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深夜的匿名电话（2/2）

杨拂晓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有乐队，便问顾青城：“是放的音乐么？之前我去碧海蓝天的时候，那里是请的真人演奏的，中间有一个台子。”</p>

顾青城拍了拍杨拂晓的手背：“这里也有，在前面。但是平时用了人发现不如放音乐方便，只有在请来专业乐队有驻唱的时候，舞台才会用的上，后面酒吧，比这里要热闹的多了。”</p>

杨拂晓不感兴趣，但是盛微微特别有兴趣，便直接拉着缇娜去了后面的酒吧去嗨，桌边只剩下了她和孟曦顾青城三个人，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孟曦有事先离开，便只有顾青城和杨拂晓两个人了。</p>

顾青城没有吃多少东西，杨拂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为什么每一次和顾青城一起吃饭，顾青城吃的东西都不多，却还能长得这么壮这么重。</p>

杨拂晓找来服务生，又多叫了一盘意大利面，然后一多半全都挑给顾青城，说：“我吃不完，你帮我吃掉。”</p>

顾青城也不推辞，直接拿起银质叉子，“好。”</p>

这一次，是杨拂晓看着顾青城将一大盘意大利面吃完的，从第一次陪同顾青城吃饭，杨拂晓就觉得看着他吃饭是一种享受，因为他吃的优雅，很好看。</p>

杨拂晓问：“你吃饭向来都是这样的么？”</p>

“当然不是，”顾青城说，“这是后来在饭局上养成的习惯，刚开始从军队里出来，也是大口吃的。”</p>

“那你大口吃一个给我看看呗。”</p>

杨拂晓兴致来了，就跟盛微微面对沈律师是一个样。</p>

顾青城抬起眼皮看了杨拂晓一眼，这眼神真的让杨拂晓觉得有点发慌，她本来也没有打算顾青城能答应，但是……</p>

顾青城道：“好。”</p>

这次轮到杨拂晓惊讶的，是真的惊讶。</p>

顾青城不再慢条斯理地吃，而是大口的吃，其实，也非常养眼，带着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因为在军队中历练的关系，特别有男人味。</p>

而且关键是，顾青城不怕人看啊，她撑着下巴看他，也不会伸出手来直接盖住她的脸。</p>

吃了饭，杨拂晓问起来天台上的情侣座的进展情况，顾青城说：“上去看看？”</p>

“好。”</p>

在顶层电梯和天台之间有三级台阶，杨拂晓扶着墙，想要慢慢上去，可是顾青城在她身后，一下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三步就上了台阶。</p>

杨拂晓已经习惯了顾青城的拥抱，现在这种时候，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脖颈，凑上去在顾青城颊边亲了一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p>

顾青城笑着带着她走到桌边，“这就算是好了？”</p>

杨拂晓点了点头：“嗯，很好。”</p>

“那比起许慕珩如何？”</p>

杨拂晓微微一愣。</p>

在和顾青城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里，杨拂晓甚至都快忘记了还有许慕珩这个人，现在顾青城忽然提起来，让杨拂晓措手不及。</p>

顾青城微微侧首：“提到你前任，吓到了？”</p>

杨拂晓摇了摇头，她握住顾青城的手腕，“其实，你和许慕珩不一样，你知道为什么不一样么？”</p>

“为什么？”</p>

“许慕珩是那种特别阳光的男人，不管是我何时何有任何需求，他都会满足我，都会绕着我一个人转，就好像是……”</p>

杨拂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她微微皱眉，凝神。</p>

顾青城接道：“就好像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对么？”</p>

杨拂晓听了顾青城的这种话，恍然，“是的，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不过应该是错觉吧，怎么会有一个男人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呢？根本就不可能，哈哈哈。”</p>

杨拂晓笑了两声，才发现顾青城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p>

顾青城起身，顺手捏了一下杨拂晓的脸蛋，“傻瓜，也许是真的。”</p>

杨拂晓没听明白，刚想要抬手抓住顾青城的手腕问清楚，而顾青城在她身前移开，露出前面一片广阔的区域，杨拂晓口中剩下的话就重新吞了下去。</p>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头顶浓重烟雾隐约雾霾看不到蓝天遮挡星辰的地方，竟然能在这种玻璃罩之下，呈现出璀璨星空。</p>

