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二十九 雪地上的血液 二（2/2）

夏佐双手支撑着十字剑，精神斗气极力的燃烧，手臂上的肌肉不断压缩、挤压，可就在那股强大的力量镇压下，却依旧不断弯曲，十字剑缓缓掠过了夏佐眼前，就在他瞪大的眼眸中，慢慢砍入到他的肩膀……

血液，染红了冰冷刀锋，浸湿了身上麻衣，夏佐目光直视着那双冷漠的眼眸，身体却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似是愤怒，又似是疯狂……

夏佐双手握剑，改为单手握剑，就只听剑锋上噗嗤一声，兰开斯特的十字剑深深入到了肉里，夏佐挥舞着手臂，一拳砸在了兰开斯特的脸上，硬生生将着他身影砸了出去。

夏佐口中大口喘息着，翻涌而来的黑暗，以及肉体上的消耗，让着他抑制不住的喘息，兰开斯特一下被着夏佐砸了出去，也是呆滞的站立于雪地上，不知道是受到了夏佐神秘力量影响，还是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被着他所打伤！？

短暂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着兰开斯特重新抬起头时，望向夏佐的目光，却已经变成了一片赤虹，“亵渎者，你去死吧！”

喘息中的夏佐忽然间停止了呼吸，自从进入到不落堡中，这已经遗忘了很长时间的称呼，再次响彻在夏佐耳中，只是，夏佐曾经以为：这个称呼会伴随着时间流逝，从而逐渐的冷却，就如同幼时那段黑暗的记忆，可是……并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

轰~~！

黑暗中浮现着一团火焰，伴随着火焰光芒不断的闪动，光芒缓缓的盛起，逐渐将着夏佐整个黑暗世界笼罩，那团盛起的火焰也不知燃烧着什么，以至能够变得这么剧烈。

愤怒、仇恨、疯狂、不甘、恶毒……伴随着火焰光芒的照射，精神中显露的却是赤裸裸的黑暗，自从高文背叛了信仰，夏佐承受住了所有的压力，虽然他的表面上，从未因此而显露出丝毫的怯懦，但说到底：他依旧还只是一个少年！

面对着别人的鄙夷，承受着所有人的嘲讽，他将着自己心里所有的想法、情绪，全部压制于心里，不敢向任何一个述说，而就在进入到不落堡后，骑士们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又或者，他们早已经知道，只是从没有显露而已！

就在心中的那股不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时散，就在夏佐自以为能够融入到不落堡时，一句话，一个称呼……却是唤醒了所有记忆。

夏佐忽然间想笑，扯了扯嘴角，不但根本笑不出来，眼眸却已经变得模糊，而就在模糊的视野中，那双闪烁着赤红色光芒的眼眸，不知道在着什么时候就已经逼近了，手中紧握的十字剑，划过了冰冷的寒空，如同一道流光浮现在了眼前。

冷光的浮现牵动了夏佐所有的意识，原本模糊的眼眸忽然间光芒暴涨，面对着挥击，霍然间举起了手中的十字剑……

伴随着对方的攻击，夏佐的身影猛然急退，兰开斯特的身影没有趁机攻击，却是凝滞在了原地，一股从未感受过的灼热火焰，浮现在了他的精神意志中，这样一股火焰是那般的真实，也是那般的清晰，如同能蚕食人心灵的毒炎，如同能消融万物的岩浆……

身体的意志凌驾于精神的痛苦，暴起的肌肉支撑着垂重的眼皮，大股的冷气涌入到了身体血液，目光中，一道冷光径直在着昏暗世界中亮起，从着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嘶吼，凭借着强韧的精神意志，忍受着毒火的灼烧，手中十字剑举起，再次的撩开了穿刺。

伴随着再一次撞击，那股奇异的火焰更加炙热，眼神中的光芒逐渐消散，让着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事物，兰开斯特却依旧没有放弃，单就只是凭借着本能，刺出了那一剑……

风吹拂着雪原，一缕缕的雪花随风飞舞旋绕，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回到天空，却又是落回到了雪地，视野中的黑暗逐渐消散，夏佐的身影就站立在自己的眼前，自己手中的十字剑，此时却已经穿透了他身体，血液顺着十字剑的剑尖一滴滴滴落在他身后白雪上。

冰冷的感觉浮现在脖子上，剑锋碰到了自己的脖子皮肤，透着一股森冷，只要再往前伸出半分，就能够直接撕开喉管，从其中喷涌出大股的鲜血……

“你输了！”声音十分的平静，甚至于还带着几分淡漠，没有胜利者的喜悦，也没丝毫的情绪波动，就如同多年以前，那个身影用着相同的语气，带着相同的神色，说着相同的话！

兰开斯特看着夏佐，目光中透着几分惊骇，似是有些无法相信，可就在夏佐那双直视的目光下，原本如同星辰般眼眸，却已经逐渐黯淡了下去，一如多年以前，那场决定了命运的比斗后，显露出的黯淡，只是在那次决斗中，他只是失去了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而这一次，他失去的却是所有……

身躯从着十字剑中挣脱出来，缓缓掠过了静寂的空间向着不落堡中走出，此时，不落堡上早已经站满了身影，一道道的目光带着惊诧与震撼，夏佐没有理会他们目光，迈着脚步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堡垒走去，血液顺着脚步遗留在了道路上，脚步却是那般的顽固执拗行走着，就如同多年前，那位蹲坐于河边的身影……

身体上的那股灼热感，此时却已经完全的消失，皮肤表面上的血液也已经凝固，再也感觉不到丝毫异样……就这样模模糊糊的返回到堡垒，身心疲惫的他此时再已经想不了太多，缓缓依靠在床铺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可刚一闭上，无尽的黑暗却好似翻涌的海水，一瞬间覆盖住了夏佐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