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方寸大乱（2/2）

潘婷便以太子妃的身份被封为皇后，搬入了正宫凤鸾宫。新帝赏赐了许多珠宝玉器绫罗绸缎皮草马匹，另外宫女侍女嬷嬷内监护卫御林军……泰景宫里一片欣荣，诸人俱都跪地礼拜皇后。

眼前荣极尊极的皇后待遇，耳边声声皇后千千岁的称颂，潘婷几乎如坠云端，恍若梦境。至于她身边的陪嫁侍婢小螺，更是摸不着北了。

“小姐……不，娘娘，你现在是皇后了！”小螺的声音带着颤音，应该是大喜过望所致。

“别胡说，我只是……只是暂时代替顾姐姐罢了！”潘婷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喝斥着小螺：“不可忘了本份！皇后的位子是顾姐姐的，等她回来，自会还她！”

小螺一听非常不高兴，就撅起嘴巴，凑近潘婷的耳边，悄声说：“也许，她永远都回不来了呢！”

“你……休胡说！”潘婷直抚胸口，难以承受这样的意外之喜。她只能拼命让自己高涨的情绪冷静下来，努力搞清楚状况：“皇上到现在都没有宣我侍寝，足以看得出来，他心里并没有我，只是让我暂时替顾姐姐占着位子罢了！我们最好盼着顾姐姐平安归来，否则……否则我这个位子也坐不长久！”

“唉！”小螺虽然是个侍婢，但也懂得，纵有再大的恩宠如果不能侍寝也是白搭。一旦恩宠过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又能有什么用呢。“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宠幸娘娘！若是娘娘有幸侍寝，怀上龙种……”

“快别说了！”潘婷摆摆手，叹道：“顾姐姐不回来，皇上是不会宠幸于我的……”

“圣谕到！”内监尖细的声音传来，接着就看到一队内监和内侍走过来，“今晚皇上宣皇后娘娘侍寝！”

潘婷几乎差点儿摔倒，被小螺搀扶起来，忙又跪倒。“谢……谢皇上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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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辇接了潘婷去了皇上的寝宫景泰宫，路上小螺不禁问道：“奴婢记得，皇上宠幸皇后的时候都是去皇后的宫殿，为何皇上要召娘娘去景泰宫，这是不是说明皇上对娘娘格外恩宠呢！”

潘婷想了想，无奈地答道：“那是因为……他不想在凤鸾宫里宠幸我！因为……那是顾姐姐的地方！”

“啊！”小螺顿时气忿起来，不平地道：“原来是这样！岂不是太委屈小姐了！”

潘婷不禁咬起嘴唇，不再吭声。

旁边侍候的内监不由暗暗冷笑，心道：一个媵妾占了皇后的位置，这已经是天大的僭越，还喊什么委屈，真是可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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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景泰殿，潘婷在侍婢的搀扶下踏进了殿内，只见身穿明黄龙袍的燕归立于窗前，她便跪拜：“臣妾拜见皇上！”

许久，燕归都缓缓转过身，淡淡地道：“平身吧！”

潘婷走到了燕归的身边，螓首低垂，含羞道：“时辰已不早了，臣妾服侍皇上宽衣就寝！”

燕归淡淡地睨着她，问：“你是谁？”

此话问得潘婷一怔，她呐呐地道：“臣妾是……是顾姐姐的媵妾潘氏！”

“嗯，”燕归对她的回答似乎还算满意，语气淡得近乎冷漠：“知道就好！记住，她未回宫之前，你就是她的替身！你是大燕国的皇后顾依欣！”

“呃，是……是！”潘婷诚惶诚恐，印证了内心的猜测，原来她只是替身而已。

“朕可以宠幸你，不过等你生下皇子之后，他只能是顾欣妍的儿子，明白吗？”燕归毫不留情地逼问道。

“明、明白！”潘婷脊背的衣衫都被冷汗给洇湿了，忙再次跪地：“臣妾身份卑微，不敢僭越！顾姐姐不在的时候，臣妾就代替她服侍皇上！等顾姐姐回来了，臣妾自然退守本份，把所有一切都还给顾姐姐！”

燕归沉默了许久，他是个内敛的男人，在他沉默不语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知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和真实情绪。

潘婷一直不敢抬头，直到燕归再次开口：“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这话是燕归问的吗？潘婷有些惊讶。燕归城府极深，又荣登九五至尊，这实在不像是他说出的话。他居然在问一个被抛弃的媵妾，她的主子还会不会回来，这是不是说明，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一颗心早就纷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