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黄雀在后（2/2）

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

看碧波高壮

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我是男儿当自强

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

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做个好汉子

热血热肠热

比太阳更光……

歌声铿锵嘹亮，余音渺渺，百转柔肠。他一遍遍纵情高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荣华。就这样，刘天楚骂着、踢着、三天行军五百里，一脚一脚把部队踢到归德（商丘)。

部队在归德周边罗王寨、三义寨、曲兴集、陈留等地安营，刘天楚带着荣华来到郑州会见刘湘，听取作战部署并参加囯府在郑州召开的豫东军事会议。

北方的冬天一如既往，阴郁，寒冷。

郑州城内，巨大的弹坑四布，像一个个令人心悸的大口，狂噬着本已阴沉沉的世界。

刘天楚还在路上时，警报声又凄厉地响了起来，人们纷纷躲进防空洞及各种掩体中。警报之后，一架日军轰炸机出现在郑州的上空。与往常不同的是，轰炸机并没有投下炸弹，也没有对地面进行扫射，而是在市区上空来回低空盘旋。在恐怖的轰鸣声中，一些谷物、烂布、破棉絮纷纷扬扬从天空掉下来，铺满了本已千疮百孔的郑州城。

扔下这些东西后，飞机扬长而去。

惊魂未定的人们这才渐渐从各处冒了出来，城内，才渐渐又有了几丝生命的气息。

战争、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但生活仍然要继续。

鬼子扔下的这些东西让人们感到非常奇怪——轻飘飘的，这哪能砸死人？莫不是忘记了带炸弹，随便扔些东西吓唬人了事？短暂的惊疑之后，却是惊喜。

战争带来的，除了流血、死亡外，还有饥饿。在粮价飞涨之后，有钱也买不着粮食了。

鬼子扔下的那些稻谷、麦子，让长久以来在饥饿边缘徘徊的市民兴奋起来。有人就讲：“这次日本人倒是做了一件好事，扔些稻谷麦子下来给我们吃。”人们纷纷拿出口袋、篮子，将这些稻谷麦子豆子捡了回去。

刘天楚和荣华来到刘湘临时官邸时，刘湘已在早早等候，客厅里大病初愈的刘湘满面惆怅、一脸愁容。…。

客厅落座后，刘天楚开门见山：“姑丈为战事担心？其实不用太过忧虑，我已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刘天楚说的轻描淡写。“没你想那么简单。”刘湘长叹一口气。“你还不知道？委座已为兰封二次作战批示，并下了死命令，只有六个字：只许胜，不许败！”

刘天楚以胜利者的姿态笑了笑，他明白，老蒋下这样命令不奇怪，他以花园口昭告天下为威胁，如果兰封会战失败，徐州会战后期集结的近五十万部队陷入被包围的危险，而老蒋又不得不答应刘天楚进攻兰封的条件，炸开花园口计划还未实施，就被公之于众，囯府不但无法推诿，如何向民众交代。

见刘天楚面带微笑，刘湘以为他未知危险，拿出参谋部作战详报详细讲解：“酒井支队已占领菏泽东北的郓城。骑兵联队向师团主力预定渡河地区靠拢，以配合师团主力进攻开封。支队主力则南下金乡后向西，向兰封以东的内黄挺进。同日，兰封的日军第14师团得知你部已从蒙城北上，已全力进攻开封、归德、虞城一线。进攻开封一线的全部是14师团主力，包括步兵第27旅团（辖步兵第2联队、步兵第59联队）、步兵第28旅团的步兵第50联队、野炮兵第20联队、野战重炮兵第2旅团（欠第5联队）、独立野战重炮兵第8联队、迫击炮第5大队、独立气球第1中队、高射炮第2队、第2师团第一架桥材料中队、第14师团架桥材料中队、第16师团第2渡河材料中队、架桥材料1个分中队、折叠船约150只、几乎是14师团全部部队。”

刘天楚仍是面带笑容。“那有怎样，酒井支队占领郓城，而我部马良俊部已占领济宁、曲埠、新泰、芜湖，已直下泰安，潘文华部已占领淄博、潍坊、滨州，把济南和青岛拦腰截断，14师团土肥原贤二孤军深入，他可在国军内纵横无忌，但在川军面前，定让他头破血流。”

刘湘大瞪着眼睛看着他。“天楚，不可轻敌啊，你有没有注意土肥原这个编制序列的特殊之处。众所周知，一个普通的日本常设甲种师团有四个步兵联队、一个野（山）炮兵联队，但是从这份序列表中，可以看到，为加强迂回部队的机动力和火力，第1军给14师团临时加强了3个重炮兵联队和装甲车、高射炮大队等，14师团的炮兵实力已经超过4个普通的常设甲种师团。而辎重兵14联队更非普通部队，乃是日军专门的“自动车部队”，装备有大量机动车辆，加上各炮兵联队自带的大量机动牵引车，事实上已经使得14师团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机械化部队。此外，14师团主力配备了大量的渡河用舟桥工兵，作用也不可忽视。”

刘湘想了下又道：“还有，中央军在曲兴集、陈留口是胡宗南指挥第1军第1师的1个团、78师、36师。三义寨以北的杨圪挡、兰封口是俞济时指挥第51、20、新35师。都在你身后，兰封一战我们赢，他们一鼓作气冲上来，首功一件，我们输了，他们原地借助国防工事死守，仍是大功一件，而我们，这是一步死棋，目的很明显，至你我于死地。”

刘天楚闻言一愣，这方面他还真未想到，急忙走向军用地图重新看下国军部署，姑丈讲的没错，川军已被中央军重重围困，好阴险，川军与日寇两败俱伤，中央军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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