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41 这一场爱，谁是谁的奇迹1（1/2）

坐着方宇的汽车，程若微并没有直接去市立医院，她让方宇先把她送到家里，她要好好地拜祭一下杜鹃。

下了车，方宇留在车里，没有出来。

程若微推开大门，心情沉重地踏进去，里面已经被杜涛派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看不到一丝残存的血迹。

靠墙的花灰色桌上，摆设了一个牌位，上面有几个大字：杜鹃之灵位。

程若微拜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低沉的喇叭声，那是方宇在催促她。

擦干泪痕，她爬上二楼，走进自己的房间，找出几件干净的衣服，钻到狭小的浴室里冲洗干净，把换下了的脏烂衣裳扔进垃圾篓，为了小阳，她必须坚强。

等她走出门，已经焕然一新。

坐上车，方宇瞧着她隐隐有些悲痛，忍不住问道，“程小姐，前段时间为了找到你，来过你家，也去过小吃店，你妈妈不在，小地弟也不在，你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若微吐露出实情，她没打算隐瞒，也隐瞒不了，“我妈前几天刚刚过世了。”

方宇微微变了脸色，“对不起，程小姐请节哀顺变。”

“没关系，过去了这么久，我已经适应了。”

吐了口长气，程若微把身体缩在靠垫上，“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市中心小学，我去看看小阳。”

想到程希阳，她忍不住内心又是一阵悲痛，如今，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今天是周末，市中心小学，程希阳靠在五米高的铁栏杆上，脑袋夹在两根铁杆中间，眼巴巴地瞅着来接小朋友的人群，试着在里面看到熟悉的身影。

上个星期妈妈和姐姐都没有来接他回家，他只有孤单单地留在学校里，一个人吃饭、玩耍、看书、写字、睡觉。

眼看着人都走光了，她们还是没有来，程希阳失望得挂满了泪水，声音里带着哭腔，“妈妈，姐姐，你们是不是不要小阳了，呜呜……”

“希阳，你家人还没有来吗，今天去不去老师家里做客？”

说话的是他的班主任，一位年轻的母亲，正微笑地看着某个不开心的小朋友。

不久前杜涛找到她，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暂时帮忙照顾程希阳一段时间，于情于理，她都无法拒绝。

“于老师，可是，我想妈妈和姐姐了。”

于老师蹲下去，和程希阳平视，“她们都有事情要忙，忙完了就会来接你，希阳乖，和老师一起回家吧！”

“噢……”

程希阳被于老师牵着，慢慢往老师宿舍区走去，他不甘心，一步三回头。

猛地，他眼睛一亮，学校门口，程若微跳下车对他挥舞双手，直囔囔，“小阳，小阳，姐姐在这里。”

松开于老师的手，程希阳迈开两条小短腿，扑向想念已久的亲人，“姐姐，你终于来了，呜呜……我好想你！”

抱着他暖乎乎的小身子，程若微双眼含泪，“小阳乖，姐姐也好想你。”

“姐姐，你来了就好，但是，下次你别再迟到了，你知不知道，别的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接走了，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接，我好想哭，呜呜……”

“乖，不哭啊！”程若微抬手帮他擦了擦腮边的泪水，“以后啊，姐姐一定准时来接你回家，走，我们吃大餐去。”

“好啊，哈哈，姐姐，我要吃汉堡包，还有可乐鸡翅。”

“嗯，只要是小阳喜欢的，姐姐统统给你买。”

方宇又载着程若微姐弟两人去了附近的麦当劳餐厅，主要是把程希阳给喂饱。

一个小时后，小朋友终于吃饱了，临走的时候，还额外获得了一套儿童玩具，他被哄得开开心心，很快，三人离开了餐厅。

杜鹃过世了，家里再没有人看护程希阳，无奈之下，程若微也把他带去医院。

方宇细心地把程希阳带走，VIP病房外，当程若微踏进去的时候，里面除了病榻上的楚冰烨，空无一人。

她静静地走过去，两人之间经历过几番风风雨雨，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得坚强，坚强到没有不会哭泣。

