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读（2/2）

“宁古塔在满族没入关前是满族重镇，入关后变成清朝流放犯人的地方，犯了重罪的人连带全家都会被流放到宁古塔，就光文字狱被下罪的也不知多少人，这上面提到宁古塔，也不奇怪……”这写袁帆上学时候都研究过，说起来如数家珍。</p></p>

罗汉似乎没仔细听袁帆后来说的那些话，只是有些恍然大悟地说道：“应该是那，我听韩建军说过这地方。”</p></p>

“那个韩建军究竟是干什么的？”</p></p>

“潘家园摆摊的。”</p></p>

“那他应该挺有钱的。”袁帆听说潘家园随便一个不起眼的摊位都租金不菲。</p></p>

“他有个屁钱，给我一朋友打工的。”罗汉不屑地说。</p></p>

“那你那朋友挺有钱的的。”袁帆随意说了一句。</p></p>

“潘家园有钱人有的是。”</p></p>

袁帆意会，也没再多说，反倒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少见多怪了，潘家园算是中国古玩市场的最中心，没点财力，在里面还真玩不起。</p></p>

袁帆想到另一个问题：“不过那朋友也够胆大的，嗑药的员工也敢要。”</p></p>

“什么嗑药的员工？”</p></p>

“韩建军啊，陈涛说他是吸毒过量死的。”</p></p>

罗汉听到这句话忽然顿住了，盯着袁帆，眯着眼睛，似在回忆什么，停了好久，缓缓地说了一句：“韩建军根本就不吸毒。”</p></p>

这话听的袁帆心里也是一惊：那人该不会被陈涛那伙人给害死的吧？看那个陈涛就感觉不很阴险的样子，幸亏那天跑的快啊……罗汉一言落地，两人相视沉默了一会儿，袁帆心想：果然水很深。不过水深也说明……这里面很有可能有真龙呐！</p></p>

罗汉掏出电话，不知打给谁，接通过后只说了一句你赶紧过来一趟，就放下了电话。又转头对袁帆说：“你等会，一会儿我一个朋友过来。”</p></p>

和罗汉在店里等了不过十来分钟，就看外面进来个人，袁帆一看，就认出来是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穿黑t恤的。这人一米七五六的身材，穿了身白色麻料的立领短袖，大背头梳得油光，浅色的裤子下面一双皮凉鞋油光倍儿亮，袁帆再看这人的脸，淡淡的八字眉下面不大的眼睛，眉宇间倒有些老北京顽主的感觉。</p></p>

那人乜了袁帆一眼，接着就开始跟罗汉骂骂咧咧地说：“今儿真够背的，在老冯那赌了快两千块的青皮，一对都没配上！”一口纯正的京片子。</p></p>

“有那钱你不如自己买一对儿呢。”罗汉应道。</p></p>

那人眉毛一扬：“那能一样么。”接着又解释似的补充了一句：“再说两千块在潘家园也买不着个像样的核桃。”</p></p>

袁帆心想这人也真有钱，赌青皮都能一下两千块，所谓赌青皮就是文玩核桃的一种玩法：树上刚摘下来的核桃是带着青皮的，不知道里面核桃的具体大小样子，钱买一对青皮，当场去皮，若能出来的一对核桃又大又像，就算赌赢，跟赌石差不多，不过比起赌石，这个几乎没什么技术含量，纯属撞大运。</p></p>

那人抱怨完毕，问罗汉：“什么事啊？”</p></p>

“那字，他看出点门道。”</p></p>

话一出口，那人脸色明显就是一变，盯着袁帆，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昨晚我们是不是见过？”</p></p>

袁帆应了一声，那人见袁帆点头，立刻像有了结论似的，对罗汉说：“我就说么，那字在你那，你肯定知道点！到底什么门道啊？”</p></p>

袁帆于是把刚才的发现复述了一遍，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一边点头一边说：“你还别说，还真靠谱，我听韩建军提过这地方，有个什么塔。”</p></p>

“你叫什么？”那人问袁帆。</p></p>

“我叫袁帆。袁世凯的袁，帆船的帆。您贵姓？”</p></p>

“我姓唐，唐玉郎。”</p></p>

袁帆心想好个潇洒的名字 ，只可惜长的不够帅。唐玉郎当然不知道袁帆所想，只瞥了袁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随即用地道的京片子说了句：“昨天你那拖鞋怎么没拍死丫的！”</p></p>

这话逗得袁帆一乐，唐玉郎又接了一句：“那天我们哥俩儿也是着了道，给人当枪使了，对不住了。”</p></p>

“操，逮着他敲死他！”罗汉的声音还是有些愤愤。</p></p>

尽管之前袁帆就隐约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他们不愿说的隐情，但是上次看罗汉不想多说，也就没追问。不过这看起来罗汉和唐玉郎倒并不以为这是个什么秘密，继续对李强进行人身攻击。挺这两个人一通悔不当初的谩骂，袁帆也听出个大概端倪，总结起来就是：李强是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而且罗汉和唐玉郎上当这件事，实在怪不得他们，因为两个人均表示，不是他们无能，是李强太狡猾。</p></p>

骂了半天，两人似乎累了，相互对视了一会儿，唐玉郎转向袁帆：“那个……宁古塔是在黑龙江吧？”</p></p>

“是在黑龙江。”</p></p>

“那塔什么时候建的，什么样的塔你知道么？”</p></p>

一听这个袁帆笑了了：“那是个地名，那地方没有塔。”</p></p>

“没塔他怎么就能叫宁古塔呢？”</p></p>

“建国门不是也没有门么？”</p></p>

“那能一样么，建国门以前有城门，后来整个城墙不是给拆了么。”</p></p>

袁帆想了一下：“那后海不是也没有海？就是个地名，跟塔没关系。”</p></p>

唐玉郎听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又挤出一句：“也对。”顿了一下，问了句：“你们吃了没？”罗汉摇头，袁帆点头。</p></p>

“得，哥几个一起吃顿饭吧，边吃边说。”唐玉郎一边说一边又拍了拍袁帆的肩膀，搞得好像跟袁帆很熟一样。</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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