杨拂晓惊愕地看着头顶的浩瀚夜空，眨了眨眼睛。</p>

“这……为什么会……”</p>

顾青城牵着杨拂晓的手站起来，将她的黑色长发从肩头拨到背后，及腰的发被风吹起，好像海面被风吹起了涟漪。</p>

“喜欢么？”</p>

杨拂晓点了点头。</p>

这是杨拂晓最初的设计，甚至并不是杨拂晓拿给顾青城的那份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稿子，而是她天马行空想象出来的，画出来设计图之后舍不得删，就放在电脑里，谁知道顾青城竟然真的做出来了。</p>

但是，真的很美。</p>

而响起的华尔兹音乐声，更美。</p>

似乎就是为了弥补在经贸论坛那一天的开场舞，顾青城带着舞步笨拙的杨拂晓，轻缓地在地面上圆滑地跳舞。</p>

缇娜从楼下的酒吧甩了盛微微上来，靠在楼梯的台阶处，看着平台上的两个人在跳华尔兹，头顶是璀璨星光。</p>

董哲从楼下匆匆忙忙上来，看见一边靠着栏杆的缇娜，叫了一声：“缇娜姐。”</p>

缇娜转过头，扫了一眼董哲，“怎么？”</p>

董哲说：“绑匪抓到了。”</p>

一曲完毕，顾青城的余光看到站在栏杆处的董哲和缇娜，便扶着杨拂晓向一边走。</p>

董哲向前走了一步，“老大，找到了。”</p>

顾青城幽深的眼眸一眯，已经明白了董哲的意思。</p>

找到什么？</p>

杨拂晓有一些疑惑。</p>

缇娜随即拉过杨拂晓到一边，“拂晓，你过来。”</p>

杨拂晓自知这是要避开自己，便跟着缇娜在前面走了两步。</p>

两个女人先上了电梯，后面的顾青城和董哲没有跟上来。</p>

杨拂晓问：“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p>

缇娜摆了摆手：“别多想，跟你没关系。”</p>

在楼下，等到顾青城和董哲下来。</p>

缇娜先下去地下室去，顾青城开车送杨拂晓回到紫荆园，“我今晚在外面有事，也许会很晚才回来，你自己安心睡。”</p>

杨拂晓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p>

顾青城从紫荆园内出来，重新上了车，即刻就给董哲打了电话：“给柳依恬打电话，让她也过去。”</p>

杨拂晓看着顾青城上了车，才转身。</p>

每一次都感觉梦境一般，很短很梦幻，等到梦醒就是一场空。</p>

李阿姨对于杨拂晓的回归特别热情，也不顾杨拂晓是否在外面吃饭，吃了多少东西，直接就给她上了煲汤，让她喝了一小碗补身子。</p>

杨拂晓道：“谢谢。”</p>

她在浴室内洗过澡，出来躺在床上看电视，都是一些无聊的电视节目，看的人昏昏欲睡，在接近夜晚十一点的时候，杨拂晓第三次看时间，依旧没有等来顾青城，便索性关掉灯睡觉了。</p>

就算顾青城给了她带薪假，但是杨拂晓还是想要去上班，总比在屋子里捂的发霉要好。</p>

然而，刚刚躺下来，手机铃声就划破了静寂。</p>

………………</p>

今天下午，柳依恬照例从亚寰出来，便回了家，与杨栋梁通了电话，告知金沙湾的最新近况。</p>

“现在顾总的着重点都放在杨拂晓身上，应该没有更多的时间操心杨氏，如果你想要做些什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p>

在杨拂晓和沈嘉攸的婚礼之前，是最薄弱期。</p>

她知道杨栋梁私下里肯定在策划着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找到和秦笙长得有三分相似的她，让她到顾青城身边来。</p>

而顾青城也不傻。</p>

万坤之前之所以想要让柳依恬离开，是因为她现在这种相当于双面商业间谍的身份，一旦被发现了，不仅仅是顾青城的手段见不得人，就算是法律也不会姑息。</p>

但是，柳依恬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只有一个万坤。</p>

而现在，既然万坤已经离开了，那么她也就毫无顾忌了，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p>

只不过，这一切，都止于她接到顾青城手下的电话。</p>

“老大让你现在来夜色一趟。”</p>

柳依恬的呼吸急促了一下。</p>

“现在么？已经很晚了，我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么？”</p>

“柳小姐，请您现在来一趟，要不然我派车去接您也可以。”</p>

“不用了，我现在就收拾一下过去。”</p>

柳依恬挂断电话，手心里全都是冷汗，她难以想象，这么晚了，顾青城让她去夜色那种声色犬马的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p>

