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神（2/2）

热血上涌的一护：“不用安慰……”

“不是安慰，我们的压力是不同的。”江莫轻描淡写，“你的压力只是守护罢了，而我的压力，可是拯救世界。”

露琪亚眨了眨眼，话题转得有点……突兀？

一护愣了下，额头一跳，“拯救世界的梗也已经够了！”中二的年纪早过了好吗！

江莫轻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潜移默化改变周围人对自身的想法有助于提高评价——来自新手江莫。

一护这次却不肯轻易放过，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这么……这么草率的人。”川田浩司一直是强大、坚强、从容不迫的，是他并肩而行的伙伴，也是他心底一直追逐的存在。露琪亚被抓走的时候，他心底涌上无尽的恐慌，可只要看到浩司拖着病躯面无表情挥舞匕首的身影就能把一切担忧都抛往天边，川田浩司就是这样一个值得信赖的存在。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家伙性格实在太糟糕了，无论任何事情都喜欢瞒着别人，一个人把所有伤痛承担却不发一声。想起临出发前浦原店长的话，当时的一护暗自下了决心，露琪亚的事情就已经让浩司独自背负了这么久，以后决不能再让浩司一个人承担责任，因为他们是朋友。可事实上卍解后第一次见面，浩司身上的伤居然比他还要重，他绝不能允许自己再错过任何重要的事。

江莫盯着一护，一护毫不回避盯回去，两人目光交织在空中，谁也不愿先行离开。露琪亚被突然出现的诡异气氛震住，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说什么才好。

良久，江莫叹了口气，先行移开目光，淡然道：“一护，我不想把你卷进来。”真的要开始骗人了吗？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会有被拆穿的一天，或许……或许可以用其他的办法。

“我也不想看见你一个人。”一护坚定道：“我听店长说，你曾说我是你到日本来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但你也是我第一个真正交心的朋友。”棕色的瞳孔闪烁着强烈的信念。

江莫低头，声音低沉，带了两分虚弱，“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你！”一护强自收回差点挥出去的拳头，坚持：“我送你回去。”

江莫愉悦地挥别了可爱的露琪亚，跟着一护离开。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曾有个很乖的妹妹。”路上，江莫突兀地开口。

一护皱眉，“好像……没有。”除了来自中国外你什么时候说过其他关于自己的事情！

“她特别乖巧，可爱。比游子还要小一点。头发不像我这么黑，发梢带了些黄色，很软，揉起来很舒服。”江莫回忆着过去的事，不自觉露出淡淡的微笑，“她不喜欢吵闹，很安静，喜欢一个人看书。她有一双大大的棕色眼睛，比我的纯黑色浅很多，显得很文静。她笑起来会有两个小酒窝，最爱吃我做的饭，哪怕我做的再难吃都能开心地吃下去，像个白痴一样笑得很可爱。她还特别喜欢看我穿黑色的风衣，说我帅得像个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黑崎一护脚步顿了一下，看向身旁的人。黑发黑眼原是过分浓厚的色彩，却被身上四处缠绕的白色绷带缓了些厚重氛围。依旧是平时总绷得笔直地背脊，很容易让初识的人看出身体本人的固执与坚持。夕阳带来的橘红零散铺在稍显纤细的身体上，冲淡了那股笔挺地气势，周身笼罩在回忆中的男人挺直地身躯显得脆弱而易碎。

这是第一次，一护发觉，身旁一直被认为顶天立地、无所不能，背负着他们所有信任依赖并从未辜负过他们的川田浩司，只是个与他一样、还未成年的男孩。心慌了一瞬，却又生出些许欣慰，心脏被揪紧，鼻子有点酸。一护揉了揉鼻子，闷闷应了一声，“救世主啊……”

“那只是儿时的玩笑而已。”江莫轻笑，自家小妹总喜欢想些不找边际的事。

“那……”一护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莫收起了笑容，眼神望向飘渺的远方：“那天，不是我第一次看到蓝染惣右介。他长得很像一个人，虽然儿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他抓住露琪亚的那一刻，给我的感觉像极了。”江莫叹气，“那种重要的人深陷危机自身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话题转变得太快，一护愣了一秒，“你的妹妹……”

“她不在这个世界。”江莫淡然答。

空气骤然沉重起来，空旷的道路上偶尔三三两两跑过几个行色匆匆的死神，两个少年并排走在古老的街道，两旁近乎无边无际的建筑物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人、所有事物、所有故事吞噬殆尽。

病房门口，江莫叫住自从他说完话后就一直在沉默，摆着内疚表情的一护。一护在脑补什么江莫自然能猜到，无外乎直面家人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故事。反正他所说的都是事实，至于一护能理解到何种境界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只要一护不再化身好奇宝宝一再追问就行，也顺带能为日后更多可能的、不合理的行为做个铺垫。

“我在尸魂界最多只会比你们多待一个星期，只是学习一下鬼道的方法具体方式而已。我的学习能力比你强上百倍，所以不要用你的速度代入到我身上。”肯定的语气。

“谁代入了！”代入过后计算出至少得一年多时间的一护恼羞成怒。

“对了，记得明天接着来找我，咱们之间还有事情没说呢。”江莫突然想起。

一护点头。那个叫雏森桃的死神究竟是怎么回事确实还没弄清楚。不过其他的事情他不打算问了，揭伤疤的感觉很不好受。母亲的死是他心头的阴霾，浩司虽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从未提起过，总是无形间转移了他低落的心情。他还做不到那样安慰人的水平，但至少从其他方面——比如增强实力上，他愿意出一份力。回去后再去找找店长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提升实力的法子。一护暗想。

觉得无论各种方面都与川田浩司更进一步的一护睡了个好觉，总是冰封自己的小子终于愿意与朋友分担责任，这是个好兆头。就连平时一贯嚣张的发言都听着顺耳不少。

一护的这种好心情维持到早上见到川田浩司后的半个小时。

江莫看了眼趴在地上伤痕累累爬不起来的一护，理所当然地拍了拍手，微笑：“我记得我昨天说过，再敢碰我一下，绝对揍扁你。”敢揪我的衣领，你小子胆肥了不少。

“再来！”一护怒气满点，爆发，从地上跃起，拎着刀砍过去。会认为川田浩司是个脆弱痛苦的人的想法一定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