可她却感觉到有微微的沁凉，在她没有回过神的时候，泪水已经珍珠般滚落，淋湿了她的脸庞。

程若微坐在榻旁的沙发上，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掌，目光里染满浓重的悲意，俯下湿透的脸紧紧贴住他冰冷的面容，泪水滑过他的脸，留下蜿蜒的哀伤。

楚冰烨，我就在你身边，活的好好的，可你为什么躺在这里，不言不语？

你拼尽所有，只为佑我平安，那么这一次，就让我耗尽光阴，陪你苏醒！

眼泪，一滴一滴，溅落在他的掌心里，换做以前，他会笑她傻瓜，可现在他什么知觉都没有，任由她珠泪滚滚，心痛如刀绞。

程若微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坐姿，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楚小离来探房的时候，被这样肃穆的姿态感动得泪眼婆娑。

听到动静，程若微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她，高兴地笑了。

楚小离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小嫂子，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回老家了。”

“哦哦，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回来了就好。”楚小离搬了把椅子，坐着程若微的对面，郑重其事地说道，“小嫂子，老哥就交给你了，龙医生说，只要你不停地在老哥耳边呼唤，天长地久，他一定会慢慢有了意识，也许，说不定有一天，他就醒了，我相信爱一定能产生奇迹。”

“有一天？”程若微笑了笑，充满了苦涩和酸楚，“小离，我会照做的，因为，我爱他。”

现在才发现自己真正地爱上了他，会不会太迟了？

“啊……”

楚小离盯着某个地方，大声尖叫，“我看到了，刚才，就是刚才，老哥的小指头动了动，小嫂子，一定是你说爱上了老哥，他有了心电感应，快快快，你就把‘我爱你’这句话，重复一千一万遍。”

程若微又好气又好笑，苍白的脸上染了一丝羞涩的粉意，替她增色了不少，“小离……别闹了。”

“……”

咳咳，小嫂子害羞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方子健像一节火车头风驰电掣地冲了进来，浑身堆满了喜气洋洋的味道，“报告，报告两位大美女，好消息，超级好消息。”

楚小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方子健，你又发什么疯？我老哥都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额，小离，你别岔开话题。”方子健用手扒了扒凌乱的头发，一脸无奈，“你就不能再喊我子健哥哥吗？”

望着凶巴巴的某个少*妇，方子健郁闷地发现他有点怀念以前娇俏可爱的楚小离了，唉，人真是矛盾的动物。

楚小离很干脆地蹦出两个字，“不能。”

倒是程若微厚道地给他解了围，“方大哥，你带来的是什么好消息？”

“刚从我老叔那里得到的第一手绝密资料，龙克为、老A等人死了，杜涛不知死活，失去了踪影。”

“哈哈，太好了，恶人终有恶报。”楚小离拍手叫好，“还有，那个刘镇呢？”

“他呀，一大早被反贪局的控制住了，这会儿，估计在写交代报告。”

楚小离斜了他一眼，故意娇滴滴地问道，“刘镇倒了，他的位置是不是该轮到你坐坐？”

方子健凑过去，手指响亮地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我才不要，坐上去，犹如火中取栗，谁坐谁倒霉。”

楚小离拿脚踹他，“呸，我看是你没那个能力吧！”

两人嘻嘻哈哈地逗笑，程若微一旁看着，忍不住想起楚冰烨逗弄她的桥段，笑容凝聚在嘴边，渐渐淡去。

见状，楚小离暗暗地踢了方子健一脚，那货察觉到了，转了话题，“小离，你和小丫头不是一直都不明白冰烨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六亲不认，把白灵定为未婚妻吗？”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楚小离几乎火冒三丈，“嗯，对，方子健，别卖关子了，你倒是快点说啊！”

“这个啊，那就说来话长了。”方子健以一句说书人的开场白打来了话匣子，“要说清楚这件事，就得从‘斩龙计划’开始。”

等他说完，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两个女人听得泪水涟涟，尤其是程若微，想到当初的种种误会和不理解，恨不得重新回到过去，选择义无反顾地信任楚冰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