与同情的微笑。

“哦，薇薇安，我一直都为了伤害到你而感到不安，我承认为了自己追求纯净的爱情而伤害到了你。我不敢请求你的原谅，但是迪恩是无辜的，他身上流着你的血液，是你至亲的儿子。身为他的母亲，你听到了迪恩重伤的消息却没有回到奥斯顿，难道你真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吗？”

他的眼神真挚温柔，打动人心。但薇薇安知道在这迷惑人心的演技下，掩藏了一颗冷酷虚伪的心。

她曾经以为，真的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她就像一个追赶水中太阳的人，以为自己能够抓住这世间最灿烂珍贵的宝物，其实却越追越远，最后溺毙在水里。

十年前，她曾经在梦里都渴望回到奥斯顿，在漫长的一段时间里，能够回到奥斯顿，再见至亲的人是她坚持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是她经历了无数折磨和侮辱后唯一的希望。她也幻想过她的亲人，她的儿子会发动所有力量去寻找她，她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忍耐一下就可以得到保护。但是现实却一次次让她失望，再到后来希望本身对她都变成了一种折磨，是对她幼稚想法的嘲讽耻笑。

她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重要，对她所爱的人来说，她并没有那么不可替代，不可复制。也许她的死亡比她的生存还要具有意义，对别人来说是个更好的选择。每想到一次，她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次，痛的鲜血淋漓。但就如同关在笼子里太久的飞禽忘记了飞一样，时间长了连死亡的勇气都磨灭殆尽，选择改名换姓假装自己不是可悲的薇薇安·霍克尔，而是一个普通的，有个悲伤过去的普通人尤妮丝。

“我的生命对你们来说卑微如尘埃，唯一能够有点价值的，也就是身上流淌的霍克尔家族的血液。怎么，你的圣女大人不愿为了她的宝贝迪恩奉献生命吗？假如她真如自己所说对他的爱不比任何一名母亲少的话。”

“艾其顿帝国刚刚平息战火，海因里人对我们虎视眈眈，叙维力对我们也不怀好意，在这种时候，我们不能失去伊文捷琳。”

“而一个已经失踪多年很可能已经死亡的霍克尔夫人是一个很好的牺牲对象了？”薇薇安突然收回了咄咄逼人的态度，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从裙子的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奥斯丁：“好吧，牺牲对象也有一个价码。如果你同意的话，请尊贵的大公阁下满足了这单子上列举的条件后再来和我谈吧。好了，我现在累了，请带我先去房间休息。”

“顺便问一句。”薇薇安侧身腰背挺直地站着，“我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