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替代的人生（1/2）

张明丽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她微微蹙眉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四周，一间极小的房间，到处堆放着废品，显得更加破烂不堪。

这是哪？她还在犹疑的回想。

是了，有人在追她，她脚底一打滑就跌进了池塘，冰冷的池水一拥而上跟针扎一样疼，然后……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是过路人救起她了吗？还是……坏人还不放自己！她徒然一惊，勉强支起身体，这才发现被之下的自己未着一缕，不禁吓得大叫起来，门一下子打开了，居然是她！

张明丽长须了口气，原来是刘家的阿婆。老婆婆看她起来忙上前帮她盖好被子，嘴里连连道“阿弥陀佛，孩子你可算醒了。”

张明丽感激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刘阿婆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刘婆婆摆摆手，满是皱纹的脸上溢满慈祥，“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还能见死不救？也幸好你落水地方就在池边不远，我正巧出来洗米呢，看见个黑影浮在水边，就叫傻丫把你扯上来了，孩子，你说这是不是你自个命大？”

张明丽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经历过这种生死攸关之事，看见昏黄灯光下刘婆婆慈祥的脸，不仅悲从心来，抽泣的诉说下班后的险情。

刘婆婆忙又合十指说了句阿弥陀佛，宽慰道：“大难不死是必有后福的，肯定是你平时心肠好，菩萨才会保佑的。”

说完又对外屋喊了声，“傻丫，衣服烤干了吗？给张姑娘拿过来吧。”话音未落，门被粗暴的踢开，一位扎着粗黑辫子，面容秀丽的女孩满脸不情愿的过来了，嘴里嘟喃道：“伺候别人半天了，还不去烧饭饿死人了！”

她把烘干的袄拿给张明丽道：“拿去，还没全干但也差不多了，你穿上吧。”

张明丽很惊奇的看着她，迟疑着问，“你……是傻丫？”

不是她不认识傻丫，是没见过这么干净漂亮的傻丫，说起来傻丫小学还和自己做过三年同学，真名已经没人记得了，都叫她小名傻丫。不过那时候的傻丫真是名副其实的傻丫头，别人都会数100了，她还只能板着手指头数到10，说话也不利索，因为要和刘阿婆一起捡垃圾，每天的衣服都是脏兮兮的，更别说夏天那股味道了。

班上没人愿意和她一起玩，老师也不喜欢她。张明丽唯一和她的一次对话还是在操场打扫卫生时和她正好分到一组，她吸着鼻涕说：“张明丽你长的可真好看，衣服还是白白的。”说完还伸出小黑手想在白衬衫上摸一下。张明丽瞪了她一眼，扭头跑去和其他同学一起了。留下傻丫含着手指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操场上。

到了四年级刘阿婆实在交不起学费了，老师也说这孩子智力有问题，您还是别费钱了，领回去吧。

可谁也不曾想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孩长大了会这么漂亮。而且她还救了自己！张明丽一时觉得很赫然，她忙补话道：“好多年没见，你变化太大了。”

傻丫不屑的笑了声，“我可经常看见你，前天去你们车站收废旧报纸，还是你们队的李姐叫你拿给我秤的，你不记得了。”

前天的确有个收破烂的来车队了，不过那人穿个大布衬衫，戴个草帽头发乱七八糟，脸上也脏乎乎的，整个人更是傻兮兮。

张明丽更吃惊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傻丫回了个白眼给她，“怎么不可能，还不是我奶奶非让我搞得又丑又傻。”说完颇是埋怨的瞪了刘婆婆一眼。

刘阿婆故意虎着脸，“你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你出去收个废品搞得乔模乔样的干嘛，现在不安好心的人那么多，奶奶是担心你出事！等你弟弟大了，我就把你收拾干净找户老实孩子嫁了。你还怕没你打扮的时候？”话语虽重，但其中的关切却是沉甸甸的。张明丽听着觉得心里很是羡慕，她母亲除了整天把儿子挂在嘴上就不剩什么了。

可惜傻丫却不领情，烦躁的撇撇嘴，“你就等着我弟长大好护着我们，可他是个哑巴能干啥！”

“呿，没你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刘阿婆连忙止住她的话头，转身笑眯眯问，”张姑娘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

傻丫连忙说：“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