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绛珠祖父5（2/2）

这个姑娘的乳名仍旧是黛玉，谁让林如海刚刚抱着闺女的时候就给起了这名字呢。林曦知道的时候，也只能叹气一声，然后给这便宜孙女随着她兄长起了个大名为“照”。

不过不管是乳名还是大名，姑娘家的名字都不是随便能给人叫的，除了侯府里的主子，下人都统称林黛玉为大小姐。书香人家不像勋贵，可不兴叫什么某哥儿某姐儿的，仆人哪有资格叫主子的命儿。

林家的大小姐健康的长到三岁后，靖安侯府里深夜来了两位林曦等待已久的客人——一僧一道。这两位没有像原著一般高调的找上林家，实在是林家的变化太大，让他们也不得不谨慎小心一点。

只是面对爱人闭关数年未出而有些暴躁的林曦，他们再小心也没用，刚踏入靖安侯府，就被不知打哪出现的传送阵给拉到了正院里。昏头转向的还没缓过来，就对上了一位满头白发的中年人的似笑非笑。

两人心里一紧，不自禁的往后缩，想将自个儿的身影隐藏起来，可惜这院子里空空荡荡，月色又太过明媚，两人实在是没地儿躲，最后只能对着中年人谄媚的讪笑。

不是他们两人太没节操，实在是这人身边那外放的灵气让两人清楚的认知到，这人不是他们两能应付的。绛珠仙子投生的林家出了这么位人物，难怪绛珠仙子的命运轨迹给改变得那么大。

一僧一道心里发苦，这次看来绛珠仙子还泪的事得泡汤了，警幻仙子承诺给他们的好处也没了。

“我有一事想从二位那得到一个答案。”林曦笑眯眯的看着跟摊在地上也差不多的一僧一道，黑眸里满满都是恶意。她没有兴趣自称“老夫”，从来都是我呀我的，倒也算得上是林老侯爷的一个特色。

“您问，我们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跛脚道人说得特别诚恳。

轻笑了下，林曦轻轻开口：“这长在灵河边的绛珠草，为何会欠下神瑛侍者灌水之恩？莫非那神瑛侍者给那绛珠草灌的是观音大士的杨枝仙露不成？要不还有什么水，能比那灵河水还要灵气更足？”

这不仅是林曦一直以来的疑问，更是已经不再的林老侯爷的疑问。

“这个……”一僧一道面上讪讪，说不出话来。

“这个问题难了点吗？”林曦挑眉，“那么我换一个吧。既然是绛珠仙子欠神瑛侍者灌溉之恩，那为何要整个林家都跟着一同葬送？林家祖上跟随太／祖起义打天下乃是顺应天命，为何最后却是一个子孙断绝的结局？”

一僧一道脸上的神色更不好了，这倒底是哪里来的祖宗，竟然将天命就这么给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还是很难？”林曦无奈叹息了一声，“那我再换一个问题吧，若是这个问题两位仍然答不出来的话，就别怪我失礼了。”她面色变得严肃，“绛珠仙子是下凡来还泪的，结果却为了报恩弄得林家家破人亡，她就不用担心回天上后因果缠身么？还有两位，你们作为修行者在这后面推波助澜，也不担心因果报应么？”

“这些事都是警幻仙子安排的，因果报应可轮不到我们身上。”

一连三个问题让一僧一道知道这位绝对不能惹，知道林家本来应该有的命运，也知道警幻仙子在薄命司册子上安排的命运的，能是他们两惹得起的么！是以二人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神瑛侍者是警幻仙子最喜欢的童子，他想要下凡历劫，仙子自然得为他筹谋一番。想要得成正果，自是荣华富贵落魄倾倒都得尝一番。要不怎么体会人间百味，从而看透悟出正果来。是以才有绛珠仙子下凡还泪，以及众多情鬼的纠缠。”

“呵。”林曦冷笑了下，“那薛宝钗可也是情鬼？”

“薛宝钗乃警幻仙子心爱之金钗化形而出，是警幻仙子为看重的神瑛侍者选中的双修道侣。”已经这个地步了，两人也没想着再给警幻仙子打掩护。他们可是察觉到林曦身上的杀气了，命都要没了，难不成还想着那几颗丹药的承诺不成。

“那绛珠仙子呢？莫非她就是被警幻推出来做炮灰的？”

一僧一道没听过“炮灰”一词，但却不影响二人听懂。对视一眼，最后和尚闭了闭眼，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说道：“绛珠仙子修成女体后，对警幻仙子的各种安排总是爱理不理，是以……”