柳依恬没有穿休闲装，而是找了长衣长裤穿上，本来不打算上妆，但是看着自己已经惨白的面庞和毫无血色的唇，还是上了妆涂了唇彩。</p>

打车去夜色的路上，柳依恬眯着眼睛响了许久，将刚才顾青城手下给她打电话的电话录音截取了下来，借了前面出租车司机的手机，发给了杨拂晓。</p>

“谢谢司机师傅，”柳依恬从皮夹内取出三百块钱，递给司机，“如果有这个手机号发短信打电话，请您都不要回复好么？”</p>

司机看着三百块钱，点了点头，拿回手机的同时，就把柳依恬指给他的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p>

夜色。</p>

现在的人们肯定没有想到，顾青城手下转手接的这家夜总会，会在短短的三年之内，就发展成为c市名门圈子内的首选场所，而作为幕后老板的顾青城，却已经在商场上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p>

古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了如今，也许用不了三十年，三年足够将物是人非这个词语诠释的淋漓尽致。</p>

柳依恬走上台阶，整了一下自己的衣领。</p>

“是顾总让我来的。”</p>

前面有一个保镖模样的人伸出手来引领柳依恬，“跟我来。”</p>

柳依恬跟在这个人身后，经过金碧辉煌的大厅道路，来到一个密闭的门，前面的人打开门，是一条阴暗的楼梯。</p>

她脚步顿了顿，忽然萌生了想要后退的意向。</p>

但是，依旧跟着前面的人进入了。</p>

走出楼梯口，就听见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一声响声，分不清是什么响声。</p>

一间地下室的门打开，柳依恬鞋子踩在地面上，走进地下室的那一瞬间，她真的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猛烈的冲击了她的嗅觉，好像一只脚踏进了修罗地狱。</p>

而在地上，好像破布一样的男人，深深的刺激了她的视网膜，一瞬间，她觉得这股浓重的血腥味，刺激了她的喉管，竟然让喉咙里腥甜了一下。</p>

………………</p>

紫荆园内。</p>

杨拂晓刚刚躺在柔软的枕上，就被铃声扰醒了。</p>

她是特别没有将手机关掉，本来是调成振动，又怕顾青城打来电话她听不到，便索性仍然是铃声。</p>

只不过，深夜的这个铃声，并不是顾青城的号码，连手机号码都没有显示，而是标示为“私人号码”。</p>

杨拂晓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p>

“喂，您好。”</p>

“杨拂晓么？”</p>

这个声音让杨拂晓愣了一下，好像是被电流扭曲了一样，带着嘶嘶啦啦的电流声，甚至听不出是男是女，片刻之后，杨拂晓就明白，这是用了变声器。</p>

“你好，我是。”</p>

“杨拂晓，我现在只是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爱上顾青城，你只是被利用的，从一开始，他接近杨家，然后利用一些手段让杨家人和你矛盾激化，只是想要利用你拿到杨家的东西。”</p>

“你胡说！”杨拂晓捏紧了手，“他没有利用过我！”</p>

“那是因为觉得你可怜，先给了你一个巴掌，再给你一颗，你就觉得这是真爱了么？那你知不知道，顾青城在去年还订了婚。”</p>

杨拂晓话语顿了顿：“什么？”</p>

“如果你不信，可以在网上查一下，有关于顾家大少和程家的程筱温的订婚新闻。”</p>

杨拂晓仿佛呼吸被阻住了，喘不过气来。</p>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p>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在告诉你真相，”对方笑了两声，扭曲的声音变得异常怪异，好像是深夜桀桀而笑的夜枭，“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可以看着，事实会让你了解一切。”</p>

杨拂晓冷笑了一声：“连名字都不报出来，你以为我会信你么？”</p>

“我还给你一个忠告，和沈嘉攸的婚约先不要解除掉，要不然，你会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丢掉，就只能等着沉入深渊了，不要像你妈妈那样蠢。”</p>

“你知道我妈妈？我妈妈现在在哪里？！”</p>

“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p>

“等等！你等一下！我有话说！”</p>

可是，耳中却只剩下了忙音。</p>

杨拂晓捏着身下的床单，手心的汗湿了床单，心脏止不住地嘭嘭直跳，跳的越来越快，好像是要从胸腔冲出来一样。</p>

其实，这个电话里，真正冲击她的，并不是妈妈的消息，而是关于顾青城。</p>

她细细想了想，她的身份转变，似乎就是从柳依恬出现之后。</p>

杨拂晓打开头顶的壁灯，伏在床头喘息了一会儿，从手机内调出顾青城的私人手机号码，拨通。</p>

听筒内响过三声之后，接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