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光线（2/2）

回来？

这一切是不是一个噩梦？

林殇身体一颤，一股冷意顿时从全身袭来。他顿时回过神来，才发觉身上的汗水透着刺骨的寒意，才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阵阵的疼痛，才真切的明白刚才那不是梦，而是活生生发生的现实。

林殇长吐了一口气，收起了僵尸之躯，同时极力压制胸口处那颗颤抖不止的心。

林殇一抹手中纳物戒，身上瞬间套上一件灰色长衫，对于胸口的那五个血洞，他并没有在乎，因为那伤口已经在愈合。

当穿上衣服的时候，林殇的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他的双眼仍旧死死的盯着胸口，自己差点将自己心脏的地方，眼底依稀残存着惊恐与慌乱，显然他此时并没有像他表现的那般，恢复了情绪。死亡并不可怕，尤其是对他这样经历过死亡的人来说，就更加不值得在意。但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比死亡恐怖千万倍的东西。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思想，那他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

时间缓缓过去，林殇毕竟是见识过生死的人，终于从惊慌与恐惧中恢复了过来，虽说没有彻底好转，但是已经无法影响到他。

林殇双眼紧闭，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先前的场景和过往的一切。他脑海中的轮廓不断的清晰，虽然还有诸多疑惑的地方。

“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一切的源头还要追溯至那一瓶旱魃精血上。”林殇睁开双眼，眼中露出一丝明悟。他当初吸收的那些旱魃精血，以为其中蕴含的旱魃意识已经彻底的消散，但是现在想来，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旱魃意识的消散不过是它当初自己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旱魃意识通过精血隐藏到了他的身体之中，没当他使用僵尸之躯的时候，那股意识就会不露痕迹的冒出来，悄然影响自己的精神。只要他自己越加频发的使用僵尸之躯，他的精神就会一点点的被影响，到最后彻底的被改变。

林殇只感觉一股莫名的苦涩。如果不是此番状况发生，他林殇还傻乎乎的以为是功法的原因，殊不知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一抹残存的意识设计。

还有这次死而复生，更是让林殇值得警惕的事情。林殇不是自大狂，不会骄狂的以为自己死而复生是上天眷顾，更不是痴傻之辈，自然也不会认为自己能够复活是因为这部转生决的作用。不管这部功法再如何的神奇也无法让死去的人修炼。那么这一切就显得很清楚了，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有条不紊的推动。

“我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林殇心里很清楚，旱魃意识，南宫问天，还有让自己死而复生修炼转生决的幕后黑影。这三者在他不知不觉之间交织出一张无形的巨网，天下之大，竟让他生出无处可躲的念头。

林殇对于前两者虽说心生忌惮，但也不至于让他生出那样的念头，毕竟对他们都有所了解。但是唯独对那后者林殇可以说的上忌惮万分，因为他对于它没有一丝的了解，未知往往才是最为令人敬畏的，令人恐惧的。

林殇惨然一笑，内心那股无力与苦涩如同巨浪要将他淹没般。

“自己难道就是戏台上的丑角，只能任人嗤笑吗？”林殇喃喃自语。这话语是扪心自问，也是对苍天的询问。

自己该如何？

林殇面上青筋暴起，牙齿嘎嘣作响，双手紧握指节发白，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不管是那隐藏在身体中的随时会爆发旱魃意识，是那不知道对自己有何企图的南宫问天，还是那隐藏在层层黑幕之后将自己当做一枚随意丢弃的棋子的大人物，他林殇终究是心存不甘。

自己该如何？

许久过后，林殇停止了颤抖，缓缓抬起那张已经舒展的面容，仰头看向上方堆积的泥土，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死过一次的人终究比那些活着的没有死过的人要渴求的太多……”

下一刻，林殇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心头的那一股无言的压力似乎也随着这爽朗的笑声不断的消失，但是没到最后时刻，那终究还会存在。

林殇简单收拾一番，紧接着手握长剑对着上方一挥，上方堆积的泥土顿时簌簌往下掉落。

林殇抬起头看去，任凭泥土散落在身上，因为他想最先看到从上方透露出的天空。

一抹昏暗的光线从哪空隙中偷溜进来，林殇嘴角噙着笑意的说道：“好美！”