和尚未尽的话语林曦清楚，不过就是警幻给绛珠穿小鞋罢了。这种事从古至从神仙到凡人，倒真是从未断绝过。不过想想自家孙女那性子，林曦倒也不觉得警幻不喜有何不对，只是她未免做得太过了一些罢了。

曾经林曦想过不是朝节出生的绛珠仙子还是不是那个有些小性子又有些清高的林黛玉，事实证明她纯粹是多想了。这位的性子可没什么改变，不过父母双全又有一个宠爱妹妹的哥哥还有一个宠爱孙女的祖父，倒是更娇气了。

如今这风华绝代又爱娇的才女林黛玉，不知道最终会落谁家？对此林曦无所谓，反正不会是贾宝玉就行了。多亏邢夫人的战斗力，这位衔玉而生的小少爷那只要漂亮丫环抱不要婆子，又爱吃丫环嘴上胭脂的坏习惯，可是已经传遍京城了。

这样小小年纪就风流名声在外的男子，可不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女选婿的人选。

没错，林如海又升官了，如今是从二品的礼部侍郎。看礼部尚书的年纪，就知道这位置最后是林如海接的没说了。对于年纪轻轻级被圣人安排到了养老的清水衙门礼部，林如海很满意。如今圣人下面的几个皇子可是越来越闹腾了，他身后有靖安侯府姑苏林家以及姻亲荣国府，若是被牵扯进去，那才是麻烦事。

他现在这样虽说没有从龙之功，但却胜在安稳。在他家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这样，足够了。

有了健康的一子一女的贾敏安心了，没有再想着求子，也就没了那个三岁就没了的小儿子降生。她身体健康，又没有丧子之痛，就那样渡过了生死劫。然后，随着林家两个小主子逐渐长大，林家越来越好。

到了林黛玉十来岁要说亲之际，贾史氏不是没心动过，但那时候荣国府两房已经分家。贾政这个做了十来年还是从五品小官的嫡次子，可配不上一品大员的嫡长女。

荣国府在林煦成亲那年分家了，考中举人的贾琏查出当年母亲和兄长逝世的真相，让贾史氏不得不同意两房分家。贾赦那个混不吝的为了给妻子和长子报仇，可是丝毫不在意荣国府的名声。面对红了眼睛的父子，贾史氏也只能妥协了。

不过这之后她虽说还是改制后将军府的老封君，但没了两房给她玩制衡，她的特殊地位也就没了。也正是如此，将军府上下倒是没有牵扯进夺嫡之中，东府被抄家之后，他们西府倒是留存了下来。只是面对贾家一族众多拖后腿的族人们，已经出仕娶了舅家表妹的贾琏也是头痛无比。但再头痛，他也得直面这些问题，谁让他不愿意被族人给影响得官位不保呢。

至于贾家二房，贾政除了与请客谈诗论画没有一丝其他本事。贾珠得了贾琏国子监的恩荫名额直接成了秀才，但考了几次也没考中举人，反倒是熬得灯枯油尽剩下孤儿贾兰寡母李纨。

贾元春仍然小选进了宫，但荣国府不是王夫人一人管家而是邢夫人一起。得不到府里银子的帮衬，她在满二十五岁后被放了出来，匆匆嫁给了贾政清客的儿子。

至于贾宝玉，没了贾史氏宠着也有王夫人宠着，继续过他的富家公子哥儿日子罢了。不过没了荣国府嫡孙的光环，薛宝钗也没嫁给他，反倒是自己做主嫁给了寒门出身的学子。

王夫人管家本就不在行，要不也不会养出众多蛀虫来，分家出来的二房日子越过越差，最后在京城中彻底变成泯然众人的人家。

面对荣国府这样的结局，或许林老侯爷不满意，林曦倒是觉得还不错。天道都给人留了一线生机，何况人类自己呢。荣国府虽说对不起林家，但那是林老侯爷上辈子的事，可不是这辈子。

人啊，总不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就抱着斩草除根报仇的心思吧？这样，未免也浪费了重生的机会。退一步海阔天空，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当然，这或许是林曦并非真正林老侯爷的缘故。

又或许，是因为贾宝玉的那块通灵宝玉补全了长琴的魂魄，是以她才在其中稍微做了点事。

因果这种东西，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当林煦的儿子能够甜甜的叫“曾祖父”，林照林黛玉带着十里红妆风光出嫁后，林曦在正院里闭上眼睛，结束了这次的穿越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