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V章（1/2）

叶伽罗惨白着一张脸聆听这属于天家父子之间的对峙，唯恐文帝一个火气上来就把楚泽珲拖出去砍了，听着楚泽珲愈发大胆放肆的言语，叶伽罗差点吓得昏过去，以至于这场对峙结束了，楚泽珲将她扶上马车准备回家，她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楚泽珲见她脸色不好，直发虚汗，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汗。

言语之中满是带着点别扭的温柔：“还是吓着了吧？我说什么来着，还说自己不怕呢？”

“殿下，怎么敢这般同圣上说话？”叶伽罗近乎质问。

头一遭的觉得楚泽珲这人这般令人不踏实，叶伽罗总觉得自己在知道他和文帝竟是这般相处后，以后文帝若是再单独召见楚泽珲，她非得给吓出病来不可。

楚泽珲大大咧咧：“放心吧，我父皇没生气，我和他之间素来都是这么讲话的。”

“那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啊？况且，你又怎么知道圣人没生气，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啊。殿下。”叶伽罗瞪着他严厉指责。

叶伽罗觉得楚泽珲简直就是个被宠坏了，没有危机意识的孩子。

楚泽珲想也不想道：“我父皇生气不是那样的，他要真生气了也不会跟我说那么多话了。我肯定也不敢去那样招他的，你就放心吧，我在宫里活了这么多的年肯定是有分寸的。”

楚泽珲说着就要将手揽上叶伽罗的肩膀。

“你的所有行为处事都是凭着你自己的感觉来的，又叫我怎么能放心？万一一个不察抑或是你的直觉出错，你知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叶伽罗一把将他手拉下，连珠炮轰。

她的气性当真是愈发大了。

就连楚泽珲都被她的怒火惊得一愣，一瞬不瞬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伽罗被他盯得一怔。

不由得在心下生出了点星后怕来，唯恐自己将话说得太过，惹怒了楚泽珲。毕竟，楚泽珲原本的脾气就不怎么好，就算他现下待自己可说得上百依百顺，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自己这般将话说过了头，只怕要令两人间的感情生出间隙来。

正踌躇着要不要道歉示弱。

熟料，楚泽珲却是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之间，嗅着她清幽的发香，呢喃着郑重承诺，道：“我知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一定会慎之又慎对待父皇不惹是生非，让你担心的。”

楚泽珲觉得极为感动。

从前他看叶伽罗对一切都是无欲无求力求得体的，从不曾对自己出言不逊，楚泽珲总觉得那就是叶伽罗对自己没什么感情的体现。纵是夫妻，他也只觉叶伽罗待自己仅比旁人好上那么一点点，唯有叶伽罗在为他担心而发火的时候，他才顿然有了种家的感觉。

因为在意，才会责骂。

“殿下？”叶伽罗僵直着身子双手轻轻抱住他，不明所以然。

楚泽珲轻哼一声，意味不明。

叶伽罗缓过神来，试探着轻唤道：“泽珲......”

“嗯？”楚泽珲的呢喃中带着点鼻音。

叶伽罗四下看了看，确定马车之中真的仅有他们两个人，而现下他们说话的声音，在外头驾车的车夫也决计是听不到的，方才将心中的疑问道破：“我总觉得你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

正常人被教训了不是这反应吧。

楚泽珲这厮的表现总异于常人，好言好语对他他能对你恶言相向，而当你骂了他他居然还能觉得挺高兴对你伏低做小。

这是怎样欠虐的一个体质啊。

“伽罗啊，你知道吗？我觉得很开心。其实，我年少的时候真的很希望有人能够骂骂我的，就如我的父皇母后，我挺希望他们能够在我做错的时候告诉我那是错的并让我改正过来，但可惜从来没有。他们对我永远只有娇惯顺从，甚至永远不会说我有错......”楚泽珲不知想到了什么，在叶伽罗耳畔呢喃，道：“那时候，总觉得很神气父皇母后最宠的就是我，其他兄弟姐妹都得靠边站，再大一些就觉得不是滋味了，感觉自己就跟别人家的孩子似的。”

“殿下......”叶伽罗轻轻抚摸着楚泽珲的发，心下颇为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